第二章這事合適
2024-05-01 06:46:33
作者: 寂靜的雪
孟管家剛好端著茶進來,聽到林岩的話不由清嗽一聲,然後附耳對他說道:「少爺你會錯意了吧,人家定是讓你幫忙看看家宅風水,求個多子多福。」
「啊?啊!」林岩這才反應過來,小臉不白不紅的說道:「幾位請用茶。」
「合適,這不就請您來幫忙了嘛?我看這世上能做這事的,非林大師您不可。」老鼠鬚根本沒往別處想,「這些年我們王總可是請了不少的大師,那錢花的,哎,結果怎麼樣?都是騙子!」
「啊!我可不是說大師您,您是真大師,他們都是假大師。」老鼠須當著大師說騙子不免有些微微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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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口茶汗便更是熱汗直流,他便用手狠狠抹一下道:「這些年那些騙子可是把我們王總害慘了,各種符籙也貼了,家裡鼓搗的跟耗子窟窿似的,就沒有沒改動的地方,滋補保健品吃了一筐又一筐,什麼綠豆湯紅薯粉的就更甭提了,簡直就是當飯吃。」
「結果怎麼樣?還是孩子毛也沒見到一根,白花花的幾百大萬就那麼打了水漂了。」
「噗!」聽到錢數我們的林大師可不淡定了,幾百萬啊,要是讓自己賺了多好?白白便宜了那些騙子。
「大師,您這是怎麼了?」聽到老鼠須的話,林岩趕忙擺手,然後對孟管家說道:「這茶怎麼沏的這麼燙?」
孟管家也在旁掩飾道:「林大師平日裡最恨那些假借風水師之名招搖撞騙的,猛聽得王總的遭遇心裡憤懣,茶便喝的急了些,不妨事不妨事。」
茶當然要喝燙的,林岩雖然早慧,但畢竟年齡閱歷在那裡放著,有些時候還是會不經意露出一些稚嫩之感。他這理由可就絕對沒有孟爺那麼體面光鮮了。
當年他苦心孤詣的為自己造勢,七八歲便發表文章,十三四又連中狀元,就是想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以此彌補自己在風水行中太過年少的尷尬,雖然收效甚微,卻也頗有薄名。
最起碼在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有他這個神童大師。但在待人接物上卻需要實打實的歷練,歷練不夠真遇到事還是難免露怯。
在老鼠須眼中卻另有一番理解,「林大師真情真性,嫉惡如仇。現在這金錢萬能的社會裡可是不多了。果然是奇人奇人。不知大師什麼時候可以動身?點撥一下王總家宅?」
「這個嘛,想必您也知道,這看家宅風水要擇日擇時,這位謝總稍等,且讓我算上一算。」說著林岩兩指輕拈,閉目沉思狀。看似掐指起卦,卻又好像在示意點鈔。
老張在旁看著不由心領神會,附耳跟老鼠須說點什麼,對方頓時明白急忙說道:「今天能看見大師實在是萬幸,我願意捐贈兩萬,跟大師結個善緣。」
聽到兩萬林岩不由眼皮一跳,隨後停下手指動作,「我算出這個月13號初七便是個好日子,也就是後天,後天午時我必到。」
「哎,好好!」老鼠須一聽甚是高興,不過轉念一想13這個數字又覺得不吉利,「大師,您看12號是不是日子更好?」
這分明是質疑大師的權威,但看在兩萬塊錢的份上,林岩也不為難,畢竟找他看風水的人確實不多,家中又到了捉襟見肘的窘境,便決定耐心解釋一二。
「謝總有所不知,吉日對事對人,不同情況吉日自然不同。世俗紅白之事尚且分別,您現在是為王總求子嗣,自然更有微妙。在中國十三可是個頗為神秘的數字,其中玄機嘛,不可說。」
這番高深的論調,唬得老鼠須就是一愣,加上老張在旁敲邊鼓:「大師說的對,這說破了可就不靈了。」
「噢,我曉得了。」老鼠須雖然還是雲山霧繞的,但也不敢再追問,便這麼應承下來。
「還要麻煩謝總將你家王總的姓名、生辰留下,以方便我提前做法向天祈福。如此一來到後天再改家宅風水定能事半功倍。」
老鼠須早有準備,急忙將隨身帶著的紅包取出,裡面分明是一包現金,自然也有事主王總的姓名生辰。
「那13號我派車來接您?您看幾點合適?」老鼠須感覺不能怠慢了大師,自然要事前安排妥當。
「祖上有訓,事前事後皆不可勞煩恩主,所以我自己前往便是,到時候就要麻煩謝總在家中迎候了。」
「好說好說,那就不耽誤大師的正事,我們就此告辭,大師留步,不送不送。」老鼠須留下地址便帶著一干人等離開林宅回去報喜。
老鼠須回去怎麼說他不知道,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事,此時他全部心思都在那紅包上。
出手就是兩萬啊,只是為了跟自己這個大師結個善緣,那要是真的看過家宅,改改福運讓他生個一男半女的,那得給多少?
林岩此刻已經滿眼金星,看到的是黃燦燦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想著以後再不用蘿蔔鹹菜,孟爺也不用辛苦的做那些紙紮符咒艱難度日了,心情之美無以言表。
而孟爺卻是眉頭微皺,先一步拿起紅包,將裡面一張紅紙抽出,只見上面寫著姓名王金山,生辰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三日辰時。
看到名字孟爺眉頭皺的更深,不由開口說道:「少爺,這單風水恐怕你不能去啊。」
「為什麼?這可是個好買賣。」「買賣是好,但這人不行。不和祖訓。」孟爺態度堅決。
「又是祖訓?我倒要聽聽這人哪裡范了祖訓?」
「祖訓明示,作奸犯科者不看,為富不仁者不看。此人為富不仁,你做如何?」
「這這這,多好的生意呀,送上門來咱們還往外推?再說這人怎麼就為富不仁了?難道他盤剝百姓魚肉鄉里?」
「你可知道這王金山做什麼生意?他做的是房產,他的房產又與別人不同,是拆了陰宅建陽宅,這可是大損陰德的事,也難怪他沒有子嗣,這便是現世報。」
「沒那麼嚴重吧。」「嚴重!比那還要嚴重!記得你爺爺曾經說過,看風水必然要與恩主氣運產生交集,你林家如今氣運福澤已經低落如此,再跟這種大損陰德的人產生交集會怎樣?」
「這也不能眼看著到手的銀子不賺吧。」林岩此刻慢肚子委屈。
「祖訓明示,不能因困厄起卦,不能因飢貧祈福。這都有違命數,現在少爺你雖然困頓,但以你的才學早晚會有飛龍在天之日,何必因為這小小的困難就向金錢低頭?古語有云,天將降大任……」
「孟爺您說的我都懂,可您一口一個祖訓一口一個命數,這讓我如何回答?您說此事有損陰德,說我們林家命途多舛,可您一定也知道易經有一卦否極泰來吧!說不定從我這一代便要否極泰來呢?」
林岩不敢太過頂撞孟爺,畢竟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人,雖然一身甲子歲月勤練不輟的武功讓他至今體格硬朗,但畢竟歲月不饒人,萬一自己頂撞有個三長兩短可真就沒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聽到林岩的話,孟爺先是一愣,隨後陷入沉思,他雖然不精風水堪輿這些學問,但跟隨林家三代,耳濡目染也自然明白些許。
「或許少爺說的真是個道理。」孟爺心中暗想,不過還是有些不甘,「少爺非要沾這因果?」
見對方語氣有所鬆動,不由讓林岩心中一喜,心念電轉便有了說辭:「孟爺您讓我遍覽古籍尋找脫困之法,這些天我也翻閱了族譜,在我太爺、高祖輩甚至再往上幾代,便都不得善終,如此積重的運勢要讓我一人扭轉,小子我實在感覺有心無力。」
「我冥思苦想最後想出一個辦法,既然找不到辦法祈大運脫困局,那就乾脆反其道而行之,或許否極泰來也是生路。」
說完這番話林岩的心跳不免加速,這說辭是他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卻讓自己猛然感覺是一個可能。也許這還真就是一條破困而出的道路呢。
孟爺聽著他的話不免心中戚戚焉,甚至眼眶都有些濕潤:「真是苦了少爺你,這么小就要擔下這麼重的擔子,既然你認為是一條道路,那麼好吧,我不攔著,不過我要與你同去,萬一有個變化也好相互照應。」
「孟爺真的不用,您就放寬心吧,我的功夫是您教的,您看今天老鼠須帶來的幾個保鏢,哪一個會是我的對手?我想那個王金山不過一個土豪,家中能拿得出手的保鏢也就今天這幾個了,還會有什麼危險?」
「再說,我是去給他們看風水,祈福生子,他們求著我供著我這個大師還來不及,又會有什麼危險的?」
「好吧,哎,若不是祖訓有戒不允許沾染那些高科技的東西,真應該給少爺你配個手機,這樣有什麼狀況也能及時聯繫。」
現代科學和風水就好像一對矛盾,越是深入接觸現代科學,便越是難以接受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平常人也就罷了,但對於林家以風水為業可就尤為重要,自己都不信又怎麼給人占看風水?
「所以說嘛,咱家這祖訓也該改改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指望飛鴿傳書不成?要發展就要與時俱進嘛。」
「與時俱進?」孟爺不是沒聽過而是第一次聽林岩說起這個詞,難免有些發愣,這位少爺自幼在家苦讀經典古籍,偶爾到學校也就是參加個考試,後來的大學雖然報了名也入了學,但攏共也沒有在大學待上一個月,這也就難怪人家不讓畢業。不然也太小看天朝的學制了。
平時電視報紙都很少看,突然冒出個與時俱進來,孟爺自然有些不適應,不過這個詞卻也巧妙,讓他心中有同感,不由暗想也許祖訓真應該與時俱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