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下雨咯
2024-06-05 16:49:10
作者: 御坂御坂
「你知道?」
其他百姓一聽有個知情者,連忙追著問道:「快說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堂堂大小姐竟然還要跪到國師府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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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漢挺了挺胸膛,摸了摸鼻子,神神秘秘地道:「那還得從前天的事情說起,這顧家的養子對國師大人出言不遜,你說這國師大人何許人也,年紀輕輕就能位居極品,當年災荒還是依靠他的計謀才得以解決,這般崇高的人,顧家養子惹了他,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事情傳到陛下耳里,龍顏震怒,就要剝奪他的武舉名額!」
「那也是顧家養子的錯,跟顧家大小姐有什麼關係?」
百姓們尤其不解。
大漢嘖嘖搖頭,「你們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顧大小姐曾經是國師大人的徒弟,然後這養子是大小姐的未婚夫,現在養子犯了錯,自己是個懦夫不敢親自來向國師大人請罪,當然只能讓人家顧大小姐來咯。」
百姓們紛紛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是有人不同意了,是個矮小的瘦弱小子,他反駁道:「既然顧大小姐是國師大人的徒弟,怎麼還會讓人家跪在府門前!」
大漢瞥了一眼瘦弱小子,說道:「沒聽我說曾經是嗎?前不久,大小姐跟國師大人公開決裂了,兩人現在不是徒弟!」
「那大小姐還敢來,國師府的人恐怕只會刁難她吧!」
大漢不由地嘆氣,伸出一根手指噓道:「我跟你們悄悄說個事你們可千萬別告訴給別人。」
周圍人連忙點頭。
大漢這才道:「我有個在顧家當差的親戚,他跟我說本來國師府是要養子去負荊請罪的,但是顧侯爺不讓,非逼著大小姐去丟這個臉。為此,還專門抽了大小姐幾鞭子呢,你們沒看人大小姐身上還有包紮的痕跡麼?」
眾人聞言,目光紛紛對上了顧長安,從她的脖頸,還有露在衣袖外的手臂,都能看到隱隱的紗布,似乎還帶著血。
頓時大漢的話可信度就變高了。
瘦弱小子立馬添了把火,啐了一口道:「這算什麼事啊,男人犯的錯,居然逼著一個女人跪在這裡丟臉?這哪是什麼父親,哪是什麼未婚夫?簡直就是畜生!」
他的話一引領,其他人吩咐應和道:「是啊!怎麼能這麼欺負一個女人?!」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眾人再沒有對顧長安看戲的心情了,反而十分同情她。
坐落在國師府街對面的是一處茶樓,這裡的茶水最是有名,一些文人墨客都喜歡來這裡品茶。
在二樓有一處雅間,木窗大開,正對著街頭,正好能欣賞街上人來人往的風景。
雅間裡坐著兩個男子,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衫,腰間還懸著刻有「蘇」字的玉珏,他沒有坐在靠窗的那邊,而是慢慢的品茶,姿態閒適。
另外一個靠窗的男子,突然站起來,趴在窗邊往下看,指著一處聚集的人群驚訝道:「子軒!你快看,國師府那怎麼跪了個人?」
「什麼?」被喚為子軒的男子,起了幾分興趣,走到窗前一看。
友人拉住他,看清了跪著的人樣子,「咦,居然是個女人?這也太奇怪了吧!」
而男子再看清楚後,臉色頓時一變,立馬關上了窗戶,「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友人看不到熱鬧了,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才看到男子臉上的怒意,不解地道:「子軒,怎麼了,難不成你認識那個女子?」
男子臉色很難看,「豈止是認識,你以前也見過的,就是我小姨的女兒。」
友人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震驚地指著窗戶的方向,「你說那個跪著的人,是顧家大小姐?」
男子很不請願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是,對著你們說出那些……」友人想起這件事也是蘇家的痛處,連忙就住了嘴,換句話道:「既然她好端端一個顧家大小姐,怎麼會跑到國師府門前跪著?」
蘇子軒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冷哼了一聲道:「前不久她才跟國師斷絕了師徒關係,現在想必是乞憐搖尾地求著國師原諒她吧。」
看蘇子軒如此厭惡的樣子,友人知道是不能聊顧長安了,連忙轉移話題,說起了別的。
可是蘇子軒卻沒有之前輕鬆的樣子,目光總是不經意地往緊閉的木窗那瞟。
在國師府內,外頭聚攏了多少人不知道,反正門一關,裡頭的人也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即便如此,那嘈雜熱鬧的聲音裡頭還是能一窺其二。
風崖有點忍不了,隨便抓了個從外頭回來的人在前堂問道:「外頭的女人走沒走,怎麼還是那麼吵!」
那小廝摸了摸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顧長安, 搖了搖頭道:「還沒走,一直在外頭跪著呢。」
「該死的,怎麼還沒走,她難不成真的想要跪到天荒地老去?!」風崖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頓時怒氣上涌。
小廝也不好回話,只說外面的情況,「風大人,外頭現在百姓都擠滿了,我剛剛回來都只能走後門,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鬧得滿城皆知了。」
風崖更氣了,「這女的是不是存心的!她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們國師府放過柳未青了嗎?不可能!」
小廝默不作聲,這會他可不想觸霉頭。
風崖來回踱步,惱的原地打轉,尋思著怎樣才能把外頭的女人趕走。
「風崖,怎麼了?」
從另一側,白色身影在迴廊處出現。
風崖見到他,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沒事。」
雲蘅看了一眼外頭,「那為什麼這麼嘈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真沒什麼事。」風崖可不想讓雲蘅知道顧長安就跪在外面。
「風崖。」
雲蘅的聲音重了些。
他的目光掃過來,風崖頓時就慫了,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就是……就是外面,顧長安在跪著。」
雲蘅一愣,「什麼,她跪在外面?」
「昨日她就過來了,我明明威脅過她,不准她再來的,結果今天她還敢來,這就算了,甚至直接就跪在我們國師府的門前了,她這不就是想把事情鬧大,讓京城的人都以為我們國師府以強欺弱!」
風崖噼里啪啦說完這一通,又悄悄去觀察雲蘅的反應。
昨日,大人還專門叫自己師妹去幫顧長安,他是真的擔心大人還會對顧長安心軟。
可雲蘅聽完,卻沒什麼反應,「那就讓她跪吧。」
風崖連忙應下,心裡有點慶幸大人不像昨日那樣心軟。
雲蘅從迴廊的另外一頭離開,沒走幾步路,就被人叫住了,「喂,你真的不去管你那徒弟?我跟你說,你徒弟那身上的傷可撐不住在外頭一直跪。」
雲蘅瞥了一眼旁邊,昨日的女大夫正倚著柱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不說話,女大夫就繼續道:「而且你看這天色,這麼差,過不久可要下雨咯。」
雲蘅仍舊沒什麼反應。
女大夫見是對牛彈琴,哼了一聲,就扭頭走了。
在她走之後,突然,迴廊旁的湖面泛起了一陣漣漪。
就是一滴雨水從天而降,墜入了湖面。
緊接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就像是從玉盤裡滾落的玉珠子,此起彼伏,變得越來越磅礴。
雲蘅終於朝大門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