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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原來他訂婚了

2024-06-05 16:45:27 作者: 西柚啵啵

  從門口進來的卻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

  看見我時,她眼裡也閃過幾分意外,但阿閆卻朝她走了過去,與她來了個貼面的側臉吻。

  「這位是誰?親愛的,你不打算和我介紹一下嗎?」女人挽上阿閆的臂彎,笑容羞澀。

  「一個遠道而來的朋友而已。」阿閆說著,「房間裡給你留了你最愛喝的八寶蓮子粥,趁現在它還是熱的,你先去把它喝了好不好?」

  他溫柔地哄著女人,才終於把她哄得心甘情願回了房間。

  但我從沒見過,阿閆語氣那麼溫柔地和一個人對話。一時之間我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客廳里終於又剩回我們兩個人,窗外蟬鳴聒噪,像是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臟。

  而上一個問題是:SOfia,難道你在醫院裡待的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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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是有多想告訴他,在無數個不眠的深夜裡,我是深切地思念過他。

  我會想起他曾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想起他與我說話時眼裡亮起來的星星點點的溫柔,還有一次次對我的救贖。

  可卻是這樣對我最溫柔的人,在這一年裡明明傷害我最深。

  我嘆了口氣,對上阿閆的眼眸,直截了當地問我在阿閆心中的位置到底算什麼?

  如果只是單純的「妹妹」,那我多感謝這兩年他對我的照顧,可男女之間也總該有界線不能逾矩,如今他予我的每一次溫柔與幫助對我而言都算是傷害。

  這一年系統的治療下,我的情緒狀態已經能穩定些許,在這會兒我也能以極平靜的語氣和阿閆對話。

  可這場對話我們仍是不歡而散,我也不想借住在阿閆家,於是匆匆告辭。

  在大街上找了許久,我終於找到了一家符合自己心水的酒店入住。我借著陽台前厚厚的窗簾遮掩著自己的身形,從五樓往下瞥去。

  從我離開那個平房開始,我就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著我。直到現在,這跟蹤我的兩個人,還在樹下四處張望,像是確認我的行蹤。

  我把房間的門窗都緊鎖上,悶頭睡了大覺。

  睡醒後我身上是一身黏糊的汗,可能最近發了燒,全身都像置身火爐般的炙熱。我洗完澡後開始打起了電話:「幫我找一個教練唄?」

  「沒騙你,閆越今天把我從精神病院裡帶了出來。」

  「我這小身板怎麼了?就是因為這個,我才需要你幫我找一位拳擊教練的……明天讓我自己過去看?」和黎涼溝通好了一些明天的細節後,我又站在了窗台處,抬眸看著天上一輪圓月。

  翌日,我起了個大早。

  倫敦夏季的天氣悶熱,我乾脆換了件輕如蟬翼的薄紗吊帶裙,露出兩段如白藕般的細胳膊。吊帶裙後背呈現大片的鏤空設計,我又在腰間簡單扎了個蝴蝶結,下擺蓬鬆起來。

  我按昨晚黎涼給我的地址找到了閃電俱樂部,通過一條狹長的通道,我的眼前驀然一亮。

  只是俱樂部的地下廣場極大,分割成了好幾個方形場地。而每一個場地上,現在都有拳擊者斗得熱火朝天。

  一滴滴的汗從那些精壯魁梧的肉身流下來,滑過喉間時最是性感。

  我找了一個第一排的位子坐下,雙手抱在身前饒有興味地看著一場場打鬥。

  台上有些拳擊手年輕,進擊的方式顯得格外激烈、氣勢洶洶,但也往往最快暴露自己短板與缺點,被對方鑽了空子、吊了幌子,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我的目光突然一滯,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形上。

  一記記真刀實槍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他的步法也不斷往後退著,像是要搖旗投降的敗將。

  台下對他噓聲一片:「那個人會不會打拳啊?怎麼一直在往後退?而且就他那點力氣,還完全不如我。」

  「是啊是啊,我們今晚花了一百塊錢入場費來這兒可不是為了看這樣的戲的,台上要麼給我們打激烈一點,要不然我們就退票!」

  我兀自搖了搖頭,場下觀眾多愚昧,往往想不清楚以退為進這一招。

  我的目光剛轉移回到台上,就猝不及防和他的目光正對上,他黑色的瞳仁里像是突然多了幾道莫名難言的情緒,似要直直望進我的心裡。

  年輕拳擊選手逐漸被逼到紅藍色圍欄邊緣,一隻腳差點就要踏出邊緣,又從口中突然吐出一口血來。

  場上的情況逐漸進入白熱化階段,場景也越來越讓人揪心。

  卻突然!那個年輕選手突然展開了強烈的進攻,一套組合拳配合得極好,步法也很穩、扎紮實實,完全不見一點踉蹌。

  反而是對方逐漸落下了下風,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這小子之前一直只透露了三分實力,不過是想摸摸自己的虛實罷了,一旦摸清了,他進攻之勢只會如火如荼地展開。

  而且紅方雖然年輕,但是功底卻很紮實,所以藍方最先落敗,一雙眼眸無奈又憤怒。

  可等紅方定睛往台下看時,卻發現我早已不見了蹤影,我之前坐的位置上只遺留下一件小香風薄款外套,紅方拿起又連忙往門口追出去時,卻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了。

  回到後台時,紅方正好遇上了自己的教練,教練拍了拍他的左肩 目光中充滿欣慰:「這束花是一個小美女送給你的,你小子最近事業愛情雙豐收啊。」

  教練笑眯眯地走遠,紅方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裡的玫瑰花,總覺得這花的顏色有些詭異。

  他看花看了許久,才發現這花的顏色過於冶艷,紅得像血。

  我肩下是一個白色的小挎包,腰肢被吊帶裙勾勒得盈盈不足一握,在紅綠燈路口時,我款款的步子停下來時,還有許多路人的眼睛似黏在了我身上。

  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對我說,他是一名專業的攝影師,想給我拍幾組照片,發布在國際的一些短視頻平台上。

  我眉頭一皺,但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不知道,那組我無心拍的照片,究竟引起了怎樣的蝴蝶效應。

  有人千里迢迢跨越大半個彼岸奔赴而來,只為追尋一個不知下落的故人。

  在酒店住了小半個月,我終於等到阿閆來找我了。

  單人間裡的氣氛頓時凝結如冰,我坐在他對面,卻低下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鍊。

  今天天氣也沉悶,烏雲濃墨重彩掛在天際,我的頭也是一片疼痛,感覺到灼燒的溫度。而自己的胃,也時不時傳來一陣抽搐。

  阿閆說明來意,卻看見我哂笑著:「你不是有女朋友嗎?為什麼還要帶我出席宴會?」

  「她是我未婚妻……」可是他如何訂了婚這件事從頭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但這種宴會我不能帶她出席。並且她主動提出了讓我來邀請你作為我的女伴……你也有將近一年沒怎麼好好社交,正好能趁這個機會多和別人打一下交道。」

  按照我現在的情況,一沒有找回記憶,二沒有治好自己的病,季佳宴認為我起碼還要在倫敦住個三兩年。

  住的時間越長,說不定我也能對這座城市產生更多的感情,到時候就能把根扎在這兒了。

  他現在開始為我鋪路,也是為了我以後要走的路能更順暢些。萬一他有一天要離開倫敦,他起碼也能保證我在倫敦的朋友會照顧好我。

  我開了一瓶葡萄酒,凝眸盯著酒杯里紫紅色的液體,慢悠悠地道:「我答應幫你這一次忙,那也算我把以前自己欠你的一點一點償還了清楚。」

  等劃清了界線,他這一年把我扔在精神病院不管不問的事情我也一筆勾銷。

  他回到自己風生水起的生活,我繼續永墮我的地獄。

  阿閆慢慢握緊了拳頭,心裡不是不納悶,這一年我在精神病院究竟經歷了什麼?以致現在讓我們兩人完全如形同陌路?

  最後他讓了步,禮服、珠寶首飾等東西也在第二天送來了。

  阿閆送來的高定禮服有著蓬鬆的裙擺,上面綴著金黃的亮片。裙子很漂亮,卻不適合我。我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了翻,從中挑出一條布料舒適的白色短裙,長度剛好過臀,露出一雙筆直纖細的漫畫腿。

  阿閆的車就停在酒店下面,看見我身上的禮服時明顯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表現出不悅,只是默默給我披了一件他的長袖西裝外套。

  觥籌交錯的宴會,我恍如隔世。

  眾人噓寒問暖,衣衫如雲,只有我像格格不入。

  「快看!那對剛走進來的男女好好看噢,顏值也莫名好配!只是我以前怎麼沒早點認識到這樣神仙顏值的人呢!!!」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好像是在阿柬哥哥的醫院裡?他旁邊站的那位女子我也覺得好面熟,好像我前幾天就在哪裡見過……」

  我的目光清冷,助聽器也早已摘下,就這樣任由阿閆帶著我應酬。而人群像烏泱泱的馬蜂一涌而來,爭先恐後地要給阿閆敬酒。

  大家口中都說著體己話,目光中卻流露貪婪與毫不掩飾的欲望。

  我聽著他們夸阿閆年輕有為、事業美滿,聽著他們誇我漂亮溫柔、定是阿閆的解語花,心裡一個勁地想冷笑。

  我的表情沒收斂住,隨心而動,露出的笑容實在瘮人,讓來敬阿閆的人感覺到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有人訕笑著問我:「難道我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他眼尖地看見阿閆手上有一枚戒指,而我食指上也同樣戴著一枚戒指,又耍著自己的小聰明:「我覺得你們二人恩愛,感情肯定順遂穩定,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呀?」

  阿閆的神情驀然冷了下來,由內而外散發著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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