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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這一次他們想要我死

2024-06-05 16:45:08 作者: 西柚啵啵

  我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不愛笑,無論白天或黑夜,我常常蜷縮在床角的一側,安靜地發呆。

  啞巴阿姨每天給我送來很多藥,在一旁看著我服用後才會離開。她在這棟別墅里的存在感也不強,忙活家務時就像一縷飄蕩來飄蕩去的幽靈。

  日子一天天過去,楚季兩家的世紀婚禮就要到了。

  我想,現在的秋山別墅肯定很熱鬧,季佳芮也能拋開和楚庭的桎梏,換上為她專門定製的高奢禮服,暴露在鎂光燈下的一張臉精緻絕美。

  

  而楚庭呢?

  他會穿著黑色還是白色的西裝,又會帶著什麼樣的表情去迎接他的新娘?

  而最讓頭疼欲裂的事情還是母親的安危,我對此一無所知。

  新年就在我日復一日的恍惚中到來了。啞巴阿姨指著日曆上標紅的一月一日,眼神像在勸慰著我,讓我快些開心起來。

  我望向窗外的夜空,有絢爛的煙花升騰入空中,炸出星星點點的璀璨。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一簇又一簇的煙花綻放,把漆黑如墨的夜空都點亮。

  不知不覺地,我居然又開始想起了楚庭,想起他曾在無數個深夜裡,獨自一個人站在飄窗下,看著窗外寂寥的月色。

  夜景盛大,而在樓下,也有一雙眸子深深望向了我。許多煙花的余骸堆積在他的腳邊,卻像從未存在過。

  被「關」在小閣樓里將近兩個月,我不知道外界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商界又有怎樣的風雲詭譎,也不知道母親現在情況究竟如何,而啞巴阿姨的眉間就像緊緊上了一把鎖,憂心忡忡是塗鎖的漆色。

  可當我詢問她是否有不愉快事情時,她只是沉默,眼眸里密布著痛苦。

  有一天清晨,我梳頭髮時竟發現自己有了白髮,黑髮也大把大把地掉落,有一瞬間我竟不記得自己今年究竟多少歲了。

  我臉上的疤癒合得很快,都結痂了。它從眼尾橫亘到臉頰,初看時它仍很嚇人,可看久了我居然也能慢慢習慣它的存在。

  我的左耳也越來越不好使了,戴了助聽器後也勉強只能聽到一點微弱的聲音。

  晚霞漫天,我搬了一把小竹椅,坐在閣樓上看著日頭西下,調侃地和自己對話道:「我現在的身體真是遭了什麼罪啊,連六旬老人的身體都比不上啦。」

  「我以前還想著等三十歲了,我就去把我的頭髮染白。到六十歲了,我又去把我的頭髮染黑……這樣想想,原來我能不能活到三十歲還是一個未知數。」

  我有自言自語這種習慣已經很久了,因為在別墅里,沒有人和我說話,我只能說給自己聽。

  可那時的我不知道,在我常坐的那個地方,啞巴阿姨放了一支錄音筆,把我平日裡瑣碎的話語都錄了進去。

  二月來到了第一天時,啞巴阿姨告訴我別墅外有人找我。只是傳達這個消息時,她緊攥著我的手,像是不想讓我出去。

  可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楚庭以為把我藏得夠好,別人就找不到我,可金屋藏嬌又怎麼會是長久之計?

  下樓前,我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因為幾個月沒見過太陽,我的皮膚帶上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從前圓潤的下巴變得尖尖的,臉頰上也沒一點多餘的肉。

  我換了一套小香風連衣裙,又給自己塗了口紅,整個人的氣色看上去才稍微好轉了幾分。

  客廳里,西裝革履的男人不斷看著腕錶,仿佛多等一秒都是對他時間的浪費。

  我現身在他視線中時,我看到了他嘴角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盯著我,就如同獵鷹盯著兔子,沉悶的窒息感頓時向我襲來。

  「你說,他這是給你造了一座B-612星球還是給你造了一座囚籠呢?」

  B-612星球是《小王子》中小王子生活的星球,在這個星球上有他最愛的玫瑰花,他還曾在此看了四十三次日落。

  我被「關進」別墅里的這段日子,用B-612星球來形容,未免也太過瑰麗浪漫。

  他認真地打量著我:「你瘦了很多。我還以為楚庭對你會有多好,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在軟皮沙發上落座,手指摩挲著玻璃杯杯口繁複的花紋,不相信楚搦此番前來,真的只是為了單純和我「敘敘舊」。

  楚搦也不在意我不搭話的無理,慢條斯理地道:「我有辦法可以帶你離開這兒,就看你願不願意和我走了。」

  窗外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楚搦整個人半籠在光影下。

  他是那種很痞氣的長相,皮膚也呈現出相同的病態蒼白,而在他的胳膊上,盤踞著大片青龍刺身圖案。

  「你大概不知道這些日子外面都發生過什麼事情吧?楚庭倒是把你保護得很好。」楚搦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楚林頃那個老不死的傢伙找了你那麼久都找不到你的身影,就差把A市掘地三尺了。」

  「十一月中旬,楚季兩家聯姻……呵,新郎卻沒有出現,你說新娘有多麼難受?」

  季佳芮那天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婚禮現場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還放了狠話,說以後楚家要想在A市繼續混得風生水起,門都沒有!

  有小道媒體也不知道從哪兒挖到了我的存在,開始大肆編排這段三角戀情。

  在緋聞中,季佳芮被描繪成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而楚庭則是對我情深不移、專一的形象。

  季佳芮知道後,差點沒有一把火燒了秋山別墅。

  楚搦笑了笑:「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楚庭,要不是他為我鋪了這條路,我怎麼能從香島回來?」

  楚搦說了那麼多,我卻無動於衷,反而冷冷問他:「所以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楚搦眼裡湧入幾分玩味,過了好半晌才道:「你難道不知道楚庭早已經失蹤了?」

  「我不知道楚庭的下落。」我一言概括。

  「陳嬌,我沒耐心陪你多耗。」楚搦看了眼腕錶的時間,情緒突然開始暴躁,趁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緊緊地掐上了我的脖子,「你要是老實一點告訴我楚庭的行蹤,我還能憐香惜玉一點……」

  我兀自笑了:「我告訴你和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

  「而且剛才是你親口所說,楚庭現在自身難保,現在又暴跳如雷詢問我他在哪兒,你這不是前後自相矛盾麼?還是說,你心裡在害怕什麼?」

  這幾個月一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卻很重大的事情,我心裡盤著時間線,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你少給我耍你的那些小聰明!」楚搦最不耐煩看到我洞穿一切的神情。

  我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那我也勸小楚總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你來找我還不如找青檸實在。現在我能給小楚總的也只有一句話,『楚庭是生是死,在哪或不在哪,與我何關?』」

  「或許換句話來說,我比小楚總更想殺了他。」說這句話時,我眸里再掩飾不住恨意。

  楚搦深深望進我的眼裡,像在判斷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而下一刻,他手上的力氣卻漸漸加大,像要把我脖子擰斷!

  我喉間發出囫圇的痛苦聲,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楚搦臉上的神情已經不能用偏執來概括了,我這副卑微如螻蟻、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無疑極大地取悅了他。

  臉色由紅轉白又轉青,我眼眸漸漸睜大,在看到楚搦身後的人後,突然笑出了聲。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楚搦的態度毫無理由說變就變,原來他早有備而來!

  可只是小半年沒見,為什麼賀忻的臉上卻多了好幾道疤?

  他走路姿勢也有些不對勁……不對,是左腳跛了,所以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

  「你想借我的手,去對付賀青檸,這一小算盤不錯,要不是我早認識賀家兄妹,保不准我今天都要被你哄騙過去了吧?」

  「都這種骨節眼上了,你居然還敢和我耍著小聰明。陳嬌,你的膽子倒是大的很!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楚搦混的就是灰色地界,他手上多的是方法,讓一個人無聲無息消失掉。

  我的手不自覺攀上了楚搦的手,妄圖掰開他的手,可只是徒勞無功。

  而賀忻一張臉幾近扭曲,憤恨地盯著我:「楚庭倒是把你藏的好,我找你,可找的真辛苦。」

  「楚庭欠下的債,乾脆也由你來還吧。要是青檸能親眼看見你這副模樣,她該有多開心……」他壓低了聲音,神情陰鷙。

  我都不知道,這幾個月賀忻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從當初的文質彬彬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而我對他的濾鏡還在,印象也一直停留在他溫柔地對我說:「但你才是我的病人,我需要做到的只是對你負責。」

  賀忻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楚搦掐住我纖細脖子的那隻手上:「乾脆趁現在我們就把她給弄死了 不好嗎?小楚總你在猶豫什麼?!」

  「我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在這裡把人滅口,你是覺得自己被楚庭追殺不夠,還要連累上我?」

  楚庭是個瘋子,當初他查清了賀忻給我開的藥只會對我的身體造成越來越大損傷後,連夜派人追殺賀忻。

  賀忻只能帶著早已清醒但一直裝暈的青檸逃跑。

  那段東躲西藏、四處流竄的日子,卻沒能徹底護佑兄妹倆的安全。

  最後賀忻被楚庭的人堵在巷子口,左腳打折、右手砍了尾指,臉上的疤,自然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一回,賀忻和楚庭卻徹底反目,轉而投靠楚搦,並一直尋思著一個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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