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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失去聽力

2024-06-05 16:44:47 作者: 西柚啵啵

  楚庭的懷抱讓我眷戀而留連,我就像一條在江面上漂泊的獨木舟,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

  冷雨敲擊著窗欞,濺出清脆的聲響。

  不知何處雨,已覺此間涼啊。

  楚庭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在我筋疲力盡時,他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低聲哄著我:「早點睡吧。」

  一覺醒來,我身上因高燒都是汗黏黏的,而枕畔早已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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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樓時,我正遇上賀忻,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躲避著我的目光:「陳小姐,你餓了嗎?廚房正在備著餐,稍等一會兒就好了。」

  我沒感覺到餓意,下意識問了一句:「楚庭呢?」

  提起褲子不認帳了?所以我這一招完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賀忻支吾著,一個人的去向都和我說不清楚了。從他心虛的表情,我倒可以猜出幾分。

  「這不能說?還是現編一個理由太費勁了?」我眉間蹙上冷意,氣勢也突然提了上來。

  「楚先生去陪季小姐了。昨晚季小姐試了婚紗,發現有幾處不合適的地方,今早一早楚先生主動提出要陪她去修改。」

  一個藥盒和一份文件被遞到了我面前:「陳小姐吃完早餐再把藥吃完就可以離開這裡了。至於這一份文件,是四合院的房產證明。楚先生已經辦完了所有的手續,上面的房主名字還是陳小姐。」

  陪他睡一晚,房子就回來了。

  這筆交易我不虧。

  只是楚庭把我和他之間的界限劃得清楚,竟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這個人薄涼。

  小腹傳來一陣絞痛,我接過了藥,淡淡道謝。

  離開楚庭公寓時,我的步履和心思一樣沉重,關於當年我父親車禍一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我去找萬宜鈞已經輕車熟路。

  他今天休假,在家裡的穿著悠閒舒適。白色的羊毛衫,下面套一條松松垮垮的黑色褲子,整個人的身形板正。

  「上次陳小姐讓我查的事情,我找到了一些眉目。」萬宜鈞從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報紙,遞給我過目。

  在第一版的正面,「陳澤珉」三個大字毫無徵兆地就撞入了我的眼帘。

  這份報紙和母親給我看過的報紙完全不一樣,但卻和昨天在秋山別墅瞥到的那一份差不多。

  而報紙上的內容,差點沒有讓我寒毛倒豎。

  「胡說八道!我父親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這篇報導完全就是亂寫一通!」

  我一生氣,心口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讓我依賴性地找起了包里隨身攜帶的止疼藥。

  「陳小姐別生氣。別人靠筆桿子認識你父親,所以在你父親出事後,這樣的報導比比皆是,甚至比這篇報導寫得更過火的也有。」

  萬宜鈞冷靜的分析著:「所以我們現在要弄清楚的,是當初你父親究竟得罪了什麼人?」才至於死後罵名的鋪天蓋地?

  報導上說,陳澤珉在位期間,工作作風和私生活都有大問題。在工作上,陳澤珉一直尸位素餐,利用職權排除異己。而在私生活里,他則包養了許多情婦,和不同的情婦經常出入頂奢酒店,卻在媒體上天天營造著「愛妻愛女」人設。

  報導上還說,陳澤珉因車禍身亡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是他罪有應得,是他活該。

  骯髒齷齪的字眼,一個勁地都往我父親頭上安著。

  當年因為這些報導的泛濫,母親曾專門辭職,為了我父親的清白四處奔走。可謠言從不止於愚者。

  我低下頭,絞著手指:「我不知道……」

  但是母親告訴過我,那一場掃黑除暴運動,我父親幾乎上是把半個富豪圈的人都得罪了。

  他為人耿直剛硬,樹敵者比比皆是。

  「但我母親提過一個叫作『楚慢寅』的名字。她一口咬定我父親的死和這個人脫不了干係。」這個人我也曾讓萬宜鈞去打聽,他還有些印象。

  「那陳小姐也相信這個人的存在?」

  我的語氣透露出幾分堅定:「從楚家入手,我自己再去查查吧。」

  但是楚家如群狼環伺,我想找個能在楚家面前露臉的機會,簡直難如登天。更遑論這條登天路,我也只能憑藉著楚庭,一級級台階往上走。

  萬宜鈞和我碰了杯,沁涼意浸入喉間。

  我道過謝,很快離開。

  「楚先生,你回來了。今天是例行給你進行全身檢查的日子,請……」才到門口,賀忻已經迎了上來,和楚庭說著今日安排。

  領帶被楚庭掙開,襯衣上的扣子被楚庭從上往下解,露出一小片精緻的鎖骨。

  「嗯。」楚庭的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但他卻覺得整個公寓都像太過安靜。可以前他在這兒住了那麼久,從來沒生發過這種異樣感覺。

  「陳嬌走了?她離開前有說過什麼嗎?」楚庭話語煩躁,但還是不可避免提到了我。

  一雙細若無骨的手突然從後面環住了楚庭的腰身,我的臉緊緊貼上他的後背。

  在聞到我身上熟悉的香味後,楚庭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細看他的表情甚至可以品出幾分放鬆。

  賀忻自覺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楚庭,沒想到你回來第一句話就是關心我。那在你心裡,你究竟是希望我走還是不走?」

  他已經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了,我這次回來後的不對勁,不,或許是說,從我回來拿身份證那一天,楚庭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可他斂著神色,不發一言。

  我的聲音軟糯糯的,熟練地拿捏著腔調:「楚庭,你聽到我的心跳了嗎?」

  撲通撲通,沸騰而劇烈。

  我近乎耍賴地和楚庭撒嬌:「楚庭,要不你乾脆別和季佳芮結婚了吧,你看看其他人?」

  他昨天晚上對我的擁抱與觸摸,偶爾卸下的防備與真情流露,都讓我感覺他也有過片刻的在乎我。

  那之前的求婚是否還能作數?

  我還能不能賭對這一步,憑藉楚庭的關係「深入」楚家調查清楚當年的真相?

  我的心跳加跳,有過片刻的忐忑。

  楚庭許久沒有回應,可我也不著急,甚至也沒打算從他懷抱中抽離。

  但不知道是哪一個字眼刺痛了他,楚庭唇邊綻出一抹諷刺而玩味的笑容,手指卻勾纏住我的發梢:「陳嬌,你不覺得此刻的自己特別愚蠢麼?」

  之前他的真心被我棄如敝屣,我又是怎麼敢賭,楚庭對我的心意能一成不變?

  「我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你心情好了哄哄我我就能回到你的身邊,你想和我劃清界限我就得遵循你的狗屁約定。」

  「我身邊不缺女人,尤其不缺你這樣的女人。」楚庭知道我這次回到他身邊肯定別有用心,不過是不想戳穿我罷了。

  我笑了笑,把他抱得更緊了,頭也深深埋在他的頸窩中:「可你現在不還是沒推開我嗎?反正和季佳芮結婚你也不會開心,不如你考慮換我試試看?」

  季佳芮一顆心全撲在了顧裴晟身上,和楚庭結婚也只是權宜之計。

  楚庭清楚,我也心知肚明。

  楚庭緊蹙眉頭,把我推離,又撣撣西裝上被我壓出來的印子,一字一句道:「陳嬌,我不欠你什麼了。你沒必要這麼折磨我,也折磨自己。」

  我的左耳又開始嗡鳴,像有飛機轟鳴著飛過天際。

  我沒來得及下意識捂住耳朵,就率先看到了楚庭眼中的驚慌。

  他的唇形我勉強辨認了出來,是在無措地大喊著我的名字,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被楚庭攔腰抱起時,我看到有血滴一滴滴往地上淌著,慢慢積成了一小灘血跡。我的手無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耳朵,卻觸到了滿手的溫熱。

  送到醫院時,我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狀況,眼睛大睜著,可周圍所有的聲音我都接收不到了。

  楚庭伸手撫上我的眼睫,讓我把眼睛閉上。

  我下意識反握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兒?」

  他的嘴唇上下翕動,可我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眉間像深深鎖上一把鎖。

  「我就在這裡等你,哪兒也不去。」一個一個字落在我的掌心,楚庭指尖滑過我的手掌,痒痒的,尤像拿羽毛撩撥過我的心弦。

  「這是你答應我的,那等我手術完後,你可以帶我去吃一碗龍眼蓮子羹嗎?」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手術台又要做長達幾個小時的手術。

  未知的恐懼把我吞噬,我所能依賴的,好像只剩下楚庭。

  令我意外的是,楚庭居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來,而他的眸中都是沒來得及褪去的關心與心疼。

  手術長達五個小時,上了麻醉讓我昏昏欲睡。而等我醒來時,卻覺得手腳無力,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護士把我按在床上:「麻醉勁還沒過,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

  我的左耳像有浪潮聲拍岸,一抬手,我卻在左耳處摸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

  「這是什麼?」我皺著眉頭問道,總感覺那個金屬儀器生冷,硌得我的耳朵也不舒服。

  「一個助聽器。你左耳聽力損傷嚴重,以後如果不戴助聽器,估計你就聽不到一點聲音了。」護士慢慢地把我扶了起來,讓我的腰背靠著枕頭。

  我的頭腦昏脹,改用單手支住下頜,一時又想不明白自己左耳的聽力怎麼就受損了。

  護士幫我回憶著:「你的左耳是半個月前就受了傷,怎麼那時候受傷那麼嚴重,卻沒想著來醫院做個徹底檢查?」

  半個月前……我的思緒被拉了回去,突然想起楚搦綁架我那一次經歷。

  他扇打在我臉上的每一個巴掌,都在用著力。我的左耳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聽不真切了。

  而現在我雖然戴著助聽器,但我聽護士與我說話,都不自覺地微微偏了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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