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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被白叢盯上

2024-06-05 16:42:53 作者: 西柚啵啵

  我瞠目結舌,隨即又反應過來,怪不得楚庭和顧裴晟商談出來的最終結果,居然是讓我們兩個女人在協議書上落了名字。

  鍾絨神情中也有幾分無奈:「原來你真的是被楚庭臨時抓過來的壯丁?一開始在婚紗店他向我們走來時,我們心裡已經倍兒清他的真正意圖了。」

  但是該演的戲份還是要演完。

  所以一開始鍾絨也以為我是因為清楚她的真實身份,才和她如此套近乎。

  我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這次的準備工作還是沒有做足。」

  吸取過上次把楚庭誤認成地中海經理的經歷,我對這次的投資項目真的上了心,也卯足了勁兒,但是還是沒有從網上查到華茂的總經理、副董事長二三人的相關資料。

  甚至連名字也沒捕捉到。

  

  而楚庭那邊,也沒有和我實現資料共享。大概這次他帶我出差,真的可能只是想拿我當個人形擺件。

  鍾絨笑了笑,笑中難得帶著幾分真情實感,順勢給了我搭了台階下。

  「瞧,那個就是鼎徽集團的老總。剛才他已經來找我談過一回了,問我願不願意接受鼎徽的融資。」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我有些好奇。

  同時心裡也有些忐忑,會不會遠水和華茂合作的風聲被鍾絨不小心透露過?

  鍾絨手握一杯咖啡,大長腿交疊著,腰間抵著大理石桌面,語調慵懶而放鬆:「我說,我不喜歡被一條惡狗盯上的感覺。」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鼎徽集團的老總人過四十,瘦高個子,常不怒自威。而現在他遊刃有餘地遊走在人精似的深海里。

  我很快移回目光,又和鍾絨相視一笑:「你的比喻很形象。」

  「周三的新聞發布會,我已經能想像到我被公司、家族上上下下的人的唾沫淹死的場景了。」鍾絨話語拐了個彎兒,卻是半開玩笑的口吻。

  我能明白她的幾分難處,這就像一道巨大的天塹,落在她的神色上就變成了眉間彎鎖起來的一架橋。

  「華茂百年的家族企業,我們這次的融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增資的同時也要擴大股權資本,並且把這一份股權外放。太多風險了。」

  可如果不走這條路,華茂現在的經營情況不容樂觀。鍾絨也是在權衡利弊下,選擇了對華茂最友好的一種方式。

  在觥籌交錯中,在燈紅酒綠中,我第一次發現這個外表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原來有那麼大的野心。

  只是依舊心寒於顧裴晟拿女人當擋箭牌的做法。

  鼎徽的老總再次端著酒杯朝鐘絨走了過來,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回,白總沒有再揪著融資一事不放,反而笑著同鍾絨打聽我是誰。

  「我總覺得這個女娃娃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白總怎麼會認識她呢?這是我閨蜜,我一直說要金屋藏嬌來著。」

  白總盯著我的目光讓我有些不適,鍾絨往前邁了一步,是遮擋在我面前的姿態。

  「對了,半個小時前白總說的話還作數麼?」鍾絨把我擋的嚴嚴實實的,而白叢聽到這句話時才終於把注意力給回了鍾絨。

  「鍾總那麼快改變想法了?難不成想一出是一出就是鍾總的行事風格?」

  「白總可真幽默,只是你也知道,華茂那麼大一個公司,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物,也不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這不總裁剛給我發消息,同意讓我和你們對接試試看。」

  鍾絨亮出自己的微信界面,和顧裴晟的聊天中居然真的有「鼎徽」、「融資」、「洽談」等字眼。

  白叢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這一回卻說道:「不著急。」

  鍾絨的拳頭緊握,我猜她心裡此刻肯定在問候著白叢的祖宗十八代。

  「我終於想起來這個女娃娃是誰了,金屋藏嬌也沒有說錯,只是這搭建金屋的人不是鍾總而是楚庭吧?」

  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個圈子裡的人窺私慾如此強烈?

  他們都覺得我和楚庭保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但換個角度思考一下,楚庭那麼眼高手低的一個人,究竟能喜歡我什麼?

  而我又哪裡有那個膽子去撩撥我的上司?

  我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楚總早已訂婚,這話要是傳到他未婚妻耳朵里,唐小姐會不高興的。」

  唐聽露只是被我推出來的一塊擋箭牌而已,我哪有什麼閒心思管她開不開心。

  白叢笑而不答,只是那笑容實在讓我瘮得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悠悠地說道:「聽說最近陳小姐和鍾總走得很近,不會是等著平地一聲霹靂雷,何時炸出一個驚人消息吧?」

  這個老狐狸,事態的察覺敏感力總那麼強。

  但他現在會如此問,是不是正好能說明鍾絨、顧裴晟保密工作做的還不錯?

  我露出一個意味不清的笑容:「誰知道未來的事態會如何發展?」有個成語說得好,叫風雲莫測。

  白叢伸出手:「期待我們一較高下。」

  他用的是一較高下,我微微簇起了眉,總覺得他像話裡有話。

  酒杯里的伏特加被白叢一飲而盡。大抵他也覺得和我們兩個小丫頭斡旋沒有意思,轉而換了戰場。

  而我望向紅裙搖曳的鐘絨,頗為冒昧地提出了一個請求。

  第二日,我搭乘了最早一趟航班飛往滇南。蔚藍的顏色在我眼前濃縮成一小塊拼圖,最後都變成了飄渺雲煙。

  從機場走出來時,正迎上明晃晃的陽光。我給靳野重複撥著電話,但另一端仍是熟悉的忙音狀態。

  暈機讓我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嚴重,我挑了一家離機場最近的民宿暫時落榻。

  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窗外是噼啪的大雨。雨痕濺到碧綠的翠葉上,又凝成渾圓的一顆,從葉尖滑落。

  手扶木質扶手,我下樓時還迷糊著,卻恍惚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闆,有沒有干毛巾?」

  「怎麼現在才回來?毛巾在這兒,快過來擦擦頭髮,別把自己弄感冒了。」

  高大的男人接過店主遞來的干毛巾,隨意地擦揉著髮絲上的水珠。

  之前我一直把靳野看作是青澀稚嫩的富二代公子哥,總覺得他笑起來時活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奶狗。

  而現在他身著黑色的薄款防風夾克,舉手投足間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滿滿,就像是一頭蟄伏在深林里許久的雄獅。

  人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總似敏感,幾乎很快,靳野就往樓梯的方向投來了目光,隨即他大步流星向我走來。

  「嬌嬌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重重地在他肩膀處落下一拳:「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還鬧失蹤,我能不來?」

  靳野露出一個靦腆也真心實意的笑容,真真正正意外著我今晚的出現。

  「手機前幾天不小心丟了,還沒有在這邊新買一台的打算。」

  他腳步往前邁進一步,喉嚨間滾動了一番,伸出手像是想做出什麼舉動,最後也只是笑了笑。

  「嬌嬌姐,你能出現在這兒我真的很開心。」

  我隨意住下的一家民宿,就是靳野落腳的地方。茫茫人海中,好像我倆也一直挺有緣。

  但等他弄明我真正的來意後,又有些哭笑不得。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是我家老爺子一直嚴管我們這些後輩,不肯讓我們沾染上賭這個習慣。他是我最崇敬的人,我又哪敢拿他的話當耳旁風?」

  民宿老闆人好,也知道靳野愛看足球,每周一晚上的足球賽必定一場不落,所以慷慨大方地把會議室借給我們。

  高清屏幕、大尺寸的電視機就擺在會議室正中間,投影儀等設備也應有盡有。

  帶我們進入會議室後,老闆識趣地沒有充當「電燈泡」,甚至臨走前還給我們貼心地關上了門,最後一句話正是:「孤男寡女,乾材烈火,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打擾你們。」

  我在佩服老闆的腦洞大開時,也有些許的尷尬與不適。

  話題銜接上靳野剛才在樓梯間落下的尾句,我好奇地問:「那你突然來滇南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老爺子生日快到了,他最喜歡翡翠玉石類,我剛好聽說滇南這邊最近上新了一些玉石,打算給老爺子挑一份心儀的禮物。」

  既然不是來賭石,那為什麼侯翰會傳遞一個完全錯誤的消息給我?

  靳野知道我來滇南完全是個烏龍,但他也不揣測不出侯翰此舉何意。

  「侯翰那個人,心思深沉、深不可測,嬌嬌姐你最好不要再接近此人,而且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你都不要再輕易相信。」

  他本來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卻又堵塞於喉間,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恍惚聽到了他話語中囫圇出一個名字,聽發音像是「qinlan」。

  本來話到嘴邊,已是想問靳野為什麼有這套說法,被這麼一打岔,我的思緒已經被分散了大半。

  陪靳野看著一場球賽,才到中途,民宿老闆就進來提醒靳野,外面有人自稱是他的朋友,要求著見面。

  靳野把遙控器塞到我手裡,又略帶歉意地同我說失陪。

  木門慢慢掩上時,我轉頭朝門外瞥了一眼。

  前台站著一個男人,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身影很熟悉。但我很快又搖了搖頭,壓下起身的想法。

  秦朗已經被我親手送進了牢中,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滇南的邊陲小鎮裡?

  又怎麼可能是靳野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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