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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害人終害己

2024-06-05 16:42:47 作者: 西柚啵啵

  知道朱芊芊心裡沒半分秦朗的專屬位置,還是在一次我們三人的旅遊中。

  那時候我還看不出秦朗望向朱芊芊的目光已經變得喜歡,而有一天晚上秦朗喝醉了,頭自然而然地歪向了朱芊芊一側,但她很快又把秦朗的頭往我這邊推,甚至還頗為嫌棄地拍了拍肩膀。

  那既然是自己都不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還卯足了勁想要去從別人身邊奪走?

  朱芊芊看向我的目光微妙,既有憤怒與惱怒,還有幾分被看穿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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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秦朗本來就該是我的,是你自己偏要做攔路虎程咬金!」她說的本來,是指朱虹唇紅口白地和她許下過的承諾。

  我嘆了口氣,不想和她在當年的事情上爭執不休。

  「那你今天又為什麼想著行兇殺人?我現在已經和秦朗離婚了。」

  「可你也把秦家害得好慘,我本來可以過上闊家太太的生活,但你卻親手把自己的丈夫送進了監獄!朱虹慫恿我,讓我來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性質那麼惡劣的故意殺人,在她口裡就成了個小小的教訓。

  我不敢想像,如果今天靳野沒有陪我過來,我會不會早已是橫躺地上的屍體一具,等著第二日街頭有人路過,再惶恐地大喊。

  我垂下眼瞼,卻聽到朱芊芊充滿怨氣的話語一句句往外冒。

  「秦朗答應我,給房產證上加上我的名字。可是這只是花言巧語用來哄騙我的!這套四合院的市值估計能達到一千萬左右,那個蠢貨卻以五百萬的價格賣了出去。我從中沒有得到一分好處,最後一次去找秦朗,你猜他怎麼說?」

  我有一種大事不好的預感,太陽穴開始突突跳個不停。

  朱芊芊近乎癲狂地大笑:「他居然說他迷途知醒了!他覺得他以前太對不住你了,結婚那麼久有愧於你,所以把那五百萬都留給了你。我就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自己前前後後忙活了那麼久,最後身子賠進去了,錢也沒拿到一分。

  所以才有了今天上演的這一幕。

  甚至朱芊芊還告訴我,她已經在這裡蹲了我半個月了,她知道我一定會來。

  可她失算的是,她沒想到靳野會陪著我來。

  重點在——靳野陪著我。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朱芊芊說要和我單獨聊聊,但被我拒絕了。

  她不死心,語氣帶著幾分挑釁:「難不成你怕我?」

  我看著可憐的朱芊芊搖搖頭:「我只是沒想明白和你有什麼要聊的必要性。」

  「那如果我說,我知道當初不讓秦朗碰你的背後那個男人是誰呢?」

  秦朗一開始咬定我是別人的情婦,就是因為他說在他打算娶我之前,有人給過他很大一筆錢,讓他不能碰我。

  也是那件事後,秦朗就成天開始和朱芊芊膩歪在一塊兒。

  「好,我願意和你聊聊。」我跟著朱芊芊走去。

  靳野想要陪我去,怕朱芊芊給我下套子。

  我的手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笑了笑:「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

  約談的地點定在了一家咖啡館,濃郁的咖啡香味瀰漫充斥在鼻尖。

  晚尖峰時間褪去,車水馬龍的馬路少了許多車子,但高樓大廈都點亮了一盞燈,街道上是摩肩接踵的人群。

  我斂下眉眼,其實我想不明白,這世界上有那麼多人,那個男人為什麼不偏不倚挑中我一個?

  也是因為這個孩子,我的生活變得一塌糊塗。

  我和秦朗離了婚,奶奶留給我的房子最後還是拱手讓了出去,我還遇見了一個陰晴不定的老闆楚庭,對他感激也不是,害怕也不是。

  朱芊芊要了兩杯白開水,水霧沿著杯壁往上爬,變成滴滴水珠。

  她率先開口:「你知道古時候皇帝宮裡的那些女人為什麼要宮斗嗎?」

  好好地,為什麼扯到這個?

  「如果你約我來只是為了要說這個,那我覺得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我拿過包,作勢欲走。

  「你別著急。」朱芊芊慢條斯理地解釋著,「那些女人……有些是為了家族利益,有些是為了腹中胎兒,有些是為了大仇得報。但很少有人是真正愛上皇帝。」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

  「我覺得我們三個人也像這樣。我不愛秦朗,可是從他身上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必須攀附於他,甚至還要和你爭奪他。」

  朱芊芊的手握著杯身,汲取著暖意。

  「秦朗和我好的第一個晚上,我就問過他為什麼不碰你。他說自己接到過一通電話,但是聲音經過了變聲處理,低沉沙啞,一聽就不是原聲。第二天,他的帳戶上就多了一百萬。」

  她沒看我神色,繼續說下去。

  「後來,有個陌生男人來見過秦朗,就在你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朱芊芊仔細回想著事情的經過,「那個人和秦朗說,到時把生日地點定在達菲酒莊,再去前台取早已預訂的酒。」

  「等你喝醉後,秦朗就負責把你送到頂樓的房間。那個男人還說,事成之後還可以再給秦朗一百萬。秦朗一口答應下來,但他留了個心眼,偷拍了一張男人的照片。」

  朱芊芊把手機推到我面前,示意我看照片。

  「當然不可能拍到正臉,因為那個男人來見秦朗時戴了面具。」

  所以照片上的男人只有半身照,深藍色筆挺的西裝,身形板正,帶著幾分莫名的眼熟。

  我放大了照片來看,反覆確認,卻沒有明顯的線索。他的腕間空空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現在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一定是我認識過的某一個人,但一定不是我孩子的生父,也不是雨夜裡的那個男人。

  反而有點像靳野?

  我覺得最近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怎麼什麼事情都往靳野身上扯?

  而且靳野那時候還不認識我,他還在華洲銀行總部安心地當著太子爺。

  我搖了搖頭,頭重腳輕的感覺再次襲來,我們挑選的座位靠窗,夜風呼呼地從窗外喧湧進來,我被吹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揉揉發紅的鼻尖,我站了起來,身子轉了個方向,伸手去關窗。

  等我關完窗子坐回位置上時,我卻覺得桌子上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哪裡不對勁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朱芊芊小口啜飲著杯里的溫熱開水,我也伸手拿起了杯子。

  杯子剛送到嘴邊,我已經準備喝時下,落在照片上的視線卻突然捕捉到一絲細節,杯子也就被我隨手擱下。

  我沒注意到朱芊芊眸色里一閃而過的失望,再次放大了圖片。

  果然!

  在那個男人的後背裸露出來的一片皮膚中有一條狹長的疤,一路縱深著往下延去。

  可是這個線索對我來說並沒太大作用,畢竟我總不能逮著個人就叫他光個膀子給我看看吧?

  我的手肘往外觸碰,沒留意一個不小心把水杯碰翻在地。

  「啪嗒」作響,玻璃片四分五裂的聲音,在整個安謐的咖啡店裡猶如平地一聲雷。

  「服務生,麻煩打掃一下這裡謝謝。」朱芊芊親自起身為我重新拿過一杯白開水。

  兩杯水擱在同一側,服務生前來打掃碎片時,客氣地請我們先往旁邊站一站。

  朱芊芊有意無意地站在我面前,遮擋住我的視線。

  等重新坐下來時,我拿過我手邊的白開水,喝了一小口暖暖胃。

  朱芊芊也小口啜飲著,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她唇角漫出來的幾分笑意有些詭異。

  我把朱芊芊的手機還了回去,心裡仍是彆扭的姿態。

  她卻突然捂住小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我,臉上是痛苦不堪的神色:「你居然……把水調換!」

  我擰著眉心,下意識往她紫色的裙子下擺看去。

  鮮紅的血液自她的雙腿間緩緩流淌下來,紫色的裙子上很快飛起血紅的蝴蝶。

  朱芊芊疼痛地跌倒在地,捂住小腹,口齒間蹦出幾串模糊不清的字詞。

  我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去,玻璃窗上倒映出我手忙腳亂撥打電話的身影。

  靳野一直坐在櫥窗外正對面的長椅上,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察覺到了我們裡面事態的變化。

  我的手機突然被人搶去,又粗魯地摁斷,赫然是剛才那個服務生。

  「陳女士,現在打120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她的語氣算得上淡漠,冷眼旁觀著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朱芊芊。

  「這次的麻煩我受老闆囑託,能幫你解決。但你下次對朱芊芊這種人再不多長几個心眼,可別抱怨自己的孩子被別人害沒了。」

  靳野剛好從門外沖了進來,他一瞬間就感覺到了這家咖啡廳的不對勁。

  這個時間點,一樓的大廳里居然如此空曠,除了我和朱芊芊外再無其他的客人,冷清得仿佛像是提前被人清過場般。

  服務生垂頭低眉站在我身側。

  我在大事上容易慌了陣腳,求助似的看向靳野:「現在我們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那肚子裡的也是一條生命,如果什麼都不做……

  靳野當機立斷,決定把朱芊芊送去最近的醫院。這一回那個服務生沒有再攔著我。

  把人送到醫院時,朱芊芊已經不省人事了。醫生很快把她推進手術室,很快又出來一個小護士,問我們誰是朱芊芊的家屬。

  護士語氣焦灼中還帶了幾分不耐煩:「沒有家屬我們是不能給病人做手術的,你們要快點聯繫她的家屬過來。」

  最後想來想去,我只能打電話給朱虹,畢竟朱芊芊怎麼算也是她的遠方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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