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非同一般的關係

  客廳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幾秒鐘後，秦越顫抖著指著秦明：「你……你怎麼在這裡？」

  被秦越認了出來，秦明也索性不再遮掩。

  他冷笑著垂下手，仰著腦袋盯著秦越：「秦大古醫是不是沒有想到，自己流落在外的兒子有一天居然會找上門來。」

  聞言，就連顧霄的臉上都划過一抹驚愕。

  華夏古醫首領雖然風光無限，可是卻有一條鐵則：不許成婚，更加不許有子嗣。

  聽聞是因為華夏古醫乃是一支歷史悠久，長達百年的門派。

  也恰恰是因為歷史悠久，想要做華夏古醫的首領必得要先斬斷七情六慾，沒有私心，做到能夠心無旁騖，將自己一身的本領都傳給與自己不同姓，無血脈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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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才能保證華夏古醫的血脈生生不息。

  雖然聽上去十分殘忍，可這麼多年，依舊有不少人前仆後繼，不斷地為了華夏古醫首領的位置犧牲一切。

  秦越作為這些年華夏古醫首領中最優秀的一個，自然最該做到不成婚，無子嗣。

  前些年，秦越也的確是怎麼做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大一個兒子。

  秦越盯著秦明看了許久，才顫抖著望向顧霄，聲音哆嗦：「九爺，您聽我解釋。他雖然是我的兒子，可是這麼多年我從未見過他，更加沒有因為他背叛過顧家，背叛過九爺您。」

  顧霄收斂神色，冷眼盯著秦明。

  後者聽到秦越的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小獸，情緒頓時失控。

  他惡狠狠地瞪著秦越，高聲喊道：「你當初為了一個區區華夏古醫首領的位置，不惜拋棄了我和我母親。現在又要為了你的榮華富貴，任憑你的主子處置自己的親兒子嗎？秦越，你還真是一條好狗啊！」

  秦明罵得頗大聲，羞辱之意溢於言表。

  不管他怎麼說，秦越缺始終只盯著顧霄，看都不看秦明。

  顧霄垂著眼皮，右手搭在扶手上，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

  客廳內一時之間只剩下秦明一人的吼叫聲。

  許久，楊老爺子才低聲詢問：「顧九爺，您看如何處置秦明？」

  顧霄長吸一口氣，猛然抬起頭，視線直逼秦越。

  後者被他盯得心中發虛，嘴唇一片蒼白，只剩下連連搖頭的本事。

  「秦越，你作為華夏古醫的首領，深諳華夏古醫的規矩。如今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幫不了你。即日起……」

  不待顧霄說完，樓梯上傳來陸宛卿虛弱的聲音：「等一等。」

  她一手抵在腰間，一手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地往下走來。

  跟在陸宛卿身後的蘇燁一臉為難，膽戰心驚地探著手，低聲對陸宛卿道：「陸大師，你還是回去吧。這裡的事情九爺自會處置。」

  陸宛卿恍若未聞。

  顧霄見狀，起身快步迎上前，在樓梯口扶住陸宛卿。

  他沉著面色，冷聲道：「你下來做什麼？還不快上去！」

  說著，顧霄便要吩咐蘇燁送陸宛卿上樓。

  陸宛卿推開蘇燁的手，望著顧霄，沉聲道：「顧霄，秦明不是受秦越指使。」

  陸宛卿自從來到顧霄身邊，因為她傑出的醫術，自然變成了華夏古醫們的眼中釘。

  其中秦越自恃醫術高明，對陸宛卿更是嗤之以鼻，不止一次地當著陸宛卿的面說過，她那點醫術在華夏古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陸婉卿都不該為秦越說話。

  顧霄挑眉盯著陸宛卿，原本想要推她回去的手，變成了攙扶的姿勢，輕輕扶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到沙發旁坐定。

  陸宛卿坐在顧霄身邊，打量了兩眼秦明，這才緩緩道：「你這次來楊家顧西烈也不知情吧？」

  秦明帶著幾分錯愕，驚訝地看向陸宛卿。

  後者面不改色：「你不用那麼看著我。顧西烈雖然是個混蛋，可是他沒有那個膽量派人行刺九爺。否則，他的生日宴和顧老的生辰宴上早就出手了，何必非要等到楊家擺宴席的時候呢？擺明了是有人想要借這個機會，不僅僅挑撥楊家和主家的關係，更想要挑撥楊家和顧家的關係。」

  楊老爺子嗤笑兩聲：「我們和顧雲忠可沒有什麼關係。我看他就是顧西烈派來的。」

  陸宛卿不動聲色地睨了睨楊老爺子：「剛才楊老爺子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說顧雲忠這是想要挑撥楊家和京城顧家的關係，好獨吞主家在雲城的生意。可楊老爺子怕是還不知道，顧雲忠手裡的生意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被九爺暫停了。所以顧雲忠如今是自身難保，更加沒有心思來挑撥楊家和主家的關係了。」

  楊老爺子面色頓變，原本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對楊文碩投去詢問的目光。

  自打楊家交到楊文碩手中，楊老爺子的確很少再過問有關的事宜。

  見楊文碩點頭，楊老爺子這才正了正神色，重新看向陸宛卿：「那依陸大師看，此事到底是指使他做的呢？」

  「原本我也想不通。」陸宛卿直了直身子，不想牽扯了傷口，一時疼得躬起身子。

  幾乎就在同時，顧霄的大手輕輕地落在陸宛卿腰間，不動聲色地揉了揉，低聲道：「沒事吧？」

  看著他落在自己身上大手，陸宛卿心口忽然一窒，一陣說不出的感受涌動而起。

  她不著痕跡地往一邊退了退，垂首微微搖頭：「沒事。」

  陸宛卿重新看向秦明：「直到剛才我聽到你的身份。你是秦越的兒子，可你並不愛自己的父親。」

  秦明冷笑兩聲：「一個從我出生開始就拋妻棄子的人，我愛他？憑什麼！」

  「所以，你今天壓根就是故意落在蘇燁他們手中，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引誘我們讓秦越跟你見面。對吧？」

  秦明對上陸宛卿的視線，忽然狂笑起來：「你果真厲害！沒錯。我就是為了要讓你們都知道，他一個堂堂的華夏古醫首領背地裡都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有我這麼個兒子，他這輩子都別想安安穩穩做什麼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