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
2024-06-05 15:46:35
作者: 雪泡梅花
「我確定我不知道。」
那團霧氣得到明確的答案後卻是低低笑了幾聲,帶著無盡蒼涼。
「果然這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更沒有不需要代價的事情,但願所有一切都可以回歸圓滿。」
說完,不等江綠蕪再問什麼,那團霧氣便又鑽回了那珠子中。
江綠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心中根本就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倒是怔怔的望著那珠子出神。
她忽然間有種預感,那就是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難道她是真的魔障了?
還是說這霧氣其實有點像是夢魘呢?
就只是在利用她給她製造一個夢境,然後趁機摧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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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入珠子,我便會送你回去。」
那道嗓音又響起來。
江綠蕪剛準備動作,卻又抬頭看向黑娃娃和白娃娃。
黑娃娃這一次沒有躲避她的眼神,和她對視。
至於白娃娃那眼睛中都有淚光了。
她原本認為自己來這裡那也得折騰個天黑地暗的,卻不想如此簡單就解決了。
白娃娃似乎是明白她的想法,催促道:「江姑娘,你別猶豫了,你不是很想要回去的嗎?只要你按照它說的做,你就可以回去了。」
江綠蕪抿唇:「那我走了後還可以回到這裡嗎?」
「有緣就自會相見。」
江綠蕪聽到這個答案倒是放心了,她會來到這裡原本就是一種緣分。
何況這個地方似乎還跟她聯繫很深,她沒有再猶豫,咬破手指,血再度滴入珠子。
「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
這是江綠蕪的許諾。
隨即她便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在那昏昏沉沉的間隙,她似乎又看到了前世的事情。
摻雜著今生的事情,一幕又一幕重新倒映在眼中,只是這一次似乎有些別的什麼東西。
源天劍宗的陣法中央似乎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肩背挺直,如松如柏。
一身風骨自成,根本就不用怎麼招搖便體現的淋漓盡致。
凌慕寒?
他為什麼跪倒在那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腦海中剛閃過這些想法,江綠蕪就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該不會真的是昏昏沉沉的產生幻覺了吧,要不然的憑藉凌慕寒的地位,天賦他需要向誰下跪呢?
「綠蕪。」
耳邊似乎有人在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
「都三天三夜了,你怎麼還不醒?」
「如果你再不醒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綠蕪,醒過來吧。」
「往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不再讓你出任何事情。」
這聲音是凌慕寒的。
哪怕江綠蕪現在腦子不清楚卻還是能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只是凌慕寒的聲音似乎很疲倦,從充滿希望到憤怒到崩潰再到平靜。
江綠蕪換位思考一下,倘若現在躺在床上的是凌慕寒,這根本就連想都不能想,否則的話心臟處就會傳來尖銳的疼痛。
我不能讓凌慕寒再這樣下去,江綠蕪卯足了勁想要說出話。
但是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她嘗試了很多遍卻都無用,一種無力的感覺拉扯著全身上下的肌肉,痛苦不堪。
難道她現在還在夢裡?
難道這一切都是夢中夢?
可夢中夢是這麼真實的嗎?
江綠蕪攥緊手掌,用盡全身的力氣,從胸腔中擠出兩個字。
「師尊。」
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江綠蕪的心沉入海底。
她是從天斷崖脫身又掉入了夢境中嗎?
那其實還不如天斷崖呢,起碼在天斷崖的時候她的腦子是清醒的,不像是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只有那麼一丁點意識在發揮作用。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江綠蕪才聽到那帶著顫抖的聲音。
「綠蕪?」
這帶著試探的聲音就是來自於凌慕寒。
江綠蕪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人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綠蕪。」
「你睜開眼睛,回答我一聲。」
江綠蕪雖然昏迷著,不能說話,但是身體的感官卻十分清楚。
甚至於都可以感受到凌慕寒的身子正在顫抖著,為什麼?
江綠蕪有些疑問,為什麼凌慕寒的身子甚至在顫抖著,難道他也在害怕什麼嗎?
難道說凌慕寒真的這麼害怕她死了嗎?
這個認知讓江綠蕪拼命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凌慕寒的臉。
他似乎狼狽了些,眼睛帶著鮮紅的血絲,下巴上還有青綠的胡茬。
凌慕寒一向都是體面的,很少有這樣的情況,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嗎?
凌慕寒竟然會因為她而變成這個樣子?
「師尊……」
江綠蕪的聲音仍然十分虛弱:「我沒事,你放心。」
剛剛凌慕寒還一直在說話,可是當江綠蕪真的甦醒過來後,他反倒是沉默了。
只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江綠蕪,那眸中匯聚著風雲滾滾,讓江綠蕪一時之間都捉摸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
這話卻是凌慕寒問出來的。
「用上邪扎進胸口,你在想什麼?」
江綠蕪喉嚨一陣乾澀,下意識垂下眼瞼:「我想跟江河徹底斷絕關係。」
「沒有別的辦法了?」
凌慕寒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疲累:「你就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
果然,什麼溫柔,什麼在乎都是自己的幻覺。
只要當她一旦清醒,凌慕寒就會恢復成為之前的那副樣子。
可這件事情,江綠蕪到底虧心。
「師尊,當時我沒有別的法子。」
她又補了句:「他到底是我的父親。」
凌慕寒剛剛湧現到嘴邊的話說不下去了。
是啊,哪怕之前發生過再多的事情江河都是江綠蕪的父親。
而當自己的父親露出那樣醜陋的嘴臉時到底還有幾個人是真的能夠保持理智的呢?
他拿這樣的標準來要求江綠蕪是不是太高了呢?
江綠蕪此刻剛剛醒來,小臉還是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
凌慕寒呼吸一窒,想到身上沾滿鮮血,沒有一點生息的江綠蕪,責怪的話到底是說不出口了。
他像是往常一般揉了揉江綠蕪的頭髮:「無論如何,下次不要如此衝動,如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江綠蕪在動手的時候是真的不想活了的,但幸虧上邪是神器有自我意識,根本就沒有扎進去多深,甚至還偏移了幾分,否則的話她就應該當場斷氣了。
「我知道,往後不會了。」
江綠蕪看著凌慕寒,忽然間又補了一句:「師尊,其實我知道的。」
凌慕寒被這話說的有些奇怪:「知道什麼?」
「我知道不管我發生什麼事情,師尊你一定都會救我,一定會用盡全部來救我,我死不了的。」
凌慕寒的心驀然被敲動,江綠蕪眼裡是毫不掩飾的信任。
他忽然間又好氣又好笑:「你怎知我不會放棄你?」
「不會的,師尊不會放棄我的,哪怕這世間所有人都放棄我了,師尊都不會放棄我。」
江綠蕪這話說的凝重,半分不像是在說好聽話,也不像是在轉移話題。
凌慕寒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是凌慕寒。」
江綠蕪一字一句道:「身為源天劍宗長老之一,我知道師尊心中懷的一直都是天下蒼生,還有就是。」
「我是師尊的親傳弟子,像是師尊這樣充滿責任心的人又怎麼會看著徒弟去死呢?」
面對這樣的信任,凌慕寒卻開心不起來。
他低聲道:「我寧願你沒有那麼信任我。」
江綠蕪自然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那麼信任,也就不會做出這樣魯莽的決定。
凌慕寒一向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很少會表露自己的情緒。
而現在凌慕寒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甚至表現出了脆弱。
江綠蕪咬唇:「師尊,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她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掌心似乎握著什麼東西,攤平,發現是一顆綠色的珠子,正是她在天斷崖竹林中得到的。
凌慕寒明顯也注意到這珠子,開口解釋道:「昏迷後,你的手一直緊緊握著,誰都打不開。」
「師尊,你知道天斷崖嗎?」
凌慕寒:「天斷崖?」
江綠蕪點頭:「對,那裡有一個廟宇,裡面供著一個據傳是罪人的上仙,還有兩個守護童子,一個是黑娃娃,一個是白娃娃。」
「他們說我馬上就會死,我還失去了靈力,在裡面有一片竹林,那些竹子都沒有長葉子,但是我一摸它們就長葉子了。」
「竹林深處有好多棵竹子都緊緊環抱在一起,我用我的血液滴在那竹子上,竹子就散開了,出現了這顆珠子,這珠子裡還有一個像是霧氣一般的東西,我也說不清是什麼。」
「它似乎認識我,還問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記憶,然後說送我回來,我就醒過來了。」
凌慕寒卻沒有想到江綠蕪昏迷過去後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奇遇。
「這樣倒是說過去了。」
「說過去了?我昏迷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異常嗎?」江綠蕪敏銳察覺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的凌慕寒也不能是這個模樣。
凌慕寒果然點頭:「我運用靈力為你療傷,但因為洪荒血脈我的靈力根本不管用,師兄告訴我一個法子,運用至純之人可淨化洪荒血脈的靈力,以命換命。」
江綠蕪臉色一白,急忙探查發現蔓蔓還好生生的呆在識海中才鬆了口氣。
「蔓蔓的確願意為你犧牲,而就在糾結時,你身體忽然間綻放出一抹綠光,而後身體內破損的靈脈就逐漸修復。」
江綠蕪頓了下:「這麼說,的確是因為我的天斷崖的奇遇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