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秦飛羽的請求

2024-06-05 14:28:04 作者: 蒼山遠

  次日天還未亮,門口便有各家的小廝侍女齊聚在這,言語激烈地同禁軍爭論著。

  「不過是個庶女失蹤,難不成還要我家夫人陪著在這等待最終結果?現在太虛觀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若我家夫人因此受傷,你們擔當得起嗎?」

  「都是高門顯貴,可沒功夫陪你們繼續消磨時間!」

  沖在最前面的禁軍急得滿臉通紅,卻不敢多言,面前的這些人,可都是那些世家夫人身邊伺候的,打狗還須看主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正是在這時,遠處又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瞧見為首的楚雲逸,這些氣焰囂張的小廝侍女紛紛閉上了嘴。

  「山賊還未擒獲,說不定他們會在下山途中出手,若是想要在此時離開,本王不攔著,但若在途中出了什麼事,可不要找本王求救!」

  楚雲逸冷眸一掃,眾人便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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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又是幾道身影從不遠處的小徑走出。

  玉虛道長像是一隻小雞仔一樣,被高大的男人拎在手中,平日裡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

  「你是何人!竟敢劫持玉虛道長!」

  男人抬頭,一張足以令人心顫的俊美臉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他將玉虛道長扔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玉虛道長虛弱極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花白的鬍鬚下是因為呼吸困難而漲紅的臉。

  見到楚雲逸,他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端王殿下救命!此人突然出現,不由分說便將貧道抓來!實在是……」

  「這老道意圖謀害縣主,罪不可赦!」謝宴冷冷開口,俊美的臉若雲嶺積雪,叫人不敢直視。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謀害縣主!」玉虛道長高聲叫喊,「你這小兒信口雌黃!端王殿下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楚雲逸不曾開口,但他直直地盯著謝宴,眼底幽深叵測。

  這個侍衛無論是容貌還是行事,都讓他覺得古怪。

  這樣的人留在顧寧身邊……楚雲逸見這張臉,心頭更是警惕。

  宗室貴女豢養男寵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那些駙馬郡馬之流都上不得台面,他堂堂嫡出皇子,自然不願受此等屈辱。

  在見到謝宴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古怪。

  「殿下!」

  突然間,在謝宴身後,嬌弱脆弱的女聲響起。

  顧寧靠在春玉懷中,一雙桃花眸中充斥著瑩瑩淚光,很是可憐。

  她拿著帕子不斷擦拭眼角的淚水,委屈道:「我昨夜夢魘,半夜驚醒過來,卻發覺心跳得厲害。隨行的太醫替我把脈後,竟然發覺我有中毒的徵兆!我在來太虛觀之前可是好好地!怎麼就在今日中毒了?」

  她指著玉虛道長的鼻子罵道:「定是這老道下了毒!那毒物我都帶來了!」

  說話間,身後的侍女已經端著一盆開得正盛的牡丹上前來。

  顧寧的纖纖玉指赫然指著這盆牡丹:「他就是在花中下毒!」

  玉虛道長的眼中,飛快地划過一道心虛的光芒。

  竟然真被找了出來!

  顧寧情緒激動,一張蒼白的小臉因為氣憤而湧上了兩抹紅暈。

  她見楚雲逸久久沒有回答,邁著細碎的腳步迅速走到了楚雲逸面前:「殿下,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害我之人逍遙法外?」

  楚雲逸眉心皺起:「你能確定這花被下了毒?」

  「這可是太醫說的!」顧寧理直氣壯道,「李太醫就在這,你不信問他!」

  李太醫佝僂著背,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人群中:「微臣偶然間得到過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一種失傳的毒藥,名為春風醉,能在無聲無息之間,取人性命。」

  此話一出,玉虛道長的臉色已略顯蒼白。

  「古籍中記載,春風醉無色無味,單單用銀針驗毒也無明顯痕跡,但只要將它當做養料,日日埋在牡丹花的根部,就能讓這株牡丹成為殺人不見血的毒藥!這一株牡丹,正是以春風醉養成!」

  李太醫條理清晰,不慌不亂的將春風醉的特性一一道來。

  加之玉虛道長神情有異,楚雲逸已全然明了。

  「不僅如此。」謝宴淡淡補充了一句,「這老道的房間中有一暗室,裡面有本帳冊,赫然記載了這些年來,他將春風醉賣給了何人!」

  此話一出,那些看熱鬧的夫人小姐們神色各異。

  一些是心虛,一些是惶恐,還有一些,是勃然大怒。

  「那上面可有記載鎮遠侯夫人盛氏!」

  女子滿臉戾氣,自人群中擠了出來。

  顧寧眨了眨眼,這不是與大長公主關係很好的秦飛羽嗎?

  秦飛羽一臉的怒氣,死盯著這盆牡丹,好似要將它盯出一個洞來。

  顧寧暗暗地朝著春玉使了個眼色。

  下一刻,春玉打開了帳冊,順暢地將上面的名單念了出來。

  一時間,眾人臉上的神情堪稱精彩!

  「竟然有她!」

  「前段時日我精神不振,果然是這賤人害我!」

  「姜家……」

  「夠了!」

  楚雲逸立刻開口,打斷了春玉。

  他神情陰沉,冷眼掃了眼謝宴:「果然是裴將軍看重的人,能力出眾,竟然連這帳冊都能找出來。」

  「都是裴將軍訓練有方。」謝宴拱手道。

  顧寧在他身旁,懵懂地睜大了一雙眼,天真地問道:「為何不念了?讓大家知曉有多少心腸歹毒的人不好嗎?」

  一旁的秦飛羽擠眉弄眼,意有所指道:「若是再念下去,整個京城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顧寧失望地低下頭:「原來如此。」

  楚雲逸滿腹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他盯著顧寧,內心浮現出許多念頭。

  但他對上的這雙眼睛太過澄澈,他無法從中探究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半晌,他鐵青著臉道:「此事我會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

  「將他帶走!」

  「是!」

  顧寧見楚雲逸離開,眼中的懵懂漸漸淡去。

  冷不丁的,她耳邊響起了一人的聲音:「怎麼?你放心讓他帶走玉虛道長?」

  一轉頭,秦飛羽正雙手環抱胸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顧寧眨了眨眼,小臉上是一派天真無邪:「秦小姐在說什麼?」

  「別裝了。」秦飛羽攬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的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剛才你使了眼色後,你那丫鬟才開始念名的!我可是在那看得一清二楚!」

  秦飛羽搖了搖頭,嘆息道:「沒想到啊,他們都看走了眼,長寧縣主不僅不是草包,反而是個運籌帷幄的智多星!」

  聞言,顧寧唇角笑意淡去:「秦小姐想要什麼?」

  秦飛羽拍了拍手,爽朗一笑。

  她俯身在顧寧耳邊,極小聲地說道:「你算計人的時候捎上我,我也想要一人名聲敗壞!」

  「誰?」

  「鎮遠侯夫人。」秦飛羽笑得如偷了腥的貓,「她平日裡在旁人面前裝成賢妻良母,對我這個繼女也頗為照料,可我那房間內,卻有好幾盆價值千金的牡丹花呢!」

  顧寧瞥了眼她,想到了之前春玉同她所說的話。

  鎮遠侯府,的確是有不少貓膩。

  「好,我幫你。」顧寧微微頷首。

  既然是大長公主親近的人,那她信任一次也無妨。

  ……

  玉虛道長住的院子十分偏僻,他美其名曰要在僻靜的地方煉丹,但今日一看,這院子雖不大,但擺設與裝飾,卻樣樣都是珍品。

  楚雲逸眼皮一跳,鐵青著一張臉在這處院子四下打量。

  其中還有不少他熟悉的東西!

  玉虛道長被扔在地上,他的臉早已青紫一片。

  但在看到楚雲逸時,他卻高聲道:「端王殿下,太虛觀是皇上御賜的名,我又怎敢胡來?」

  「你說什麼?」楚雲逸的臉色黑如鍋底。

  他死死地盯著玉虛道長,一個猜測自他的內心浮現。

  玉虛道長臉上擠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他靠在楚雲逸的腳邊,小聲道:「其實這都是那位吩咐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宮問問!我可不敢胡說!」

  一時間,那些被忽略的細節全都串聯在了一起。

  他捏緊了一雙手,厲聲問道:「也是他讓你將春風醉販賣出去的?」

  「這……」玉虛道長頓時哽住了,他眼珠子亂轉,不知該怎麼現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在對上楚雲逸複雜的眼神後,他卻又放鬆下來,十分坦然地說道:「自然是為了賺些銀子,我們雖說是修道之人,但吃穿用度哪樣不需要銀子?」

  楚雲逸捏著他的衣襟,將他拎到了與自己一致的高度。

  雙腳離地,玉虛道長呼吸急促起來,臉也漸漸漲紅了:「殿下……我所說的……所說的句句屬實!」

  「本王知道你所言不假。」楚雲逸眼眸幽暗,充滿戾氣,「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必須死!」

  他隨手將玉虛道長扔在地上,語氣平緩:「將他處理了。」

  心腹領命上前,小聲詢問:「那對外的說辭……」

  「審問多次,他都不肯說出真相,服毒自盡了。」

  「是!」

  玉虛道長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便悽厲大喊:「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就不怕我將所有的真相……」

  侍從一個手刀,便將他打暈了。

  楚雲逸負手站於院中,冷眼見玉虛道長如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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