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氣氛升溫

2024-06-05 14:27:08 作者: 蒼山遠

  良久,顧寧方才抬起頭,委屈地眨了眨眼:「我可是為你而傷,你不僅不感激我,反倒還如此冰冷。」

  說著,她便垂著腦袋,小聲抽泣起來。

  見狀,謝宴眼皮猛地一跳,瞧著顧寧臉頰那道細小的傷痕,任他忍性絕佳,此時也不免嘲諷:「想必屬下再晚來一步,縣主臉上的傷口便要癒合了。」

  顧寧眨巴眨巴雙眼,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一路滑至衣襟下的雪白肌膚中。

  謝宴移開視線,定眼看著繁複的帷帳,目不斜視。

  然而顧寧卻欺身上前,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纏上了他的手腕,小聲控訴:「我可不只是臉上受傷,我的這顆心……」

  未等她說完,謝宴便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他冷聲道,「縣主若是受了傷,屬下自會替您尋劉太醫來,讓他替您把脈。」

  顧寧數著少得可憐的氣運值,心中便又生出了一個對策。

  她靠在床榻上,瞬間又變得柔弱起來:「我只是想多與你說幾句話,你都不知道,今日那群刺客,可是快將我嚇壞了。」

  謝宴低頭看她,眼眸幽深至極。

  這樣一雙眼眸,這樣一張俊美的臉,顧寧心神蕩漾了一瞬。

  但幾乎是下一刻,謝宴冰冷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這本就是縣主派來的人,縣主又怎會被自己派來的人嚇一跳?」

  「倒是屬下……」他俯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顧寧,「陪在縣主身邊三月,從未發覺縣主有如此心機!」

  這樁樁件件,讓他心底的那顆名為懷疑的種子越長越大。

  今日那些刺客訓練有素,看似沖顧寧而來,但在長達半個時辰的時間內,顧寧卻僅僅只有臉上的一道傷口。

  更為奇怪的是,宴會上竟無一人死傷。

  顧寧驚呼一聲,不安地望著謝宴:「這都是外祖母的吩咐,你怎麼會知道?」

  謝宴與她對視,忽的一笑。

  「縣主只怕是忘了。」他語氣平緩,卻不容顧寧反駁,「大長公主從不會婦人之仁,你今日露出的破綻太多,原家怕是早已察覺。」

  眼前女子神情怔然,似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突然,她勾唇一笑,美目間波光流轉:「那又如何?」

  「我本就是為了救你,只要你沒事就好。」

  謝宴皺眉,正欲開口,卻被顧寧勾住了脖頸。

  她靠在謝宴身側,還沒等謝宴厲聲呵斥,便將一吻,輕輕地印在了謝宴的唇上。

  這個吻綿長而柔軟,在謝宴唇上輾轉反側。

  謝宴心劇烈地跳動著,一時間忘了思考。

  他雙手不自覺攬上了懷中人的細腰,恨不得將其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房間內氣溫急劇升溫,謝宴喉結滾動,理智告訴他,要將顧寧推開,可他這雙手,卻像是緊緊粘連在了顧寧的腰間。

  門外「砰」地一聲巨響。

  看到門外目瞪口呆的春玉與岳榮二人,謝宴的神志瞬間回籠。

  岳榮瞧著自家神勇無雙、冷靜自持、倨傲矜貴的主子手忙腳亂地將縣主塞進被子,再同手同腳地走出房門。

  他的眼神一直跟隨著謝宴,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岳榮話一說出口,就被春玉扯到了一邊。

  見分明震驚,卻裝作一臉淡定的春玉,他怒而指責:「你家縣主都對我……」

  「縣主心悅謝侍衛。」春玉一臉嚴肅,「你可不要棒打鴛鴦!」

  聞言,岳榮幽怨地看著春玉:「你明知主子今後的路十分艱難,縣主這般嬌生慣養,註定無法陪在主子身邊。」

  春玉輕哼一聲:「誰說要與你家主子並肩同行了?」

  岳榮震驚不解,春玉卻瀟灑道:「你見哪位縣主只嫁一人?就說華平縣主,她可養了一院子的面首,就算是面首最少的安樂縣主,也足足有三位呢!」

  「你……」岳榮指著春玉,嘴唇顫抖著,「我家主子絕不會當縣主的面首!」

  但他說完,又是一陣心虛。

  方才房間內那香艷的一幕,怎麼看……自家主子都不像是被欺壓的那一方。

  萬一……萬一主子是自願的怎麼辦?

  岳榮一個激靈,三步做兩步,連忙隨著謝宴離開的方向走去。

  見他離開,春玉輕哼一聲。

  她推開房門,瞧見兩頰酡紅的顧寧,又眼尖地瞥見了顧寧紅腫的嘴唇。

  「縣主。」她語氣柔和,輕輕地替顧寧揉捏著肩膀,「再過幾日,端王殿下會與大長公主一同來江寧,您行事可不能這樣大膽了。」

  顧寧撐著腦袋,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見正在有序增長的氣運值,顧寧的心情又愉悅起來,懶洋洋地擺了擺手:「你放心,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灰溜溜地離開江寧了。」

  春玉不解:「可奴婢瞧著端王殿下對您似乎是勢在必得,若想讓他離開,除非是京中有大事發聲。」

  「那可說不定。」顧寧衝著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你難道忘了……之前我讓你打聽的那位卿卿姑娘?」

  此話一出,春玉登時睜大了雙眼。

  她點頭如搗蒜,飛快地說道:「您說得對!奴婢前幾日還得了消息,那位卿卿姑娘也跟來了江寧。」

  顧寧勾唇一笑:「待將私鹽一事解決,她也該露面了。」

  春玉望著顧寧的眼神,愈發欽佩。

  ……

  原家書房內。

  「母親,孩兒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原崇山握著老夫人的手,百思不得其解,「為何……為何還有人想要刺殺縣主?」

  原老夫人冷冷地瞥了眼他,語氣莫名:「你在我面前想說什麼說便是,何必遮遮掩掩?」

  「孩兒是覺得此事處處透露著蹊蹺。」原崇山訕訕一笑,在提及此事時,神情卻又一陣變化,眼中的殺意隱隱浮現,「這些刺客訓練有素,咱們整個江寧,也就只有幾家能養出這樣的殺手了,但那幾家為何要刺殺縣主?」

  「我且問你,長寧縣主背後是誰?」原老夫人坐直了,冷聲問道,「你擔憂裴大將軍借她之手調查私鹽一事,旁人也會擔憂,更何況那幾家所做之事,縱然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若他們在原家成功刺殺長寧縣主,咱們原家就成了眾矢之的,他們也能置身事外。」

  聽原老夫人肯定的話語,原崇山卻是皺緊了眉頭。

  見狀,原老夫人冷哼一聲,對外喊道:「秋月,將那東西呈上來給大老爺瞧瞧。」

  一個貌美的姨娘走進書房,俏麗的小臉煞白。

  頂著原老夫人的視線,她聲如蚊蠅:「這是妾身在竹林處撿到的。」

  原崇山死死地盯著這一柄輕薄的寶劍,顫聲道:「這……這種短劍,唯有凌家豢養的殺手會用!」

  「知人知面不知心。」原老夫人冷笑一聲,「你若是有心,便能留意近幾日凌家的動靜,可惜你這眼睛,只貼在了這些姨娘的身上!」

  說罷,她便重重地將拐杖放在地上,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書房。

  剩下原崇山神情不安,捧著這柄短劍,臉色變幻莫測。

  「凌家!」

  ……

  幾道黑影從瀟湘閣中一躍而出,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中。

  他們身形極快,但卻有一人偶爾掉隊,引得了一串狗吠。

  岳榮輕功極好,今夜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險些踏空了幾處。

  今日之事,歷歷在目,讓他難以將其從腦海中抹去。

  見狀,岳明一把拽過他:「主子方才都瞧你好幾眼了!你今日究竟做了什麼事,惹怒了主子?」

  「我……」岳榮正想開口,站於屋檐上的那道黑影,一雙鳳眸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頓時,岳榮到了嘴邊的話便咽回了腹中。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不過是我想著今夜的任務,有些擔憂罷了。」

  只是回想起那一幕,他的眼神瞬間又變得飄忽起來。

  岳明將他上下打量幾眼,明晃晃地寫著不信任:「當真?」

  「當真!」岳榮高聲道,「我這人最是老實,怎麼會騙大哥?」

  岳明冷笑一聲,但謝宴就在一旁,他不敢多加詢問,只得是狠掐了一把岳明腰間的肉:「最好是如此。」

  「時間緊迫。」謝宴冷聲道,「若有什麼話,不妨等到回京城之後再說。」

  「是!」岳榮趕緊甩開岳明,大步闊首地站在了謝宴身邊。

  就在這時,夜空中又出現了幾道身影。

  他們動作極快,精準無聲地落在每一個屋檐上,一步步靠近了謝宴幾人。

  「什麼人!」岳明警惕道。

  幾人快步上前,為首之人將一塊令牌扔給了岳明。

  這塊令牌看上去十分陳舊,在月光下,上面有著許多道刻痕清晰可見。

  但在瞧見那熟悉的花紋後,岳明的眼神瞬間變了,他眼眶通紅,顫抖著握緊了這枚令牌。

  「主子……」

  岳明聲音低啞,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謝宴。

  在他對面,謝宴神情依舊平靜。

  只是在黑袍下,他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緊了,眼神落在這枚令牌上,始終沒有移動一下。

  良久,才有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陸家的人?」

  「陸家舊部!參見殿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