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故技重施

  孫佑文覺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如若不然怎的會覺得慕容錦玉眼下正坐在自己的身邊。

  他眼神朦朧而沒有焦點，微微眯起的時候只隱隱約約的瞧見慕容錦玉在一片化不開的薄霧中衝著自己招手。

  他只以為慕容錦玉這是要自己上前，可當他滿懷欣喜的撲上前去的時候，卻只瞧見了一陣化不開的霧氣，裡面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沒有半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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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佑文猛的從這樣的幻象中驚醒，他神情恍惚猛的站起身，驚呆了殿下的一群大臣，甚至打翻了自己面前的美酒。

  心裡有個念頭一直在叫囂著，馬上便要衝破自己的喉嚨破土而出，而這個念頭剛出來便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顧不得身後良貴妃等人的呼喊，孫佑文跌跌撞撞的從龍椅上跌了下來，一把推開李公公想要攙扶的手，像是中了邪一般的往外跑去。

  他的腳步凌亂且沒有章法，眼神里卻帶著灼熱而堅定的光，因著心中的念頭實在是太過駭人，孫佑文終究是跌倒在了殿中央。

  朝臣們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此刻究竟是發生了何事，那邊的孫承業因著離得近，又擔心孫佑文的狀況，便不顧不管的沖了上去。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皇上？」

  孫承業攔在孫佑文的身前，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這會子朝臣們終於反映了過來，齊齊起身擔憂的看著孫佑文。

  而孫承業卻是愣在了當場，一時間全然忘記了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方才他從孫佑文的雙眼裡看到的絕望與偏執，驚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是他第一次在孫佑文的眼中看到那樣的光景。

  從小到大，他們兩個人之間雖說名為叔侄，但孫佑文生來便是皇太子，又比自己大了數月，所以在孫承業的心中，孫佑文一直都是淡定從容、老成持重，這許多年裡他管理著一個國家，卻從未有過失控像是這樣的時候。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片刻，孫佑文繞過了他，不顧身後一群人驚愕的眼神，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殿門。

  孫承業瞧著他這副模樣，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顯而易見，這孫佑文而今雖說是一副癲狂的模樣，但卻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一出殿門便衝著鳳凰宮的方向急奔而去。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好幾次差點摔倒，孫承業跟在後面只覺得心驚肉跳，倒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就在這時，就在孫承業跟在孫佑文的身後剛走出不遠的時候，不遠處的天空上突然間瀰漫起了一陣黑煙，孫承業尚未反應過來，便被猛然間回過頭來的孫佑文拉住了領口，「皇叔！皇叔！告訴朕，那是什麼方向？告訴朕！」

  孫承業開始並不能明白孫佑文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他凝神再次看了一下那濃煙的方向，卻也變得一下子慌張起來，「回皇上，那……那是皇后娘娘寢殿的方向……」

  他說的磕磕絆絆、心驚膽戰，一旁的孫佑文聽了更是直接呆愣在了原地，滿臉的不相信，而後便在孫承業想要開口說話之時，孫承業猛的朝著鳳凰宮的方向跑了過去。

  尚未靠近鳳凰宮，孫承業便聽見有小太監拿著銅鑼撕心裂肺的瞧著，嘴裡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饒是孫承業，到了這時候也不由得面色大變，雖說他與慕容錦玉之間並無深交，但因著孫江雪的婚事，他心中一直對慕容錦玉很是感念。

  他心中亦是慌張，隨手拉住了從身邊倉皇跑出去的一個鳳凰宮的宮女，「這是怎麼回事？皇后娘娘呢？」

  那小宮女明顯是受了驚嚇，眼淚伴著被煙燻出的焦黑糊了滿臉，見到是孫承業與孫佑文二人猛的停止了大哭，抽抽搭搭的說道，「回寧王爺的話，這鳳凰宮走水，皇后娘娘與四皇子都沒能……出來……」

  那小宮女每說一句，孫佑文的臉便黑下去一分，聽到她最後那些話，原來沒有什麼反應的孫佑文眼前一黑，徑直倒了下去。

  見孫佑文暈倒，孫承業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可眼下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救火，他也顧不得什麼王爺的威嚴，當即便找了兩個人將孫佑文抬回了寢殿。

  而這時候需要他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眼下諸位嬪妃、王公大臣正在英武殿裡等著孫佑文與他回去，孫承業猶豫了一會，步履匆匆的回到了英武殿，將一旁的孫啟喚了出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什麼？皇爺爺說真的？」孫啟只覺得自己被當頭打了一棒，下意識的反問，「母后呢？母后人現在在那裡？」

  慕容錦玉雖說不是他親母，但如果沒有慕容錦玉，他現今怕是早已經被廢了，孫啟並不算是什麼無情無義之人，這會子倒是真的關心慕容錦玉的安危。

  「據宮女所說，是在火中未能逃出來，太子，眼下皇上已經暈了過去，宮中現在正是一團亂，還需要你出來主持。」

  孫承業帶著嘆息的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他的聲音並不算小，一下子便傳到了麗貴妃的耳朵里。

  相比於孫啟，倒是麗貴妃顯得更為沉痛一些，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孫啟，似乎是想要從孫啟德反應中知道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聽到孫承業這樣說，孫啟並沒有半分的猶豫，他畢竟已經入主東宮這麼多年，跟在孫佑文的身邊更是見過太多的世面，心中雖然震驚但卻還是迅速的做出了安排，「諸位大臣，眼下宮中忽而間發生了些意外情況，皇上一時間無法脫身，現今還請各位大臣有序離開。」

  他這樣說著，便真的安排了宮女太監帶著一頭霧水的大臣們從角門離開。

  那些大臣們自然是心、中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孫啟卻是一臉高深的一問三不知，打定了主意不肯吐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