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斬草不除根

  鎮國將軍身為一個男人，最能懂得男人在大事上的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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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於男人而言是隨時都可以換的，伉儷情深的夫妻都可以忍痛割愛，更何況，方皇后還是太后當初硬塞給秦明山的。

  「不，女兒啊！你以為生了太子就可以母憑子貴，一切安穩了嗎？這世上最鬥不過的就是皇權，皇上的後宮，女人還少嗎？皇上想讓誰死，誰就得死，至於太子，給他再找個母親養著，也是一樣。」鎮國將軍只希望皇后能明白這個道理，無論方家與太后的關係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方家都要站在太后這一邊。

  鎮國將軍只相信血緣，才不會去相信什麼一捅就破的姻親。

  送走了方皇后，慕容錦玉還是久久不能心安，等到秦明風回來，慕容錦玉立即就拉了秦明風說：「殿下，今日皇后娘娘來了林王府，還見了月夫人。」

  秦明風看嚮慕容錦玉問道：「那……皇后娘娘可有看出了什麼？」

  慕容錦玉輕輕點了點頭說：「妾身想，皇后娘娘定是看出了什麼。皇后娘娘還說，月夫人停是元妃娘娘身邊的侍女。」

  「為了不讓皇上對我起疑心，月兒還真是不能留在林王府里。今日我從洛神醫那裡拿了些催生的藥回來，趕緊讓月兒生下孩子，送她上路。」秦明風若有所思道。

  慕容錦玉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殺人事，當秦明風將手裡的藥交給慕容錦玉的時候，慕容錦玉向秦明風問道：「殿下，就不能留給她一條活路嗎？」

  秦明風看著慕容錦玉手上的藥包說：「這是催生的藥，這個是毒藥。王妃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了，若不是當初王妃執意要讓月兒入王府，搶了那碗滑胎藥喝了，也就沒有今日的煩惱了。斬草不除根，必將是後患。」

  慕容錦玉看著自己手裡的藥包：「妾身，妾身怕是下不了這個手啊！」

  秦明風想著，如果慕容錦玉真的是個殺人不見血的人，自己又怎麼會喜歡呢？

  「既然如此，你就交給靈芝去辦吧！總之，只要孩子生下，月兒就不能活著。」秦明風無奈的說。

  明月高懸，漆黑漫長的深夜裡，慕容錦玉無法入眠，在寢房裡來回踱步。

  秦明風看著慕容錦玉一臉擔心的神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王妃，就別再為月兒擔心了，還是先睡下吧！等到明早起來，靈芝一定將事情都辦妥了。」

  事情都辦妥了？也就是，月兒一定會死在林王府，至於那個孩子，保了他這麼久，能不能活，還不一定。

  「殿下，妾身實在是無法安睡，想到靈芝奉了我的命去殺人，我總是覺得自己的雙手全是洗不清的血，月兒的血。」慕容錦玉驚慌意亂，總是覺得自己就是在殺人。

  秦明風起身去抱過慕容錦玉，輕輕親吻著慕容錦玉的面頰，想以似水柔情去撫慰慕容錦玉的心。

  慕容錦玉還是沒辦法在月兒生死攸關之時，與秦明風一夜溫存：「殿下，妾身還是得去西院看看，就是月兒不能活，殿下的骨肉也一定要活下來。否則，這幾個月不用白費了功夫嗎？」

  秦明風知道慕容錦玉今夜不去看看是不會安心了，便為慕容錦玉披上披風，還特意交代：「王妃，月兒是元妃娘娘送來的禍根，千萬留不得。心不狠，必生後患無窮。」

  慕容錦玉輕輕點了點頭，便帶著心兒向西院走去了。

  一片雜亂的西院，尤為觸目驚心的就是月兒悽厲的叫聲，幾個侍女、醫女進進出出。

  慕容錦玉看到端著空藥碗出來的靈芝，立即就上前去問道：「靈芝，怎麼樣了？」

  「月夫人喝了藥，就開始發作了，眼下是要生了。」靈芝看嚮慕容錦玉，忌諱著旁邊還有這麼多人，這話，也只能儘量含糊的說。

  靈芝這話中的意思，慕容錦玉當然是懂的。慕容錦玉特別交代了靈芝：「等到孩子平安生下，再……」

  「奴婢明白。」

  慕容錦玉也心急，但只能在門外干著急。天就要蒙蒙亮的時候，月兒的房裡終於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慕容錦玉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高興的走進了月兒的寢房：「恭喜王妃，月夫人生下小公子。」

  「你們伺候月夫人也都辛苦了，初雲，帶她們都下去領賞吧！」慕容錦玉從乳母的手中抱過月兒的孩子，對屋裡的侍女們笑著吩咐道。

  「是，王妃。」

  等到屋裡的侍女都退下了，靈芝才拿了毒酒走進來：「王妃，都準備好了。」

  慕容錦玉抱著孩子坐在月兒的床邊，將懷裡的孩子給了月兒：「來，好好看看你的孩子，是個小公子，可愛的很。」

  月兒微微一笑，有氣無力的從慕容錦玉的懷裡抱過孩子：「謝王妃，是個公子，是個小公子。」

  慕容錦玉看著月兒淡淡的笑著：「月夫人可要好好看看他，這是你第一次看他，也是最後一次看他。」

  月兒看嚮慕容錦玉問道：「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錦玉附之一笑，給靈芝使了個眼色：「靈芝。」

  靈芝走上前來說道：「王妃，毒藥和白綾都備好了。」

  「殿下說了，你……不能留。殿下要效仿武帝，留子殺母。」慕容錦玉攥緊了手心，故作冷靜的樣子說。

  月兒心裡萬分驚慌，不可置信的嚮慕容錦玉問道：「為什麼？王妃，妾身這些日子一直都好好的，再也沒有與元妃娘娘有什麼來往了。妾身以後一定什麼都聽王妃的，只求王妃念在小公子還小，不能沒有娘親，就給妾身一條生路吧！」

  「誰說你死了，小公子就沒有娘親了？本妃是小公子的嫡母，他若是本妃的兒子，那可就是殿下的嫡長子，就是王子了，將來或許，還會是林王世子，前途不可限量。他若是跟著你這個母親，這一生，也就是個公子。你……非死不可。」慕容錦玉看著月兒懷裡的小公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