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沒有任何尊嚴的霍謹川…

  霍……霍謹川？

  

  他怎麼會在這？

  還是站著的霍謹川？

  「咳咳咳……」

  黎昊這口酒噴出去，也把自己嗆的不輕。

  甄斯渠抬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皺眉，「這位先生，就算搭訕也要懂得先來後到吧？」

  霍謹川單手摁著卡座椅背，一個輕鬆跳躍就翻了過來，在黎纖和甄斯渠中間屈著一雙大長腿坐下，氣息陰冷的很，「我是她未婚夫。」

  「你……」

  這個男人，容貌俊美，氣質矜貴超然，身上衣服看不出牌子，但單看布料肯定不普通。

  也是臉生的，沒見過。

  但看起來不好惹。

  甄斯渠目光陰沉的一聲冷哼，端著酒杯離開。

  黎纖眼皮子抬了下，視線清冷的很，「太子爺也來這……」

  她一句譏諷的話沒有說完，霍謹川突然湊上來一把把她抱進懷裡，讓她連反應都沒有。

  黎纖身子一僵，下意識就要動手，男人散著薄荷味洗髮水的腦袋埋在她肩窩裡蹭了蹭，摟著她纖細腰肢的手如鉗制一般。

  「纖纖……」男人的聲音沉悶沙啞，帶著胸腔的震動傳進她耳朵里，「我好想你。」

  黎纖劈出一半的手滯在半空，另一隻手裡夾的煙獨自燃燒，明明耳邊是震天樂聲，她卻仿佛只能聽見男人的聲音和心跳。

  萬籟俱寂，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他們兩個人。

  霍謹川怎麼這麼勇了？

  黎昊被他這動作嚇一跳，嘴巴張的極大，用手擋著眼，卻也能從指縫裡看出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不知過去了多久。

  黎纖終於反應過來，抬腳把霍謹川踹到一邊，身子往後仰了仰，指尖的煙送到嘴邊抽了一口，吐了霍謹川滿臉的青霧，瀲灩絕色的眉眼裡，慵懶又嫵媚，「有事？」

  她哪怕罵自己，打自己，霍謹川都可以承受。

  可她這幅冷淡，疏離，漠然，一副風流散漫的吊兒郎當，更刺痛霍謹川的心。

  默了片刻，霍謹川伸手抽走她指尖的煙，直接扔進桌上酒杯里，漆黑的眸光看著她，聲音暗沉，「纖纖我們聊聊好嗎？」

  黎纖捻了捻空了的指尖，抬起頭來正眼看他，視線清冷，「聊什麼？聊車禍還是聊我打了霍青然和霍城？或者聊你是第五州州主？又或者……」

  她尾音拉長，唇角冷勾，「聊你是神秘客？」

  她果然知道了。

  霍謹川以神秘客詢問地址，並沒以神秘客的身份來這，是打算跟黎纖坦白。

  可在自己坦白前，被黎纖直接看破點出來……

  霍謹川薄唇繃緊成直線，啞著聲道，「纖纖，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過瞞你。」

  黎纖一聲嗤笑，沒有絲毫溫度，「大名鼎鼎的神秘客，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沉默了會。

  霍謹川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五州州主身份，他雖然沒有對黎纖坦白過，卻也從沒有故意深刻去隱瞞他，後來，甚至還有意無意的故意泄露。

  黎纖知道這個，他一點都不驚訝。

  但神秘客神龍不見首尾，每次見黎纖都會壓著身上藥味，又易容，他自認隱藏的很好。

  黎纖眼皮子耷拉著，「剛知道。」

  其實，她早就有懷疑。

  因為神秘客這個人，實在太古怪了。

  兩個人相遇在鬼屋，這的確是巧合。

  之後，鬼霧門因此找上她，神秘客也盯上她。

  最初，黎纖的確好奇神秘客的皮囊下到底是誰。

  也查過。

  但對方隱藏的很好，她的手段都查不到。

  不得不說，神秘客挺好。

  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現，不開心的時候陪她打架，喝酒，一來二去也算打出了友情。

  而再之後，神秘客跟她見面，除了打架，聊最多的內容，是霍謹川。

  經常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黎纖那時候沒多想，是因為霍謹川的腿。

  她猜到霍謹川可能撞的，但也沒曾把他跟神秘客歸到一起。

  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神秘客每次不在的時候，霍謹川都長時間待在她眼皮子底下。

  上次膠州，霍謹川離開後，她給神秘客發消息，神秘客都沒回，而在她回去找霍謹川後，對方才又回他的消息。

  他的情緒，跟她和霍謹川的時間節點幾乎一樣。

  其實無論多少次猜測，都只是猜測，不怎麼確定。

  今天，神秘客突然問她在哪，喊她出來喝酒，她心下猜測更甚，給了地址。

  來的，果然是霍謹川。

  黎纖嗤笑，「霍謹川，你是不是覺得耍人很好玩啊？」

  霍謹川有多少個身份，都跟她無關，她也不在乎。

  但霍謹川持著那些身份，在她身邊轉來轉去，騙著她玩……

  「纖纖，我曾經一直很想跟你坦白的，我沒有想過要騙你。」霍謹川聲音澀啞，「我問過你很多次，如果我是你身邊的人，你說只要不是霍謹川……」

  所以，他開始不敢。

  霍謹川伸手去拽她的衣角，「如果你生氣，怎樣都可以……」

  黎纖抬了下眼，「是嗎？」

  霍謹川點頭。

  黎纖下巴往前邊一抬，似笑非笑的道，「跪下。」

  霍謹川看了眼她視線所落之處的桌子，只停頓了一刻，便伸手用胳膊把桌上酒杯掃推到一邊，一腳跨踩到桌子上。

  然後對著黎纖，雙膝跪下。

  這是夜店，有著成千上百的人。

  男男女女什麼人都有。

  霍謹川一生矜貴無雙，高高在上的第五州州主，俊美無儔，不染塵埃的高傲。

  即時坐在輪椅上，也不曾向誰低過頭。

  如今，沒有任何尊嚴的跪在一個凌亂之地。

  眾目睽睽的盯著下，他沒有任何閃躲。

  黎纖在磋磨他的傲骨，在羞辱他的人格。

  可他沒有任何怨恨不甘，就那樣脊背挺直的跪著，沒有絲毫尊嚴的任由黎纖折辱，成為這夜店百千萬人眼中一道風景。

  坐的最近的黎昊半捂眼看著，大氣都不敢喘。

  黎纖沒想到他真的會做，指尖不由僵了下，濃密漆黑的修長睫毛顫了下，垂下遮住眼底所有情緒，「霍謹川，你真的不用白廢力氣了。」

  霍謹川面色不變，「只要是你，白費力氣我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他對四周望過來的各種目光如視無睹，「你還有什麼要求，只管提。」

  黎纖默了片刻，啟唇，「滾。」

  「好。」霍謹川定睛看了她一秒，起身從桌上下去。

  然後，蹲在地上，開始前後在地上翻滾起來，穿著擁擠舞動的人群，圍繞這個卡座轉圈。

  媽呀，這是霍謹川嗎？

  黎昊眼珠子都有凸出來了，驚恐滿面。

  黎纖壓住顫抖的指尖，猛地一聲怒吼，「霍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