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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新的疑問

2024-06-05 11:00:29 作者: 寂海沉舟

  「王清源?」湯宗問道。

  「是他,湯大人見過?」

  「哦,聽說過。」湯宗說的很模糊。

  不過他也是明白了,暹羅使團在杭州逗留,這周洪宗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既不是他派的官兵,也不是他招待的暹羅使團,全推給了別人,就是防的現在這個局面,可謂老狐狸。

  「湯大人,紀千戶,暹羅使團在杭州府的那三日,凌大人可以陪大人查訪所有他們去過的地方,傳喚所有見過的人,湯大人神斷,也許能發現我和凌大人沒有發現的線索。」周洪宗又道。

  話到這裡,湯宗算是全明白了,這兩人一來不願在江南運河堵塞的事情上多說,二來在奉天殿刺駕的案子上也是推諉為主,生怕這案子與自己扯上關係,他知道再談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結論,索性也不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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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他起身道,「周大人,凌大人,那今日我就不叨擾了。」說完看向凌晏如,「凌大人,那明日還需要麻煩你。」

  這就要走?周洪宗和凌晏如見狀趕忙起身,「湯大人,可是還有其他公務?」

  一旁的紀綱也是奇怪,心說這怎麼來了沒多會就要走了?怎麼?今晚還跟著你湯宗去那破客棧吃飯?

  果然,湯宗道,「沒有,我今日剛到杭州府,路上趕得著急,著實有些累了,想去客棧歇息一下。」

  周洪宗聞言急忙道,「湯大人來了浙江如何能住客棧?這顯得我周洪宗和凌大人也太不知禮數了。」

  湯宗擺手,「就不勞周大人安排了,我此來杭州非受皇命,如何能叨擾官府?」

  這話一出口,紀綱第一個臉黑了,心說你這也太假清高了吧?是誰規定沒有皇命就不能接受地方招待的?

  可他現下也不敢在湯宗面前多造次,只能在心裡生悶氣,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湯宗。

  周洪宗看向凌晏如,凌晏如急忙道,「湯大人,你來到杭州,我等怎麼可能會讓你住在外邊的市井之地,何況你還對我凌晏如有恩,於公於私都不可能如此,湯大人就和紀千戶一同住到我府上吧,這樣也不算叨擾官府。」

  湯宗拒絕,「住在府上多有不便,還是算了吧。」

  凌晏如不同意,「湯大人,今日無論如何,你都要和紀千戶住在我的府上。」

  兩人來回幾次,湯宗推辭不過,便只能道,「也好,那就叨擾凌大人了。」

  「湯大人說的這是哪裡話。」凌晏如笑道,「既然湯大人累了,那我現在就送你和紀千戶去我府上。」

  湯宗道,「我與紀千戶來了杭州府後,先是在客棧休息了片刻才來的這裡,待我先去將隨行包裹拿來再去不遲。」

  周洪宗開口,「湯大人真是,來了杭州府,還要去客棧休息?我派人去幫湯大人和紀千戶取來就是。」

  湯宗拒絕,「就不勞周大人費心了,都是一些隨行東西,外人取不太方便。」

  凌晏如道,「那我就陪湯大人一同去,然後一起去我府上。」

  湯宗卻還是拒絕,「還是讓我和紀千戶自己去吧,凌大人可先去府上,我們隨後便到。」

  多番勸說,湯宗就是不肯同意,凌晏如無奈,看向周洪宗。

  周洪宗眼珠子轉了轉,心說不讓去最好,他還要交代凌晏如幾句,當即道,「也好,就按湯大人所說辦,我派人送你們去。」

  「那就多謝周大人了。」湯宗感謝。

  「哪裡哪裡,都是應該的。」

  周洪宗立刻安排轎子送湯宗和紀綱兩人去往客棧,直送到門外,而後和凌晏如一同回了客堂。

  「凌大人,湯宗你陪同,他住在你府上最好,免得在外邊到處打聽河道堵塞的事情,而且你說話須得小心,湯宗此人你我都了解,萬不可將江南運河的事情與奉天殿刺駕案扯上關係,被他抓著不放。」周洪宗交代道。

  凌晏如一百個不願意,湯宗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那可是難對付的緊,哪有那麼好糊弄,但也沒有辦法,這周洪宗把什麼事都推得一乾二淨,輕哼一聲,「我知道。」

  「嗯。」周洪宗知他不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你別忘了,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凌晏如臉色難看,一句話不說,拱拱手,轉身就走,除了不滿,他還須的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去應付這個湯宗。

  人都走了,周洪宗一個人坐在客堂里想今日的事情,忽然手下進來詢問,「大人,今日的晚宴安排在您府上還是醉風樓?」

  周洪宗聞言眼睛一瞪,「本官說過要準備晚宴嗎?!」

  「是是是,是小的錯了,以為大人今夜要給湯大人接風。」下人趕忙告罪出去了。

  周洪宗將手裡的茶杯扔到桌上,自言自語恨恨道,「沒有皇命,便不請自來我浙江,接風?接的哪門子風?!」

  ......

  轉眼,湯宗與紀綱到了客棧,剛下轎,就看見掌柜和小二就跪在了門外,大堂里吃飯的客人也都跪了下來。

  那掌柜雙手奉上湯宗住店的押金和紀綱的轎子錢,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

  小二也哭喪道,「大人恕罪,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您......」

  「啪!」

  他說不下去了,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重重磕了一個頭,「大人恕罪,小的給您陪不是。」

  「哈哈哈......」

  湯宗哈哈一笑,「起來吧,住店付錢,天經地義,你們有何錯?」

  他沒有接銀子,直接上二樓自己的房間。

  後面的紀綱走過,伸手將自己的那錠大銀拿走,笑道,「湯大人剛才說的住店給錢,可沒有用轎給錢,本大人從不接濟你們這些生意人,這個我拿走,住店錢就留給你們了。」

  說完也笑著跟上去了湯宗客房。

  進了房間,見湯宗一人坐在桌前,正埋頭沉思。

  「湯大人,你為什麼剛才不直接去那凌晏如府上,客棧里的這身破衣服還值得你惦記?」紀綱笑嘻嘻道。

  湯宗抬頭,表情嚴肅,他沒有正面回應,反而問道,「紀千戶,這杭州府三個月前江南運河航道堵塞的事情,那周洪宗和凌晏如似乎都在遮遮掩掩,這裡面怕是有問題呀。」

  紀綱坐下,給湯宗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湯大人有些多想了吧?我倒是覺得他們所說在理,畢竟這事和他們關係不大,能有什麼問題?」

  湯宗起身,捋著鬍鬚,「昨日來時我說這件事有三個問題,第一,如此重要的江南航道堵塞十三天,浙江和漕運衙門卻連個奏報都沒有。第二,清理河道淤積應是官府早已定好的事情,卻沒有告示提前告知百姓商戶,以至於堵塞。第三,蒲美蓬在此逗留三日,最開始卻是絕口不提,這絕對不尋常。」

  他說完回頭,「哦,還有第四個,我昨晚在這件客棧聽聞,當時運河上還出現了按察使司的官兵!」

  紀綱奇怪,「湯大人,這四個問題不是已經解開了嗎?那周洪宗和凌晏如說的清楚,第一,事發突然,來不及張貼告示,第二,耿璇已經稟告了漕運總兵陳瑄,算不得沒有奏報,第三,那周洪宗和凌宴如已經告知蒲美蓬商船太多,運河堵塞,他自己也說了,就算是可疑,那也是他自己的問題,回去接著嚴刑審問就是了。第四,那凌晏如也說了,他是幫漕運衙門清理運河去了,那不出現在運河之上,應該出現在哪裡?」

  湯宗點頭,「的確都解釋的通,不過耿璇既然通知了陳瑄,為何你我卻都不知道此事,難道陳瑄沒有上奏京師,自己決定了?再者,耿璇本來就是都指揮使,就算事情緊急,手下也有十幾個衛所,七八萬人,清理運河淤積還需要按察使司那幾百人?蒲美蓬和陳大柱都知道在杭州府停留三日,卻都沒有主動交代,到底和浙江官場有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據昨晚那兩個船夫所言,航道堵塞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六,按察使司的人就去了運河,那個時候恐怕耿璇還在上稟陳瑄,清理河道的事情還沒有動工吧?」

  他又提出了一堆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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