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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八王爺的劍,血衣侯的刀

2024-06-05 10:57:11 作者: 長弓難鳴

  忽然間,勁風驟響,劍氣縱橫!

  蟒袍老者的劍是青色的,八王爺掌心的竹釵也是青色的,故而大殿內交錯縱橫的劍氣也都是青色的,難分彼此。

  竟也難分伯仲!

  

  人人都知道大內第一劍客,因為人人都知道劍聖,所以與之齊名的大內劍客在很多人心中,也是屹立劍道巔峰的人物。

  然而現在卻有另一把劍與之匹敵,不落下風!

  這時候,大殿中那些對於江湖傳聞略知一二的官員們方才想起來,八王爺也曾孤身轉戰六千里,也曾一劍橫斷百萬師!也曾靠著一把劍守住了一座城!

  很多人之所以會忽視八王爺,一是他早已退隱江湖,二是他曾敗給一個女人,大家覺著一個劍俠輸給了一個女人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卻忘記了那個女人經歷過何等的血雨腥風,早已不能以常理度之。

  就在眾人驚嘆之時,八王爺手中的竹釵化為七寸小劍,極速躥出,與青劍劍尖相抵。

  預想中竹劍被一分為二的場景並沒有發生,竹劍不僅抵住了青劍,竟還隱隱有逼退青劍之勢。

  申小甲驚訝地張大嘴巴,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昨夜八王爺只是和他玩鬧,並未使出真本事,連一分實力都沒有亮出,用手肘碰了碰不知何時湊到身旁的四皇子,「學著點,人家也是皇族,這劍耍得就跟仙人一般好看,瞧瞧你,啥也不會!」

  四皇子翻了一個白眼道,「能一樣嗎?我八叔是真正的天驕,十幾歲的時候便一人深入蜀山,在劍閣石壁前頓悟,習得神功,劍法通神……若不是後來受了情傷,又失了雙臂,什麼劍聖,什麼第一劍客,都是弟弟!」

  申小甲滿臉羨慕地看著那兩把飛劍,他上輩子就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御劍的模樣,來到這個世界發現並無仙人,也無仙劍,還失望了好一陣子,此時見到真的有人做到了以氣御劍,還是正兒八經地飛劍拼鬥,生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喃喃道,「不科學啊,持久力竟然這麼強!他們的一口氣到底有多長……」

  聽見申小甲和四皇子的對話,八王爺嘴巴發苦地笑了笑,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也並沒有真的占到上風。

  那柄三尺青劍僅僅蘊含了五成內力而已,而他的三寸竹劍卻是藏著八分劍意。

  殘缺終究是殘缺啊!八王爺暗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劍指一揚,整個人化作一柄青色的劍,拔地而起,破開大殿屋頂,直直地沖向抱著膀子立在屋檐上的蟒袍老者,氣勢如虹!

  蟒袍老者斂去臉上的輕視之意,認真地看著沖向自己的八王爺,淡淡道,「你很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

  話音一落,蟒袍老者也化作了一柄劍,迎著八王爺而去!

  叮叮叮!屋頂上,兩柄劍你來我往,裂雲摧瓦!

  叮叮叮!屋頂下,也有兩柄劍爭鬥拼殺,在柱頭上,在地面上,在牆壁上,留下道道劍痕!

  申小甲目瞪口呆地看了許久,忽然眼睛的餘光瞟到刑部尚書張文若在朱慈曌的示意下又摸向了玉璽,這才回過神來,輕輕地哼了一聲,屈指一彈,手中的黑色銀針激射而出,深深地沒入張文若的手掌內。

  一聲慘叫傳出,張文若立時倒地,左手捏著烏黑的右掌,目眥欲裂道,「賊子敢耳!」

  申小甲嗤笑一聲,掏了掏耳朵道,「我要是你,現在絕對不會言語侮辱我,想必你應該看得出來,那根針上有毒,而且只有我能解!」

  張文若死死地捏著發黑的手掌,咬牙道,「想讓我對你這等賊子卑躬屈膝,簡直是痴心妄想……」看著一條黑線迅速沿著手臂蔓延,不消片刻便已躥至肩膀,語氣立馬又軟了下去,「申小侯爺,有話好好說,你我並無冤讎啊……說到底,咱們都是別人的棋子,何必相互為難,應該同仇敵愾,同氣連枝,同……」

  「捅死你個多管閒事!」便在此時,朱慈曌身形一閃,繞過四皇子朱元直,忽地抽出袖中的匕首,迅猛地扎向申小甲後背。

  噗!一抹血紅濺起!

  申小甲滿臉疑惑地看著突然從地上躍起,擋下朱慈曌這一刺的張文若,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道,「尚書大人,你這是……」

  張文若奮力將朱慈曌推開,拔出插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面色慘白道,「你現在可不能死……一命抵一命……申小侯爺,你看在我幫你擋刀的份上,趕緊把解藥拿出來吧!」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啊!」申小甲面露難色道,「尚書大人果然很會做買賣,只是有些可惜……那解藥被我落在書局裡了,恐怕趕不及去拿來給你啦!」

  張文若臉色變得比中毒的右掌還要黑,忿忿道,「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啊!我剛剛為了你連郡主都得罪了,現在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申小甲輕咳一聲,大有深意地瞟了一眼張文若手上的匕首,「也不是毫無辦法……現在毒還沒攻入五臟六腑,只要……」

  張文若循著申小甲的目光看向手中的匕首,眼底閃過一絲狠色,深吸一口氣,竟是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斬下了自己的右手!

  「哈哈哈!」沒了劇毒憂患的張文若瘋狂地大笑幾聲,指著申小甲的鼻子,恨恨地說道,「混帳東西敢害得我痛失一臂,我定會讓你嘗嘗刑部的一百零八酷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後跌跌撞撞來到朱慈曌面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將左手裡的匕首高舉奉上,「郡主,方才臣只是為了迷惑那賊子,並無對郡主不敬之意……臣雖然沒了右手,卻還能做郡主最忠誠的惡狗!」

  不等朱慈曌開口,申小甲從地上撿起張文若的右手,嘖嘖嘆了兩聲,將黑色銀針拔了出來,隨手扔掉那隻烏黑的斷臂,面色古怪道,「尚書大人,你怎麼這般心急,我剛才話還沒說完呢……」

  張文若扭頭看向申小甲,譏笑道,「別想蒙我……我整隻手都砍了下來,你的毒沒用啦!」

  「本來就沒用啊!」申小甲將黑色銀針在袖子上擦拭乾淨,輕輕地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等到黑線在心口繪出一朵蓮花,靦腆地笑道,「這個毒不致命,只是我最近研發出來準備送給我媳婦的禮物……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個媳婦早就想要在心口紋一朵蓮花,可是她又怕疼,而且我也不想讓其他人觸碰她的那個地方,所以便做了這麼一款新毒藥,一針下去,立馬見效,就是能保持的時間比較短,只有一日。」

  張文若面目猙獰道,「你剛才分明說毒還沒有攻入五臟六腑,只要……」

  「對啊,」申小甲眨了眨眼睛道,「只要你多喝水,多排尿,這毒也就不藥而愈了!」

  張文若伸出左手食指,顫抖地指著申小甲,想要怒罵幾句,卻突地感覺背心一涼,一扭頭,看了看朱慈曌扎在自己後背上的匕首,狂噴一口鮮血,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滿臉不甘地倒了下去,只是眼睛依舊盯著左相魏長更所站的位置,那個他這輩子已經無法再到達的位置。

  「沒用的廢物……」朱慈曌冷冷扔下一句,一腳踢開張文若的屍體,摸出一張繡帕,面色平靜地擦拭著臉頰上的血漬,斜眼看向申小甲道,「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總是一副這天底下只有你是聰明人的樣子,總是突然冒出來攪亂別人的事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朕馬上要坐到那把椅子上去了,而你那聰明的小腦瓜會朕的大軍踩成爛泥,再也不能胡亂地冒出頭來!」

  申小甲呵呵一笑,指了指還在殿中飛舞的兩把劍,「你是不是搞錯情況了,現在護著你的人抽不開身,你難道不應該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

  「我的武功比你高,我的力氣比你大,我的刀比你快!」

  「你現在手裡並沒有刀。」

  「很快就有了……所以,你應該要怕我!」

  朱慈曌緩步來到晁牙身側,嬌笑道,「晁牙叔叔,我應該怕他嗎?」

  晁牙低著頭,沉默良久之後,他忽地想起了還在秦王府做小侍衛的日子,想起了那個總會偷偷給自己送兵法古籍的小姑娘,想起了昨晚的那疊生牛肉,然後他抬起了頭,扯下掛在後腰處的金剛棒,一臉冷毅道,「怕他個球,毛都沒長齊的小賊,若敢胡來,亂棍砸死便是!」

  申小甲側臉看向四皇子,唇角微微上翹道,「四殿下,你也闖蕩過江湖……」

  「想都不要想!」四皇子朱元直立刻又縮回二皇子身後,撇了撇嘴道,「我那點三腳貓功夫完全不頂用,待會你們真的廝殺起來,我一定是跑得最快的那個!」

  申小甲看了看那些圍在大殿四周,虎視眈眈的銀甲衛兵,又看了看那些猶如雞仔般的大慶官員,輕輕嘆了一句,「還真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只能依靠本侯撥亂反正了……」伸了一個懶腰,活動幾下手腕,右手高舉空中,沉聲喝道,「我有一把刀!」

  「砍平天下不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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