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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查無此人

2024-06-05 10:08:28 作者: 碼字工人

  掌璽之臣須達多也起身盯住使者。

  「梁官人只說報知任大君。」

  「廖官人呢?」掌駕之臣維達戈問道。

  「廖官人出城了。」

  「你下去吧。」訶梨拔摩失望道。

  待那使者退走,須達多便進言道:「王上,岐人來勢洶洶,臣以為當早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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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達戈也勸道:「梁官人、廖官人,到底是漢人。只恐偏信岐人。不若將建昌君……」

  「不妥。建訶泰終是真臘王子。若交他出去,固可安一時,卻失真臘臂助。所謂唇亡齒寒,不能不慮。」

  「王上所言甚是。」掌庫之臣普拉薩那附和道。

  新州城外,岐軍軍營。

  「查無此人?」袁繼恩笑問道。

  「確無此人。」廖鳳語氣平淡。

  「汝說無,便無吧。」袁繼恩不以為意:「這察泰許是他化名。可俺不管他叫什麼,或者泰察,或者建訶泰、泰毘榮。總之,真臘建昌君興兵犯界,俺來捉他去領罪。」

  「占城無罪,何故侵界?」廖鳳質問道。

  「包庇強盜,豈曰無罪?」

  「諸侯跋扈,必入京謝罪。將軍欲為此乎?」

  袁繼恩聽出廖鳳的威脅,雖不見信,但也不再作口舌之爭。

  他哈哈一笑,便就揭過。

  廖鳳欲回新州,卻被袁繼恩百般留住,說是款待,形同軟禁。

  廖鳳既是朝廷派駐占城的常駐使節,同時還是樞密院職方館南海房同知事。

  他很清楚岐國在三個月前重新占領了臨滄、觀瀾二郡,又殲滅「叛軍」二千餘。

  其早不至,晚不至,硬是等到真臘建昌君建訶泰·蘭納逃入占城,便立刻發兵圍城,說是蓄謀已久也不為過。

  封建南海二百餘年,諸侯攻擊貢國,並不罕見,但如西岐狄氏這般明火執仗,卻是首次。

  而將他直接軟禁,大概也只有袁繼恩這等跋扈將軍才做的出來。他一邊籌謀對策,一邊觀察岐軍軍營。

  營地之中,岐軍倒不局限他。可也無甚可看之處,一是岐軍營寨並無特異之處。廖鳳在南海多年,見過許多硬寨;

  二是岐軍兵伍出操,並不在營寨中,那些邏卒望哨,也由不得他駐足細看。他正覺無趣,忽聽寨門處號角響起,隨即營寨閉門,望哨增兵,邏卒整隊而行。

  「出了何事?」廖鳳問向陪同的岐軍兵士。

  「請上使入帳歇息。」

  「可是袁將軍要攻城?」

  「請上使入帳歇息。」

  「你這……奸佞!」須達多指著普拉薩那罵道。

  地上躺著岐軍使者的屍體,這不能不讓須達多恐懼。而站在不遠處的普拉薩那則將刀上鮮血一抹。

  「背主作竊,你才是奸佞!」

  須達多回身去取兵刃,卻被普拉薩那上前一步,兩刀辟中臂膊,一聲哀嚎,暈了過去。

  外間闖進來數名占城軍兵,一見須達多與岐軍使者都躺在血泊中,紛紛拔出兵刃。

  普拉薩那將長刀指向倒地的須達多。

  「後退。」

  刀身上的鮮血沿著螺旋花紋的刀刃飛速划過,匯於刀尖,滴落到須達多眉心。

  軍兵們進退不得。他們都是須達多私兵,既不敢上前,也不敢退走。

  「退。」裝暈不成的須達多,忍著痛吩咐道。

  軍兵聞令欲退,普拉薩那卻說道:「將歸仁伯請來。」

  「請。」須達多放下心來。

  普拉薩那既然肯請維達戈來,那自己的性命多半保住了。

  幾位軍兵對望一眼,正自猶疑誰去相請。

  「讓開!」屋外傳來怒吼。

  兩名軍兵被刀劍逼著退到屋中,與屋中軍兵撞到一起。

  緊隨其後的便是掌駕之臣維達戈。

  他一進屋,便看到普拉薩那持刀逼住倒地的須達多,而地上一片血泊,離須達多卻遠些。

  「都出去。」維達戈環視諸軍兵。

  其麾下私兵聞令退到屋外,便就把住門戶。其餘軍兵則也聽須達多號令,退到院中。

  「我聽人說你持刀而來,便知要壞事。」維達戈走向普拉薩那,還用腳踢了踢那岐軍使者的遺體。

  「歸仁伯止步。」

  普拉薩那踹了須達多一腳,隨即抬手刀向維達戈。

  維達戈面有慍色,停步勸道:「殺我二人,便能打贏岐人?」

  普拉薩那搖頭,辯道:「我欲除賊,非為私仇。今安遠伯勾結岐人,欲獻城門。不得不懲之。」

  「死無對證。」維達戈不肯信他,踢了一腳使者遺體:「汝擅殺使者,亦當懲之。」

  「守死善道,吾無憾也。惟乞登城殺賊,以報王上邦之國。」

  維達戈嘆氣點頭,便著人找來漢人郎中救治須達多,後者此時真暈了過去。

  而訶梨拔摩得知岐軍使者已死,便知無法善了。一面關閉城門,一面集結兵馬登城守御。城外岐軍見其異動,立時警覺後撤。普拉薩那率軍突襲,反為岐軍夾擊。

  他身先士卒,左衝右突,卻奈何不得岐軍軍陣,為免麾下馬軍被殲滅,他下令退往城北。

  袁繼恩卻不肯放他就走。先是下令營寨關閉,防止占城軍偷營,緊接著調動騎兵攔截普拉薩那所部。

  眼見占城馬軍邊戰邊撤,城頭上訶梨拔摩手心沁汗。他下意識的看向維達戈,後者面色如常。

  「若能……」

  「不能。」維達戈說道:「安遠伯不豫,而使者慘死。已無迴旋餘地,惟死戰耳。」

  雖然漢人郎中竭盡全力,但須達多仍告不治。安遠伯府如今正被兵馬圍住,防其生變。

  訶梨拔摩慢慢點頭,不再做他想。

  三五刻後,普拉薩那被岐軍生擒,其麾下馬軍遂多有降者。

  袁繼恩請廖鳳同觀生虜,炫耀軍威。

  「罔抗漢兵,可知罪否?」

  「漢家重禮義,明廉恥。爾假漢家之名,行蠻夷之舉,何面目問罪於人。」普拉薩那罵道。

  痛快。廖鳳面色平靜,心裡愉悅。

  「敗軍之將,有何禮義廉恥可言?」袁繼恩哂笑道。

  「岐國無道,雖勝何足法?君不君,臣不臣,狄氏狗賊亦知禮義廉恥乎!」

  左右軍士早就打了過來,普拉薩那忍痛怒罵,聲嘶力竭。

  「拖出去,斬了!」

  「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恥也!」帳外仍傳來普拉薩那的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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