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選兵之道

  汴梁中誰不知道英國公府張龔長於兵事，頗有乃父之風！

  有他相助秦王蕭焱在演武中的勝率無疑增加了數成，能讓其他皇子不眼紅麼？

  「近來父皇對老四也是越發親近了，若不是有禮制在那兒，他想設長吏司父皇也會答應！」

  大魏律法規定，各親王唯有就藩之後才能在藩地開設長吏司。

  長吏司掌王府政令、輔相規諷，總管王府事務。凡請名、請封、請婚、請恩澤及陳謝、進獻表啟書疏等，皆由王府長史奏上，如藩王有過失即問長史。

  元熙皇帝喜愛四皇子蕭焱，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張龔此時去幫蕭焱，明顯就是在站隊！

  「殿下，張龔自然是厲害的，但有句話說的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再厲害兵士不行又能發揮出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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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鑠的眉毛一挑，似是猜到了他話里的意思，轉念一想又皺起眉頭。

  「兵士選拔都由皇叔執掌，你也知道我皇叔的脾氣，父皇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半點不肯通融。」

  晉王爺是元熙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不假，但當初元熙皇帝登基後，可殺了不少兄弟。

  光是被褫奪封號抄家滅門的就有四位，還有三位被流放死在了路上。

  晉王爺蕭峰能順順噹噹在元熙皇帝登基之後還安詳榮華、深受元熙皇帝信任，自有他的過人之處。

  「殿下，晉王爺剛正不阿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也一樣，這些年晉王爺醉心於機巧器械之事，新軍的事情他老人家知曉的少。」

  「我父親和京衛指揮使司的指揮同知秦放秦大人是好友，昨日秘密差人送來一封信請殿下過目！」

  蕭鑠的眼眸一亮，接過信件一看不由得大喜。

  信件上將這一批新兵中出類拔萃的人員所在位置一一標記出來，下午只要蕭鑠依照上面所說選拔就能選出最好的兵士！

  「好！好！待本王明日登門拜訪，好好謝過舅父！」

  ……

  汴梁城外，京衛指揮使司新軍大營。

  大營位於瓊林苑南，緊挨著護龍河，這裡的新軍將經歷艱苦、嚴格的訓練才有機會進入上直衛親軍之中。

  晉王爺今年五十有五比原地皇帝小了兩歲，年紀不小但精神頭非常好。

  晉王爺在前，其他來參與新軍選拔的晚輩們在後。

  大皇子蕭鑠麾下李景隴、四皇子麾下張龔代表兩位皇子親臨，倒不是蕭鑠和蕭焱擺譜兒托大。

  而是因為歷來皇子演武都有這麼一個規矩，讓麾下人來代表信任其能力。

  陳安平隨著蕭綝一起來，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被信任，他也確實不善於選拔士卒。

  至於五皇子蕭圭此次演武沒有請任何幕僚，單槍匹馬親自選拔，還要親自練兵、上陣。

  陳安平和李景隴是老冤家對頭了，彼此見面誰都沒給誰好臉色。

  倒是張龔很有意思，主動上前與陳安平等人見禮，禮數做的足，叫人討厭不起來。

  「老五，你小子平日最好舞槍弄棒，連選兵士也自家來，本王來考考你們選兵士究竟選什麼樣的才好啊？你先說。」

  老王爺頗有童心，還考較起晚輩來，蕭圭在晉王爺面前規規矩矩施禮說道。

  「稟王叔，我認為選拔兵士應選擇身高體壯之銳士，如此上陣殺敵當勢如破竹！」

  晉王爺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人。

  李景隴見狀也只好開口，說道。

  「稟告王爺，我認為選拔兵士不僅僅要選擇身體強壯之人，還要選擇勇猛善戰、有必死之勇氣之人！」

  李景隴回答完晉王爺也不做評價，等著其他人繼續說。

  張龔瞧了瞧蕭綝和陳安平見他們沒說話，便上前說道。

  「兵士選拔，應選心志堅定之人，勇武是能夠慢慢培養出來的，唯有心志堅定才能堅持下去，成軍之後自然戰力強悍！」

  這回晉王爺終於有了回應，他微微點頭然後看向最後沒有說話的蕭綝。

  蕭綝心中苦笑，能說的該說的其他人都說完了，他總不能繼續複述一遍吧？

  陳安平見蕭綝不說話就猜到他的困窘，主動為蕭綝解圍。

  「王爺，殿下在府中與我等議事，說的最多的便是：選拔士卒當選家世清白的良家子！」

  晉王爺上下打量了陳安平一番，饒有興致的問道。

  「為何？」

  李景隴在一邊哼笑一聲，低聲嘀咕道。

  「良家子？你以為你在科舉選拔？打仗要靠良家子，哼！」

  陳安平對李景隴的冷嘲熱諷全當沒聽見，娓娓道來。

  「良家子願意參軍的多是農戶出身，農戶們老實本分，心眼實肯吃苦。」

  晉王爺停下腳步，對陳安平的話明顯很感興趣。

  「只有這些麼？」

  不！陳安平搖了搖頭指著汴梁城外的曠野，說道。

  「我在荊城縣做官的時候曾經多次下到村鎮，我知道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渴求的是什麼，無非天下太平有塊地能吃飽穿暖。」

  「良家子比任何人都知曉百姓的不容易，因為他們正是從百姓中來的，保家衛國保護的是他們自己的爹娘、兄弟、妻兒！有此種決心想法，我敢保證，他們的戰鬥力不會比任何人差！」

  如果說前面三人給出的是抽象的概念的話，那陳安平說的就是具體到實踐中的方法。

  就連張龔也在認真思考陳安平的話，張龔是英國公府出來的，對普通百姓的生活自然趕不上陳安平。

  晉王爺愣在原地片刻，然後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

  「你叫什麼名字？現任何職位？」

  陳安平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禮，回答。

  「稟王爺，我名叫陳安平曾經任荊城縣主簿，現在……身上還沒有其他官職。」

  晉王爺將陳安平的名字牢牢記在心裡，然後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

  不用晉王爺說，所有人都知道他對陳安平的答案感到滿意而且是很滿意。

  張龔很佩服陳安平的見識，蕭圭對陳安平則是感興趣，覺得三哥蕭綝請的幕僚還挺有意思。

  唯獨李景隴心裏面比殺了他還難受！

  陳安平大出風頭他淪為背景板這李景隴哪裡受得了？他打定主意要在演武中狠狠教訓陳安平給他點顏色看看！

  一行人來到新兵校場，這裡已經等到了五千新兵，依照規矩每位皇子選拔的銳士人數是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