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清平調
2024-06-05 10:04:39
作者: 碼字工人
大魏與北齊邊貿即將開放,牽動著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聽元熙皇帝這意思,是想讓風鈴公主瞧瞧兩位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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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鐵監察使一職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總領奉天都司、大寧都司、燕山都司三地鹽鐵監察事務。
基本上除了京師之外北方的鹽鐵事務都要受其節制、督察。
事關重大牽扯的利益也多,陳安平心中打定主意,今晚多吃飯、少說話。
博顏領著二人終於來到了宴客廳,伯雅曦坐在主位,左邊下手坐著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
白面短須、相貌堂堂,此人正是穎國公長子,現任吏部侍郎傅江波。
伯雅曦右邊下手也坐著一人,年齡和傅江波相仿,雙頰瘦削,目光銳利。
這位便是和傅江波一起爭奪鹽鐵監察使的競爭對手,五軍都督府都督李綱極力推薦的人選——楊治。
除了兩位宴會的重要嘉賓之外,還有二人是國子監的五經博士。
何為五經博士?就是國子監之中教授儒學經學的官員,五經分別是《詩》、《書》、《禮》、《易》、《春秋》。
朝辰、樊宇,兩位五經博士年紀雖小,但在汴梁的聲明卻不小。
朝辰與樊宇少有才名,是汴梁城中一起成長起來的神童,有過目不忘之能。
他倆被稱之為汴梁城雙壁,不過性格卻截然相反。
朝辰性格敦厚,喜歡結交有才學的好友,樊宇則自視甚高,看不起才能平庸的人,雖然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簡單介紹一番,陳安平和王朗落座。
整場宴會王朗頗有種如坐針氈之感,氣氛太詭異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幾伙人湊到一起。
傅江波、楊治與公主聊的多是大魏和北齊的風貌,幸好博顏見識廣博,在一旁幫襯著倒也讓話題不斷。
陳安平和王朗,一個埋頭吃飯一個處於防空狀態。
當陳安平下筷子決定夾起第五塊排骨的時候,伯雅曦微笑著朝他這邊看來。
「陳大人,今夜的菜好吃麼?」
好吃到你餓死鬼一樣吃個不停,一句話都不與我說是吧?
宴請陳安平與王朗的宴會被人橫插一腳,伯雅曦心中不快還不能發出來。
結果陳安平倒好,除了入門的時候與她禮貌性的問候,再一句話不說。
「甚好甚好,公主殿下府上的廚子手藝很好。」
陳安平見她說話只好放下筷子,稱讚道。
「陳大人吃慢一點,小心噎著。」
伯雅曦不著痕跡的瞪了陳安平一樣,陳安平全當沒看到,該怎麼吃怎麼吃。
「諸位,今晚皓月當空,合該賦詩一首,不如我們為公主殿下獻詩一首如何?」
說話的人是樊宇,誰不知道樊宇最善詩詞?明擺著出來顯擺才華的。
得瑟!王朗在心裡默默腹誹了一句,說道。
「樊大人才高八斗自然做得好詩詞,不過我不善詩詞,洗耳恭聽就好。」
樊宇看向傅江波和楊治,傅江波笑著擺擺手實話實說。
「我聽諸位作詩吧,樊大人應知我不工於詩詞歌賦。」
楊治聞言眼睛一亮,含笑挺了挺胸膛。
「樊大人先請吧。」
樊宇先是環視一圈,然後又看看朝辰,卻見朝辰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就不做詩了。
從品級上將楊治比朝辰和樊宇高,且屬於六部之中的實權部門。
你和上官一起作詩,如果做的太好,你讓上官臉面怎麼掛得住?
樊宇哪裡能想到那許多?有風頭不出他就渾身難受。
「楊大人是上官,還是楊大人先請吧。」
楊治也不客氣瞟了傅江波一眼之後,開始思索詩詞,過了好一會兒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斂容辭大都,車馬度奉天。金鈿明漢月,玉箸染煙塵。」
「妝鏡菱花暗,愁眉柳葉嚬。惟有清笳曲,時聞芳樹春!」
楊治這首詩倒也是花了心思,描述風鈴公主從北齊一路來到大魏的旅程。
其中蘊含的思鄉之情與哀怨,倒也符合伯雅曦現在的處境。
「楊大人才華橫溢,為這首詩當浮一大白!」
第一個對楊治的詩詞表示讚賞的人,竟然是傅江波,別看他詩詞做的一般但鑑賞水平還是有點。
初聞好詩詞心中快意,不過樊宇卻不這麼想。
「那下官也獻醜了,請諸位大人點評。」
樊宇一揮袍袖上前,朗聲說道。
「有美一人兮,婉如青揚。識曲別音兮,令姿煌煌。」
「繡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憂忘。」
「欲贈之以紫玉尺,白銀鐺。久不見之兮,汴水茫茫。」
好!
朝辰與傅江波幾乎是同時叫好拍手,樊宇這首比之方才的那首,其意蘊更加疏朗明快,也更加符合風鈴公主的性情容貌。
樊宇微微仰起臉,受到二人的讚賞之後明明尾巴都快翹上天了仍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敢當不敢當,我的詩詞可比不上楊大人。」
楊治的臉都快黑了,他一位樊宇會意思意思做一首差不多的詩詞來襯托他。
結果樊宇是真不客氣,把他比的像是一個笑話,楊治一言不發的回到座位上猛灌了一口酒。
陳安平將一起盡收眼底,和王朗憋著笑意,說道。
「看見沒王兄,什麼叫沒有眼力見?」
王朗一晚上的昏昏欲睡都消失了,捂著嘴低聲笑道。
「我看見了,楊大人的臉黑的和鍋底一樣哈哈哈哈。」
陳安平幸災樂禍都落在了伯雅曦的眼中,瞧他這麼清閒伯雅曦心中一動。
「陳大人,你也來賦詩一首吧?你的詩詞本公主也是見識過呢。」
陳安平沒想到伯雅曦會突然叫自己,起身施禮。
「公主殿下說笑了,下官不過一邊陲小縣之人,做的詩詞自然入不了公主的眼。」
見他死活不肯出頭伯雅曦心中氣惱,卻聽一旁的樊宇居高臨下來了一句。
「說的也是,奉天都司那邊窮山惡水,能出什麼文學大家?公主您確實說笑了。」
別人自謙可以說,可是你樊宇橫插一句味道就變了。
朝辰聞言忍不住小聲提醒:「樊兄,慎言,慎言啊。」
樊宇卻不以為意,對於陳安平這種出身小縣城的人,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陳安平依舊保持著微笑,不過眼中卻閃動著精光。
「也罷,今晚陳某就作一首《清平調.雲蘿》贈予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