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走火入魔
2024-06-05 09:15:56
作者: 往事一杯酒
凌晨一點,馮嘯傑終於醒了過來。
渾身酸疼的他一經醒來就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馮先生您醒了。」孫安慶走到床邊,攙扶著他坐了起來。
「醒了。」
馮嘯傑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費勁的一扭頭,看到了依然躺在床上昏迷的齊東強,長舒一口氣,「鬼下身了嗎?他沒再為非作歹吧。」
「啊?」孫安慶一愣。
馮嘯傑看著齊東強嘆了口氣,說了句:「幸虧有我。」
緊接著他又看向了有些發呆的孫安慶,擺擺手,「沒事,不用感謝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都是應該做的。」
孫安慶更懵逼了,「什麼意思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一旁小憩的孫承頤聽到動靜醒了過來,正要說話,齊東強哎呀一聲,也脫離了昏迷狀態。
他一眼就看到了馮嘯傑,忍不住哈哈一笑,「小子你可以,這麼年輕就逼得我使出了全力,有點本事,你這兄弟我交了。」
馮嘯傑無語的看著他,「先別廢話了,闖這麼大禍,你先給人家孫家人道歉吧。」
「啊?道歉?道啥歉。」齊東強看了眼孫承頤,「不應該是感謝嗎?該道歉的是你吧。」
馮嘯傑嘖了一聲,「我道哪門子歉?被鬼上身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啊?」
齊東強疑惑的看向了孫承頤,「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孫承頤解釋道,「腦子應該沒問題,他是因為中了幻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
「我中了幻術?」馮嘯傑指著自己,「開玩笑吧。」
齊東強欠了欠身子,「那可不咋的,反正不是幻術就是你中邪了,一個勁的對我喊鬼,我拍了你一下,你特麼還把劍抻出來了,幸虧老子技高一籌,把你給控制住了,不然你特麼的得殺多少人?」
馮嘯傑一臉懵逼,「是這樣的嗎?」
「確實。」孫承頤面色凝重,「你中的是一種很很厲害的幻術,因為我用銀針強行刺你的穴位,都沒能將你喚醒。」
孫安慶朝著齊東強抱拳拱手,「神王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了,沒齊先生,我們孫家恐有滅門之災啊。」
馮嘯傑不能接受這一切,伸手撕開自己的衣服,發現胸口只有一片淤青,並沒有那五道抓痕。
臥槽?沒受傷?
那...真踏馬的是幻覺啊!
靠!哪個傻逼給老子下幻術!
馮嘯傑尷尬了。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對…對不起,不好...意思啊,呵呵。」
馮嘯傑臉臊的通紅,「我會賠償一切損失的。」
「不用,沒幾個錢,我讓我弟出了。」齊東強很是大方,「你最後那一劍有點意思,等康復了,必須再打一場,哈哈哈。」
馮嘯傑乾笑幾聲,「感覺身體還有些不舒服,我得再休息休息。」
說罷,他倒頭裝睡。
……
另一邊。
王振宇跟付懷友帶著方來渠的屍體,往西硯山的方向趕著。
恢復了兩三分的付懷友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小口小口的抽著煙。
「小王,你想好怎麼跟方家人解釋了沒?」
「沒…」王振宇嘆了口氣。
剛接神醫出來了半天就死於非命,這根本沒法解釋。
王振宇感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給予賠償,然後老老實實的承受方家人的怒火。
「嘖,要我說,隨便找個地方把方老頭埋了得了,哪用得著親自送過來。你瞧,那邊懸崖下,不就是天然的墳坑麼。」
「……」王振宇沒有說話。
繼續行駛,他忽然感覺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一整天沒閒下來的他,多少有些疲憊,沒看清是什麼東西的他,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動了下方向盤,迫停在了懸崖邊上。
昏昏欲睡的付懷友直接醒了過來。
「好傢夥!你要幹啥!」
付懷友連忙坐直坐好,「我讓你把方來渠扔下去,沒讓你把車扔下去。咋的,你想給他陪葬啊!」
「噓!有東西!」
王振宇開門下車,一隻腳剛邁出來,車身忽然一陣晃動。
拉了手剎的車,怎麼可能會動呢?
他看向車後,發現一個一頭白髮的女人,正卯著全身力氣推著車。
那女人看到王振宇,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與瘮人的笑聲,「啊啊啊啊——哈哈哈,死吧!都死吧!」
「什麼動靜這是!」車裡的付懷友坐不住了,連忙也要下車,但半個車身已經懸空了。
「哎我草!我艹了!」
他一動也不敢動了。
「小王!踏馬的什麼情況這是!我要是死了,你媳婦可就沒救了!」
他之前說的不怕死,是不怕被毒死,因為他有自信只要自己打起精神,就能將所有毒識別出來。
現在車輛即將墜落萬丈懸崖,他嚇得心都跑嗓子眼來了。
王振宇連忙用手把住車身。
女人嗷嗷的叫著,還在不斷發力,「撒手!給我撒手!我要你們死!」
女戰皇?
王振宇從對方推車的力量上辨別出了她大概的實力。
他運轉真氣,猛地一用力,將車子推回到平整的道路上。
白髮女人踉蹌倒地,恨恨的看著王振宇,「啊啊啊啊——你為什麼不死啊,去死啊!給我女兒陪葬啊!啊,女兒,我的女兒啊,你是不是摔疼了,別怕,別哭,媽媽在呢。」
王振宇這才發現,這女人還帶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看樣子已經完全沒有生機了。
付懷友雙腿有些發軟的從車上下來,「媽的,這踏馬哪裡來的女瘋子?大半夜的背著個嬰兒屍體嚇人玩啊!」
這女人就是白天向方來渠求醫未果的女武者,女兒死亡之後,她瞬間走火入魔,一頭黑髮變銀絲,整個人無比瘋癲。
她本打算追殺,但跑著跑著就忘掉了王振宇的車牌,只記得是個黑車。
所以她回到西硯山腳下守株待兔。
到現在為止,僅僅五六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有十三輛車,二十多人遇害。
「這瘋女人還是個武者,滿身鮮血,留不得啊,小王,滅了她。」
王振宇沒有搭話,邁步朝著白髮女人走了過去。
「女兒你怎麼不哭呀,你是不是睡著了,媽媽給你唱搖籃曲好不好……」
她注意到了逼近的王振宇,一爪朝著王振宇抓去,「滾遠點!」
鏘——
王振宇撐起護體真氣,只防不攻。
女兒身死,母親癲狂。
這種感覺王振宇在幾天前差點經歷,他能感受到白髮女人的絕望。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他問。
「有…有啊!」白髮女人淚如雨下,「我女兒…我的女兒…」
她擦了擦眼淚,突然又狂笑了起來。
「她一個人走好孤單啊,你陪她一起死,哈哈哈哈哈,一起死!」
說著,她一頭銀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十指的指甲延伸到一尺多長,卯足全力刺向王振宇的心口。
咔咔咔——
指甲碰撞王振宇的護體真氣上盡數崩斷。
「啊我的手!」紅髮女人撕心裂肺的叫著。
「打不過,女兒我們打不過,媽媽帶你跑。」
說罷,她抱起女兒的屍體,終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懸崖。
王振宇和付懷友跑到懸崖邊,女人已不見身影。
「嘶…」付懷友倒吸涼氣,「好傢夥,這娘們瘋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