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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見一面

2024-06-05 08:38:55 作者: 溫柔至死不渝

  白天金碧輝煌的拍賣場,一旦到夜幕落下,一股子寒氣便從二樓流淌而出。

  林老闆說給我找了個人,會在樓裡面等著我,把我要的東西拿來。

  我都快走到門口,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直到我已經上了拍賣場前的台階,探著腦袋往左這個大門裡面望時,忽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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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嚇了一跳,手上差點一拳就給他招呼過去。

  那人卻冷不丁的出了聲兒。

  「您就是那位來辦事兒的周先生?我是這兒的保安,你叫我老陳就行。」

  這聲音聽著沙啞,像是喉嚨裡頭卡的口痰,講話都講得不太明白。

  我點頭,然後看向了那人,只見那是個身穿保安服的老年男子,他看起來雙頰下凹,有些乾癟。

  和白天見到的李四海在神態上有些相似。

  不過他面相看起來還行,也沒遇到什麼倒霉事,倒是有一股子福氣,最近肯定走了好運。

  我點了下頭。

  「林老闆早些時候應該已經和你通知過了,我要的東西在哪裡?」

  老陳雖然身子骨看起來非常單薄,但是動作還挺麻利,走進了一旁的保安亭,不過片刻便提出一個布袋子來。

  我檢查了一下布袋子裡面的東西,確實和我之前要求的分毫不差。

  然後老陳拿了鑰匙,打開拍賣場的門,便帶著我往樓上走去。

  他帶著我上樓的路上一直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瞥我我,像是有什麼事情想問。

  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我正打算抬腳走進倉庫,他便開口了。

  「那個,周先生,我有事兒想問問您。」

  我看向了他,臉上依舊保持著正經架子,但心裡頭卻情不自禁想笑,他表現得這麼明顯,要是再不說晚點兒都該輪到我來主動問他了。

  「您說。」

  「我聽說白天的時候,林老闆讓您和李四海見了回面,當時他和您講的事兒,您能告訴我嗎?」

  按理說我當時答應了李四海,這事兒不能亂說。

  「你問這些事兒是想?」

  老陳撓了下腦袋,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賠笑點了下頭,而後解釋道:「是這麼回事,當天晚上原本值夜班的人應該是我,結果那兩天林老闆有事兒把我喊了出去,所以才換了人。」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那糟的事兒本來是該連陳遇到的,而非李四海。

  他撓了撓腦袋。

  「所以那之後那事兒我越想越不好意思,人家就是個還在上學的小孩兒,倒替我擔責了。」

  這麼一來,他想要知道那晚上的事兒倒也合理。

  但是,我察覺了他語句中的異樣。

  「你說那天晚上你是被林老闆給調走了?他不是說你是生病所以才沒來的嗎?」

  老陳眨巴兩下眼睛。

  「沒有,您別看我長成這樣,但身子骨硬朗著呢,怎麼可能會生病?那天晚上是林老闆他們家裡頭說是要見貴客,所以要多派些人手,就把我叫過去了。」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壞人的事兒,實際上就是林老闆安排的。

  但這最多是人手不足的問題,他又何必向我說謊話?

  「那你知道林老闆他見的是什麼客人嗎?」

  老陳立馬點了頭,「知道,那是林老闆那兒的常客,出手闊綽,好像是哪個世家的人,帶了個穿道袍的,專門找林老闆談事兒,說是什麼大生意。」

  道士,怎麼又是那門子的道士?

  這行業競爭這麼大?每回都能讓我撞上。

  我心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但並未展露出來,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老陳的肩膀,而後將那天晚上的事兒大致講了一遍。

  當然,其中我覺得沒有必要的部分全都沒有和他細說。

  老陳聽完之後長噓短嘆,頗為感慨。

  「居然還出了這種事兒,唉,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麼也該堅持留在這地方守著的。可惜了,老齊的一條人命啊。」

  「老齊?老齊是什麼人?」

  老陳像是有些驚訝我居然不知道那個姓齊的是何許人也,他看向了我。

  「老齊就是委託林老闆把他手上那些寶貝賣出去的人啊,他以前也是跟我們一塊兒干保安的,時間久了就學著收了些東西。」

  他嘆了口氣,似乎還在追憶往日的故人。

  「只可惜喲,他這好不容易逮著要翻身的機會了,卻折在了這會兒。唉,我也實在是放不下,今天才偷偷找隊長商量了好久,求到他讓我來和你一起看看。」

  老陳跟我講的這些和林老闆的說辭完全不同。

  而且很明顯,老陳的描述要更真實些。

  我垂眸思索的片刻,而後抬眼看向了老陳。

  「對了,我順便問一句,你還記得你那個姓齊的同事當時是怎麼死的嗎?」

  我忽然問這個老程也愣了一下,他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而後不確定地說道:「我不是親眼看到的,也只是道聽途說。聽那警察講,他的死因是本就病入膏肓,最後急火攻心而死。」

  這一點倒是和林老闆說的一模一樣。

  只是講到這裡,我大概也明白為什麼一直以來總覺得這事兒有蹊蹺。

  只是中間還有些細節一時半會兒還沒法理清楚。

  我沉下了聲音,對老陳說道:「老陳,那你想不想再見老齊一面?」

  老陳一聽這話,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看了我好一陣兒後連連擺手,臉上帶著自嘲的笑意。

  「周先生,你別說這種話,他都死了,我去哪兒見他?」

  我只笑了一下,沒有多加解釋,吩咐他先把墨斗線布置到門口,而後我將那三四個銀鈴用戶拿我隨身帶來的紅線穿在一塊兒,握在手上。

  之後在庫房轉悠了有幾圈,我選了個位置,在地上將陣法畫好。

  老陳乾的活倒是不麻煩,但他以前應該也沒幹過這種事兒,所以布置得挺慢。

  好在,子時之前,我們兩人已經將地方收拾妥當。

  我讓老陳先在一邊找了個地方站著,離我最多兩米遠。

  而我本人則站到了倉庫的正中,一隻手拿著那三隻銀質的鈴鐺。

  素白的油紙傘此時放在了已經畫好的陣法之中。

  我搖起了鈴鐺,口中念起了招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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