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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什麼時候都不忘吃瓜

2024-06-05 08:31:47 作者: 不加糖的茶

  阿莎見蟲哨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不好意思地放開祝南星的手。

  祝南星也正順勢抱起地上的小思兒,輕輕地跟她咬著耳朵。

  「思兒你是怎麼知道如何馭蠱的?」

  

  小思兒煞有其事地捂著嘴,小聲在祝南星耳邊道。

  「思兒不知道呀,思兒第一次見到黑臉叔叔的時候,他的蟲蟲就跟思兒玩耍過,思兒只是將當時的做法告訴了娘親而已。」

  祝南星這次也是歪打正著。

  她並不知道那身披黃金鎧甲的大蟲就是皇族本命蠱之事,要不是湊巧阿莎強迫其用血忌蟲,恐怕今日還真讓阿雅這小丫頭給看扁了。

  而且她方才也沒有與遠在地宮中的聖蟲取得感應,只不過由於最近雨水比較勤,山里時不時有沖塌下來的巨石堵路,有的甚至會導致地面有一些明顯的晃動,祝南星就順勢將話題引到聖蟲身上,沒想到還真就讓她糊弄了過去。

  龍波先是朝祝南星深躬一禮,而後對著阿雅訓斥道。

  「還不快將蠱蟲收起來。」

  阿雅這才一吹蟲哨,滿地的小白蛇先是集中成一圈,而後慢慢變成一條,最後剩下的一條也在遊動中越來越小,最後竟然縮成了指甲蓋大小的白殼甲蟲,嗡的一聲飛起,落回了阿雅的手心裡。

  祝南星一邊感嘆蠱蟲的變化多端,一邊突發奇想,既然這隻蠱可以由小到大變幻身形,那地宮裡那只能不能由大變小呢?

  反正都收服了,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總是沒有壞處的。

  正想著找個機會請教一下龍波,就見不遠處蕭暄大步流星而來。

  見到眼前情況,從祝南星手中接過小思兒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祝南星聳聳肩:「也沒啥,證明了一下某些人在派往和親之前,就已經有主了而已。」

  蕭暄挑眉調笑著:「哦?爭風吃醋?」

  「嘖嘖,美的你,最多算物歸原主。」

  祝南星說罷白了他一眼:「還說呢,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龍叔早都回來了。」

  「一說這個,你猜我在縣衙的記錄中查到了什麼?」

  祝南星問:「什麼?」

  蕭暄剛想要解釋,就聽得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從關押阿莎的竹樓處傳來。

  龍波的女兒阿雅動了動鼻子。

  「有蟲,應該是那剛剛聲音所在的地方。」

  苗地的女子因為養蠱,對味道都很敏感,她們在私下裡都管已經種在人身上的蠱叫蟲,有蟲的意思就是有人身上的蠱蟲發作的意思。

  想到阿莎還跟那些白苗的人一樣,身上不知被什麼人下了蠱時,祝南星心說不好,急忙讓司墨抱著小思兒先回住的地方,自己則朝著竹樓跑去。

  龍波帶著女兒阿雅緊隨其後。

  才剛到門口還沒進屋,就聞到惡臭陣陣從竹樓中溢了出來。

  地面上仰著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看起來像是從竹樓頂上跳下來似的,看衣著正是阿莎。

  阿雅見祝南星他們跑得飛快,連同步涼在內都快到了那人跟前,連忙大聲喊道。

  「你們沒有護身蠱,不要靠近!」

  聽聞她這麼說,祝南星他們幾人才放慢了腳步。

  阿雅熟練地安排身後跟著的黑苗:「你,你還有你去這邊,你們去那邊,剩下的你們幾個跟著我,不要讓人靠近。」

  說罷就從祝南星身前擠了過去。

  龍波這時跟走在前面的祝南星和蕭暄解釋。

  「人身上的蠱蟲一旦發作起來,就會進入癲狂狀態,它們分不清敵我是人就咬,阿雅這麼做,也是怕沒有護身蠱的你們被殃及。」

  祝南星點點頭:「那就有勞寨公傳達下情況了。」

  龍波剛剛應允下沒多久,阿雅周身環繞著一群飛蛾,走回到眾人面前。

  「人還活著,大概是因為蠱蟲發作,痛不欲生,想自我了解,所以從竹樓的最高處跳了下來。」

  說著,她攤開手,讓眾人看一個黑色方巾上爬著的小蟲。

  「她現在渾身都起了濃瘡,裡面就是這樣的小蟲,挑出來的瞬間就會撲人,十分厲害,要不是剛好我有護身蠱擋住了,估計此時已經中招了。」

  祝南星看著圍繞在阿雅飛舞的蛾子,想必這就是她的護身蠱了。

  緊接著目光向著黑色方巾上的那個小蟲掃去。

  只見它頭細尾粗,有些像喝飽了人血的螞蟥,饒是被一根針從頭貫穿到尾,仍然沒有死透,還在不屈地扭動著身體。

  祝南星又問:「有辦法解嗎?」

  阿雅跟龍波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不同於那些白苗身上休眠的蠱蟲,她身上的蠱蟲已經甦醒,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蠶食其身體的血肉,除非找到控制蠱蟲的道具,亦或者找到母蠱毀去,否則...」

  龍波沒有繼續說下去。

  祝南星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左右看了看四周的青山。

  「控制蠱蟲應該有個距離限制吧,就像剛剛我同阿雅斗蠱,也只是利用了山里地質的晃動,並不是真的感應到了聖蟲,阿莎此時體內蠱蟲發作,是不是說明那下蠱的人就在附近?」

  其他人一拍腦袋,對啊!

  雖說蠱蟲確實是會階段性發作,但是突然就這麼嚴重的,肯定是受了下蠱人的驅使。

  龍波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巡山,說什麼也要把暗地裡搞鬼的人捉出來。

  只有阿雅當即覺得有些不對。

  「什麼?你剛剛原來不是想要把聖蟲從地宮中叫出來啊?」

  祝南星不露痕跡地往蕭暄身邊靠了靠才道。

  「我只是問你要不要把它叫出來問問,又沒說要叫到苗寨里,是你想多了。」

  阿雅被她耍得團團轉:「那方才的地動是怎麼回事?」

  祝南星摸摸鼻子:「也...也許是哪條路又讓山上衝下來的石頭堵了吧。」

  阿雅氣的鼻子都要冒煙了:「你,你耍賴!」

  作勢又要放蠱咬人。

  步涼搶先一步抓住了她要去捏蟲哨的手,使其動彈不得。

  揮動著白色翅膀的飛蛾就這麼在兩人外圈旋轉,怎麼看怎麼有一絲別樣的曖昧氣氛在氤氳。

  阿雅看看步涼,又看看抓著自己的手,頓時沒了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祝南星眼尖得很,當即覺察出來好像有什麼貓膩,她碰碰蕭暄的胳膊示意他去看兩人的狀態。

  蕭暄不得不感嘆自己這位夫人真是心大,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吃瓜。

  不過他倒寧願步涼趕緊有段姻緣轉移對祝南星的注意力,不然他始終覺得好像有人在覬覦自己的寶貝似的。

  但要是成了親就不一樣了,屆時自然有人管他放好自己的位置。

  不過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見龍波手下的黑苗人,將一個織得細密的網子,罩在阿莎的身上,這才將其抬回竹樓。

  「在找到下蠱人之前,是否還有辦法為其延長生命?」蕭暄問。

  「下蠱人有些手段,這寨子裡恐怕只有我能與其一較高下,不過時間上也...」

  龍波先是嘆息,而後將希望的目光望向祝南星。

  「若是公主殿下能真正將聖蟲收為己用,或許拖延個十天半月不成問題。」

  這句話正說在祝南星的心坎上。

  「我方才還想就這個事請教寨公,不如我們回去說?」

  一行人站在寨子中說話也不是個事,說著話,就一同回到了龍波的竹樓里。

  龍波應蒼先是讓手下去準備些吃的,而後搬出了一本厚厚的古書放在祝南星面前。

  「我們對於聖蟲的了解有限,不知道其馴養的方式是否如同一般的蠱蟲,而如今還在世的南慕皇族恐怕只剩公主一人,只能依照古書慢慢參尋方法,不過好在公主之前已經將其收服,只要是在不被攻擊的前提下,想必摸索起來安全得多。」

  祝南星也是這個意思,當即謝過了龍波,躲在一旁翻閱去了。

  阿雅早就肚餓,看祝南星忙活得連遞到跟前的點心也不吃上一口,語氣有些不屑道。

  「她利用我們黑苗和白苗的兄弟姐妹替自己辦事,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乾脆讓她就這麼痛苦的死去好了,還救什麼救?」

  祝南星確實頭也沒抬,一邊繼續翻著那些早就泛黃的古頁,一邊下意識地回答道。

  「她身上還有值得挖掘的信息,而且就算她以前作惡多端,但好歹是一條性命,不能就這麼讓人害了。」

  阿雅聽完,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能用那麼短的時間,讓身為寨公的阿吉,也對其唯命是從,尊敬有加了。

  她尊重每一個人,每一條鮮活的生命。

  願意為了那些與之無關,甚至是曾經加害過自己的人,或者通宵達旦,或置身險境。

  而恰恰是這一點,讓她作為一個部落的領導者,令人不得不服。

  於是阿雅端著一份自己最喜歡吃的點心盤,走到祝南星的對面坐下。

  一把將古書搶過來的同時,點心反而被她推到了對面。

  「這上面竟是一些古黑苗文字和圖騰,你在天朝待了那麼久能看懂麼,還是得本小姐來...」

  祝南星眨了眨眼睛,正想開口,嘴裡就被阿雅塞進了一塊綠油油的糰子。

  一咬下去綿軟柔糯,白蒿幽香。

  「好吃吧,這是我阿婆蒸的綿菜粑,管叫香掉你的牙,哼。」

  「阿雅...」

  祝南星想說有些燙,但是阿雅卻會錯了意,以為她要說什麼感謝等酸溜溜的話。

  於是趕緊擺手道:「你不要覺得我這就接納你了,我是要等你將聖蟲收成自己的本命蠱,再同你公平地斗一次,只有在斗蠱時贏了我,我才承認你是我苗地的公主。」

  說罷拿起一塊綠糰子,往自己嘴裡塞去,瞬間又吐了出來。

  「呼,好燙!」

  祝南星掩著嘴偷笑:「你也知道燙啊。」

  手裡的涼茶剛遞到一半,轉而給了更遠處的步涼。

  「你之前也確實太過強硬,喏,送過去就當是賠罪了?」

  步涼向來不會駁祝南星的面子,當即將涼茶端在手裡,遞給朝著自己的嘴一個勁兒猛扇風的阿雅。

  蕭暄看祝南星還有心思給別人牽紅線,過來擠著她的蒲團坐下。

  祝南星有些不樂意,剛想離開他方寸,腰就被牢牢地扣在身前。

  「夫人躲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

  祝南星眯著眼看他。

  「這正忙著呢,你又想幹什麼?」

  蕭暄邪魅地一笑,輕輕將頭歪在了她耳邊,聲音中滿是情慾的味道。

  「想干你了...」

  祝南星拔針威懾。

  只見蕭暄瞬間恢復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仿佛剛剛金蟲上腦的那個不是他一般。

  「夫人剛才問我為什麼在縣衙中耽誤了,其實我是發現在縣誌中記載的一件事。」

  祝南星心說這男人真是屬狗臉的,說變就變。

  見他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只能按下回家再收拾他的心思問道。

  「什麼?」

  蕭暄見祝南星被逗的臉有些紅,心情大好,隨即正色回答。

  「當年朝廷為了戍邊徵兵,確實有一批兵士是從邊南這裡直接拉到的朵甘前線,你猜當時擔任校尉的人是誰?」

  蕭暄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徵兵戍邊的事,而且就在最近,蟲窟當中的阿盈婆曾經說過自己被一個叫阿靡的人給騙了,那人之所以能離開苗地,就是響應了徵兵的號召,難道是找到了當年想要偷盜長生果,不惜害自己的母后中毒的罪魁禍首,阿莎的親生父親?

  祝南星漸漸被勾起了興趣。

  「是那個叫阿靡的中原人?」

  她的語氣已經無限接近於肯定,只等著蕭暄一錘定音。

  果然,蕭暄點點頭。

  「阿靡不過是個假名,他真正的身份,或許就是當朝的丞相,荀膺。」

  「竟然是他?」

  這是祝南星在之前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他不一直號稱官宦世家嘛,怎麼會淪落到南慕,當一個什麼戴罪的工匠去修王陵地宮呢?」

  蕭暄好歹當了幾年世子的人,對於以前朝堂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天朝開國到現在不過百年基業,除了當家做主的喬姓皇族勢利最為龐大以外,還有蕭、雲、曲,合稱四大家族並立,荀姓在荀膺拜相之前,可從來都沒有在朝堂站穩過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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