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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我叫祝思卿

2024-06-05 08:31:04 作者: 不加糖的茶

  司墨正帶著車隊往縣衙這個方向行進。

  隱隱地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四下張望過去,奈何路上車多人也多,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扣扣耳朵,全然沒有在意。

  「王爺,我們到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車簾翻上去迎接蕭暄。

  蕭暄的臉色依舊還是白的嚇人,從廂車之中出來見縣衙門口吵吵嚷嚷擠了不少人,皺了皺眉頭。

  范知縣是個頂會察言觀色的人,先一步來到了守門衙役的面前。

  「這怎麼也不管一管,官門堂快成菜市場了!」

  其中一個衙役揉著腿,一邊對縣令點頭哈腰,一邊給後面的人打手勢。

  「縣令大人說的是,我們這就去,這就去。」

  縣令只看見三幾個差役押著什麼人離開的背影,沒有當一回事。

  

  想起不久前剛從別處調任的那名監管地方兵馬的監押,提醒幾人道。

  「那個宋安怎麼樣?這幾天在衙門你們可見到了?」

  衙役一臉苦相。

  「見到了,那位爺架子可大得很,這不他剛抓回來一個女人,對兄弟幾個都沒知會一聲,就拖到刑堂里去了。」

  縣令搖搖頭:「罷了,這幾天忙就先由著他吧,我聽說他是錦都里傳話調過來的,有些來頭,你們說話辦事一定要恭敬著點,別給我惹麻煩聽見沒有!」

  衙役點頭稱是。

  縣令這才將蕭暄讓進衙門裡。

  「郡王殿下,請。」

  蕭暄一進門,先是詢問了被扣押的車和貨的位置,然後都沒進堂內,就來到後院車馬間。

  扣押的貨物雜亂地擺在地上,依然保持著剛剛抄來時的樣子。

  蕭暄只留下了司墨在身邊伺候,將縣令打發走之後,才扶著車板休息。

  「王爺...」司墨將貨物中藏著的花翻了出來,擺在蕭暄面前的地上。

  「這就是這批貨中所有的禁花,好像也沒有想像中的多,也許就是她們商隊之中有人用的呢。」

  司墨說著,分出一朵來,看看花又看看自己胳膊上的傷。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傳說中說的,有那麼神奇的止痛功效。」

  蕭暄被毒痛折磨的不輕,可還是半點都沒有嘗試一下這花的意思。

  而且還提醒司墨道。

  「你小心用一次就再也離不開了。」

  司墨即將貼到傷口上的手頓了頓,「嘿嘿」笑著拍打在身上。

  「我就這麼一說,不是真想試。」

  蕭暄白了他一眼,伸手也抓起一朵花,將花蕊捻開之後,頓時一股子異香撲鼻,精神竟然在一瞬間不再萎靡不振,莫名地興奮起來。

  僅僅是聞到花香,就能達到這個程度,要是誤食或者誤用,還真不知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蕭暄將花重新扔了回去。

  反覆尋思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這些人不惜趁合談之時走私,絕對不會只想僥倖運進來這麼一點東西。」

  說著,他問司墨。

  「你還記得我們剛到蒙韃邊陲之時,那個打了敗仗的孟將軍嗎?」

  司墨回憶了片刻,點頭道:「記得,聽聞他之前驍勇善戰,是個難得的將才,只可惜後來一次跟蒙韃交手負傷之後,就變得有些懦弱易怒,再上戰場連刀都拿不動了,多虧我們援軍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蕭暄再看看眼前這些鮮艷的花朵。

  「焦躁不安,全身乏力,脾氣暴躁,喜怒無常,這些表現都跟吸食這種怪花上癮的表現別無二致。」

  司墨吃驚。

  「您的意思是,他也是...」

  可隨機一想不對啊。

  「從沒有聽說他有這種癖好,而且據了解,孟將軍家境貧寒,每日嚴於律己,除了訓練幾乎都不出大帳,怎麼會有這種紈絝子弟易染的臭毛病的。」

  蕭暄若有所思。

  「如果是在不知不覺中沾染的呢?比如...」

  他說著,眼睛眯了眯。

  「負傷時所用的藥物。」

  司墨看看自己的手上,還殘留著古曼落花瓣的余香。

  「您的意思是,他為了減少受傷時的痛苦...可也不對啊,這古曼落花產自邊南,怎麼會流到西北蒙韃邊陲上去?」

  司墨說著,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有人故意在製藥時添進這種花的成分,混在平時的用藥里,就是為了讓人們上癮。」

  其實孟將軍的這種情況並不是個例,司墨就曾經在巡視的時候,發現有一個軍帳的人全都面黃肌瘦。

  當時的處置方式是由於逃避訓練,打了十幾軍棍後趕回家去了。

  如今看來,那些人說不定也是在負傷之後才出現了身體上的異狀。

  「古曼落花可不是廉價的東西,這要是鋪滿天朝的大街小巷,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真的有人負擔得起嗎?」

  司墨還是沒弄懂這裡面的玄機。

  蕭暄卻搖搖頭。

  「無需舉國上下都成為禁花的傀儡,只要讓我們的軍隊徹底喪失戰鬥力,那麼打開天朝的大門,就會變得輕而易舉。」

  清源鎮作為邊境收售藥物最多的縣鎮,也是軍工藥源最大的產地。

  蕭暄後來注意到這一點,才請願來到此處,目的除了合談之外,就是探查清楚含有古曼落花這一批藥物的來源。

  司墨覺得有些不寒而慄,感嘆這背後之人用心之歹毒非常人可比。

  「可是要打入軍工藥備,每次都靠人運也太少了。」

  司墨一邊說著一邊撓頭。

  「而且說不好被查了,還會揪出一大批同夥,想實現怕也不那麼容易。」

  「除非..."

  「除非什麼?」蕭暄讓他繼續說下去。

  「除非能在境內種植,這樣不但減少了運貨的成本和風險,還能隨時採用,產量好的話,頂上一年的軍備藥物也說不定。」

  蕭暄面露讚許之色。

  「有些道理。」

  司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這麼一說,都知道這是禁花,運送種植使用都是重罪,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在天朝境內種植這種花呀,再說了,種子又從何而來的呢?」

  蕭暄敲敲手中的摺扇,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選擇打開。

  「那就要問今日那個頭戴銀飾,名叫阿莎的女子了。」

  兩人商量了片刻,覺得這檔子事不是一時一刻就能解決的,司墨以身體為重,強行拖著蕭暄回驛館休息。

  路過縣衙大門的時候,就看到衙役正在死命地將兩個麻包放到收垃圾的推車上。

  倒不是蕭暄有意去管衙門裡這檔子閒事。

  只不過看見從那其中一個麻包里掉出來的精緻手絹帕子,有些莫名其妙。

  「等一下。」

  他叫住了那個收拾垃圾小推車的力巴。

  示意司墨去將那帕子撿起來。

  其實他原意是讓司墨將東西撿起來還給力巴,可誰成想人還沒走到跟前兒,衙役們反而蜂擁過來,爭先恐後地阻止司墨靠近垃圾車。

  「哎喲這位兄弟,您是王爺身邊的貴人,這垃圾車又髒又臭,可別礙了您的眼,我這就讓他走。」

  說著,將帕子撿起來往懷裡收了收,一腳踹在那推垃圾車的力巴身上。

  「說你呢,還不快點走!」

  力巴哪敢得罪官差啊,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吃力地推起車子就走。

  期間還不小心壓倒門檻之時,將一個大個的麻包給摔落在地。

  「唔...唔...」

  裡面若有似無地傳來些許動靜,反而引起了蕭暄的懷疑。

  看著衙役們七手八腳地去拖地上的麻包,他用手中的摺扇敲落其中一個衙役的手。

  「既然是垃圾,你如此緊張做什麼。」

  說罷抽出衙役的佩刀,一下子豁開了麻包的束口。

  即便身體在如此的情形之下,蕭暄的動作依舊快得讓人看不清。

  麻包中的東西察覺到恢復自由,立刻向就近的蕭暄猛撞而來。

  「王爺當心!」

  司墨搶先一步擋在蕭暄的身前,提膝去阻止他衝撞的力度。

  大個兒的麻包受到阻力,往旁邊一閃,雙腳蹬地,在看不清局面的情況下,就跟司墨打的有來有回。

  司墨左擋一下右扭一下,竟然也認真起來,後來趁機會抓住麻包的一角,整個提了起來。

  可裡面的人並沒有因此受到限制,一縮身反而從裡面鑽出來。

  轉個身的功夫更是踢出了一把衙役身上的佩刀,將綁在手上的繩結割斷。

  縣令這時也聽到了動靜,從內堂之中跑了出來。

  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搶了衙役的佩刀,跟司墨兩相對峙,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有...有刺客!」

  似乎是被他這一聲提醒,衙役們也都慌神之中反應過來。

  大喊著「抓住那個刺客」的同時,將少年圍在了中間。

  原本在垃圾車上的麻包因為兩人的爭鬥,滾落了一地。

  其中一個還滾到了蕭暄的腳邊。

  「唔唔。」

  眼看著跟之前是同樣的情況,司墨提醒蕭暄不要打開麻包。

  蕭暄見被圍在當中的那個少年神情微動,大有不顧一切衝過來之勢,俯下身子,伸出手,就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捉那個蠕動著的麻包。

  少年見眼前有諸多障礙,無法近身。

  於是就將手裡的刀對著蕭暄擲了過去。

  蕭暄抽手退步,那把刀就扎進了面前的地上,同時劃開了麻包束口的繩索。

  周圍的人,尤其是衙役見少年手中沒有了武器,紛紛舉刀上前,重新將人控制住了。

  而蕭暄此時身前的麻包也是一陣扭動,就在司墨以為他家王爺還是會被襲擊的時候,卻從裡面爬出來一個粉琢玉器好似瓷娃娃一般的小人兒。

  她歪歪扭扭地從麻包中爬出來之後,先是怯生生地看了看周圍的人。

  然後指著蕭暄有些激動地說。

  「是你,昏迷不醒的大哥哥!」

  在場之人都被她這一聲說,有些啞口無言。

  尤其是幾個衙役一臉大難臨頭的樣子。

  她竟然認識郡王爺!?

  星宇擔心他對小瓷娃娃不利,高聲提醒。

  「思兒!小心別過去!」

  此時的蕭暄看到小瓷娃娃的一瞬間,先是短暫地呆滯了片刻,緊接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

  「你說什麼?」

  瓷娃娃一直以來為蕭暄換藥行針,都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此時見他睜開的眼睛裡好像藏著星辰,更加覺得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好看。

  只是現在不是犯花痴的時候,小瓷娃娃抱著蕭暄的大腿,好像抱著救星。

  「就是你,之前中毒受傷,都是我幫你醫治的!」

  蕭暄手上的關節,都緊張得咯咯作響,他極力地抑制著不可置信的錯愕,用有些顫抖地聲音問道。

  「你叫思兒?那你姓什麼?言?還是蕭?」

  面前這張臉,是午夜夢回之時他所有的期待,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可此時卻只想感謝命運的安排。

  思兒見蕭暄的表情有些痴狂,不自覺地就往後縮了縮。

  而且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漂亮的大哥哥上來會問她這個問題。

  小瓷娃娃搖了搖頭。

  「都不是,我姓祝,我叫祝思卿。」

  腦海中「轟」地一下,泛濫的相思如同洪水猛獸沖向蕭暄,大有將他連人帶骨全部吞噬殆盡之勢。

  小瓷娃娃見他愣在原地,又抬起頭去看周圍,目光落在司墨身上。

  「司墨哥哥,是我呀,思兒!我們不是刺客,你快讓人放開星宇呀!」

  司墨雖然當時眼睛受傷,看不見救治自己兩個孩子的臉,可是那一聲聲軟糯的聲音猶如在耳,是小神醫和她的朋友沒錯。

  「思兒?」司墨連忙撓頭:「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瓷娃娃剛要開口,但是看見拿著刀的衙役們神情有些恐懼,抱著蕭暄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蕭暄蹲下身子,將小人板正上下看了好幾遍,目光都變得熾熱起來。

  往日的低沉仍在,只是語氣軟了三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不用怕,我在這裡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思兒看著蕭暄確定的眼神,這才眼袋淚光,委屈道。

  「娘親被他們抓到這裡來了,我沒辦法,就拿著司墨哥哥給的那個牌子到這裡來,可是,可是他們說我的牌子是偷得,不僅不放我娘親,還要把思兒和星宇也抓起來...」

  「你,你說什麼,你娘她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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