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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阿彪棲身之處

2024-06-05 07:19:49 作者: 哈尼歌者

  安朵騎著自己那輛鈴木小摩托,載著夏葦往郊區那個廢棄糧庫駛去。

  摩托車穿街過巷,車上兩個靚麗的美女儘管戴著頭盔,但妙曼的身姿還是引起路人頻頻注目。

  摩托車很快走完平坦的市區道路,駛入一條斑駁陳舊的水泥路。

  

  路面上有著一些不規則的裂痕和雜草,顯然這條道路很久沒有車輛進入,也很少有人路過。

  馬上,道路就到了盡頭,呈現在安朵和夏葦面前的是一道厚實的鐵門,鐵門上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

  夏葦焦急地道:

  「朵姐,不好,鐵將軍把門,估計這個阿彪沒在這裡。」

  安朵停下摩托車,走到鐵門面前,就著兩扇鐵門的空隙往裡面張望。

  這一望不打緊,還真讓安朵發現了一些端倪。

  她聽到裡面有斷斷續續的吉他演奏聲傳來。

  安朵對著夏葦耳語道:

  「夏葦,你聽,裡面是什麼聲音?」

  夏葦對著鐵門的縫隙也聽到了裡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吉他彈奏。

  夏葦突然一掃這兩天來掛在臉上揮之不去的陰霾,臉上一下子就盪起了笑容,開心地對安朵說:

  「朵姐,我確信裡面的人就是阿彪,因為他彈奏的曲目,我太熟悉了。」

  安朵向夏葦比了個噓的手勢,對她悄聲道:

  「小聲點,以免阿彪知道我們找來他又躲起來了。」

  安朵的提醒嚇得夏葦吐了吐舌頭。安朵趕緊查看鐵鎖,這把鏽跡斑斑的鐵鎖原來就是一個擺設,因為纏繞兩道鐵門的鐵鏈子壓根就沒有連接在一塊。

  輕輕推開門,安朵和夏葦躡手躡腳地走進內里空曠的一塊水泥地。

  安朵發現,這塊水泥地以前是用作曬場用的,只是廢棄已久,水泥地面的板結層已經鬆動脫落。

  四下可見雜草叢生,甚至普寧特有的蒿草也長出了不少。

  鬆動脫落的地塊上雜草叢生,有的地方的雜草和蒿草已經快有一人高了。

  安朵和夏葦仔細辨認著吉他彈奏聲音的來處,可之前斷斷續續的聲音,卻突然停止了。

  哪裡是阿彪可能的藏身之所,可是曬場四周除了高高的圍牆,再沒了其他建築。

  安朵突然想起丈夫說過,這裡是臨江縣糧食局的地下倉庫,既然是地下倉庫,那阿彪肯定就在這個雜草叢生的曬場之下。

  要進入這個雜草下的地下糧庫,可是它的入口究竟在哪裡呢?

  偏偏這個時候,斷斷續續的吉他彈奏聲也中斷了。

  安朵和夏葦只好在密密匝匝的草叢中翻找著,試圖找到地下糧庫的入口。

  忙活了半天,她們什麼都沒有找到,顯然這個地下入口隱蔽得非常緊實。

  兩人翻找累了,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安朵示意夏葦就坐在原地,她不相信阿彪從此再沒了音跡。

  安朵的判斷果然沒錯,一會兒,地下傳來皮鞋磕碰水泥地面的聲音。

  接著,安朵和夏葦坐著的正前方,一隴蒿草被人向上推開,裡面露出一個人頭,果然是阿彪。

  阿彪也同時看到了安朵和夏葦,三人突然不期而遇,都互相驚到了對方。

  阿彪被安朵和夏葦逮了個正著!

  這次,阿彪就是想繼續逃避,也無處可逃了。

  阿彪返回了地下糧庫,安朵和夏葦緊跟著尾隨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令安朵和夏葦大吃一驚,這個地下糧庫雖然容積很大,但內里陰暗潮濕,散發著一些異常難聞的怪味。

  一些地上滲水匯集的水珠嘀嗒滴落下來,打在四處散落的空酒瓶和香菸紙殼上。

  凌亂髒污的床鋪和被褥,還有一些注射器和針頭胡亂地丟在床上。

  此時的阿彪,一改舞台上演唱時瀟灑迷人的氣質,鬍子拉碴,頭髮凌亂不堪,臉色顯得十分憔悴。

  夏葦臉色蒼白,上去拽住阿彪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質問道:

  「啊彪,這就是分別兩年後你展現給我的精彩麼?」

  「這就是你離開我回來臨江找尋到的理想麼?」

  「這就是曾經的那個才華橫溢的創作型歌手麼?」

  夏葦的責問一個接著一個,像勢不可當的洪水一樣奔涌而出。

  阿彪臉色陰沉著對夏葦說:

  「小葦,既然你都看到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這回,你該死心了吧。」

  夏葦渾身顫抖著對阿彪說:

  「死心,你叫我怎麼死心?大學時代你曾經替我死過一回,我都還沒有成為你的人,你竟然叫我死心?」

  安朵聽到夏葦說的阿彪替她死過一回,不禁感慨起來,她確信夏葦和阿彪兩人之間的感情一定刻骨銘心。

  阿彪兇巴巴地吼道:

  「說那些幹嘛?此一時彼一時,那些陳芝麻爛穀子,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夏葦立馬用手堵住他的嘴,憤憤道:

  「你撒謊!你給我寫的歌騙不了我!」

  阿彪輕蔑地一笑道:

  「夏葦,我們今生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今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夏葦蹲下身,掩面哭泣著。

  安朵目光一凜,定定地看著阿彪,搖頭對他說道:

  「阿彪,你這樣兇巴巴地對待苦苦尋覓你的痴情女孩,於情於理,都有失男子漢的氣度。」

  阿彪冷冷地看著安朵,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誰?我們之間的事似乎與你無關吧?」

  安朵沉聲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既對不起這個叫夏葦的女孩,也對不起你自己,更對不起像你一樣的吸毒者。」

  阿彪不置可否地說道:

  「真是太奇怪了,我們分我們的手,我們吸我們的麵粉,你又不是我爹我媽,你管得未免也太寬泛了。」

  安朵懇切道:

  「你和夏葦的事,我的確不太清楚,但是夏葦這樣一個痴情知性的女孩,請你不要傷害她。

  「我今天和夏葦一塊來找你,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目的,並非為了同一個目的而來。

  「不瞞你說,我已經找你三天了,知道我為何會來找你嗎?想必你應該知道侃哥飆子仲吧!」

  一聽到侃哥飆子仲,阿彪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又強裝鎮定道:

  「當然認識了,認識又能怎樣?」

  安朵一字一頓地對阿彪說:

  「就連侃哥這樣頑固的癮君子,這次都下決心戒斷了,其實你也知道,這毒讓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箇中滋味想必你比我更能體會得出來。

  「你想想你自己,前天還是人人崇拜的原創歌手,你想想那些為你瘋狂的粉絲,這樣風光體面的日子你不過,卻要過一個天天龜縮在地下室當鬼的日子。」

  安朵說的話,其實對阿彪還是有震動的。

  至少,每一個癮君子都認得,吸毒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清醒的時候他們都會這樣認為。

  但是,毒癮發作的時候,就什麼也顧不上了,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們欲罷不能。

  安朵看到阿彪似乎有所觸動,才說出了真正來找他的目的:

  「阿彪,你是個才華橫溢的歌手,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為了自己,為了夏葦,你得從目前的沉淪中走出來。」

  夏葦也止住了抽泣,站起身來,對阿彪點點頭道:

  「朵姐說的很對,你就聽她的吧。」

  安朵微微一笑,對阿彪說:

  「姐希望你把毒戒了,同時再幫姐一個忙,把你們經常一塊吸毒的人召集在一塊,姐給你們抽血化驗一下。

  「為什麼要抽這個血去化驗呢?因為你們互相共用注射器不假吧,試想,如果你們中哪一位得了愛滋病,那大家可就都遭殃啦。」

  阿彪是極其聰明的人,安朵一說共用注射器的隱患他馬上就明白了。

  阿彪鬱郁地說:

  「我明白了,我們這些吸毒的人,防外人就像防豹子老虎一樣,我們怕被警察一窩端呀。」

  安朵誠懇地說:

  「姐是防艾辦主任,姐的職責就是防艾二字,那些該警察幹的事姐可幹不了。」

  這時,夏葦深情地對阿彪說:

  「阿彪,我知道你剛才說的話都是激我的,你好逃避現實,我知道你心裡肯定還有我的。

  「這次,我既要你把毒戒了,也要幫朵姐把你們團吸成員召集起來,抽血化驗。」

  最後,夏葦堅決地說道:

  「只要你告別現在的自己,哪怕出現什麼意外,人生的下半場,我來陪你一起走。」

  阿彪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內心仿佛經歷了痛苦的纏鬥,最終才下定了決心。

  「那好吧,我去通融通融,明天等我回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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