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念書都念傻了

  「太感謝你了，陳鋒，你不知道這書對我來說有多重要。」趙小芸稀罕夠了，才抬起眼睛看陳鋒。「陳大哥，這書是多少錢？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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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這書沒花錢。」陳鋒目光幽深。

  「沒花錢？咋能沒花錢？現在淘兩本書可費勁了，你咋能……」趙小芸有些疑惑。

  就是前些天，她還去廢品收購站了呢，走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有搜到一本符合自己心意的書本。

  這才短短兩天的時間，陳大佬就弄到書本了？

  而且，這書本還……不要錢？

  「小芸你拿著，我有書。」陳鋒堅決。

  坐在床上的陳奶奶撲哧一聲就笑了，「小芸，你甭給他錢。這書確實沒花錢。這是我那傻大孫子自己的書，哪裡能用到錢呢？」

  趙小芸一聽就急了，「陳大哥，你的書我就更不能用了，我看了你的書，那你以後還學什麼？」

  她是想以後考上大學，可是她也不能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人家好心好意把書讓給自己看，她當成沒事人一樣，理所當然地接受人家的好，這樣的事情趙小芸做不出來。

  陳奶奶拉住趙小芸的手，「孩子，陳鋒有書看，他早就將書本複印成兩份了，他自己的書本給你了，他將複印的那幾本書留給自己看了。

  「啊!」趙小芸嘴巴張大，「陳大哥，還是我用那幾本複印的書吧……」

  複印的書本哪有原版好，現在的技術還不發達，複印得再怎麼好，書拿在手裡時間長了手指也黑乎乎的一大片。

  「不用，高中教材我已經看了好幾遍了，熟記於心了。現在只是查缺補漏。」

  趙小芸仍要拒絕，陳奶奶一錘定音，「小芸你就拿著吧，你是不知道我這個大孫子犟得很，認準一件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昨天晚上我都快睡著了，我還看他在那包書皮呢，包得還可認真可仔細了……我還想呢，我大孫子那麼糙的一個漢子包啥書皮，想不到啊……哈哈……」

  陳鋒被他奶奶說得有些侷促了，小聲地叫了一聲，「奶奶……」

  「好，我不說了……」陳奶奶捂著嘴樂，將腦袋移到趙小芸的耳邊輕聲說道:「我那大孫子啊，我就沒見過他對哪個小姑娘那麼上心……」

  趙小芸耳根有些泛紅，心裡有一股暖流在慢慢地流淌。

  陳鋒不吭聲，坐回了凳子上繼續看書。

  趙小芸有一些題目不會問了他，陳鋒解釋得很明白。

  另外一個床的大娘有些不屑，「現在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國家不恢復高考，這些書遲早要念到狗肚子裡去。即便現在還有個工農兵大學，那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決定權都在村幹部公社幹部手裡呢，輪得到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呢。有這個時間，你們兩個年輕的還不如托人找關係，去工廠里當個臨時工啥的，掙到兜里的錢，可比那沒用的學問重要得多了。」

  趙小芸抬眼神色淡然，「阿姨，有了知識人可以看見更廣闊的世界，這不是多掙幾個工分，多賺一點錢就能彌補的。」

  「還給我擺上譜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以後你們兩啊，沒有啥好日子過，念書都念傻了。」

  人家沒說啥，那個老大娘還不樂意了，撇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陳奶奶可不受這個氣，孫子念書怎麼了，她支持。

  有文化的人有見識，剛想開口和那個大娘掰扯掰扯，趙小芸卻拽住了她的袖子，「那樣的人，和她講太多的道理她也不會聽的，陳奶奶你放心，我和陳鋒以後會用實際行動堵住她的嘴。」

  陳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看向書本。

  兩人一直看書看到了晚上，趙小芸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陳奶奶都不知道這個小姑娘要做啥了，眼睛時不時地掃向趙小芸，心裡嘀咕著，「小丫頭是要陪床？這不是有自己的大孫子在這呢麼，再說小芸和自己孫子八字還沒一撇呢，留下來不合適吧……」

  趙小芸就像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奶奶，我和家裡人吵架了，今天不回家。我手裡也沒有介紹信，住不了招待所，今天我就在醫院將就一晚上。」

  這是她早就想好的理由，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將那個人的罪名做實，叫他以後不再隨便傷害別人。

  「哦，真是可憐的孩子。小芸你放心在醫院睡。一會我讓陳鋒在我的病床旁邊再搭一個床，你晚上就睡在我旁邊，奶奶不能讓你害怕。」陳奶奶很心疼。

  「好。謝謝奶奶。」趙小芸抿著唇，心裡真的有被陳奶奶感動到。

  病房的空間不大，住的人還多，陳鋒軟磨硬泡地從別的病房處搬過來一個床和陳奶奶的病床並排挨著。

  趙小芸晚上就躺在了這張床上。

  陳鋒則是躺在了陳奶奶右側一個空床上。

  晚上的病房並不安靜，時不時就能聽到有人咳嗽，還有人打呼嚕，更有甚者還有磨牙的。

  那磨牙聲在寂寥的夜晚聽著，可真有點瘮人啊。

  陳奶奶的睡眠是真好，在這樣亂七八糟的聲音裡面，她竟然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趙小芸聽到耳畔傳來均勻且平穩的呼吸聲，就知道陳奶奶已經睡著了。

  而不遠處的陳鋒呢，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趙小芸心裡不禁猜測，他這是睡著了啊還是沒有睡著啊。

  出於好奇，趙小芸用手臂撐住身子，探著腦袋，往陳鋒那個方向看去。

  屋子裡，早就有睡眠輕的人將病房裡的燈關掉了，整個屋子裡只有窗外皎潔的月光。

  「睡著了？」趙小芸看不太清，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下一秒，陳鋒那雙銳利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大眼瞪小眼。

  「啊!」趙小芸嚇了一跳，捂著嘴巴差點喊出來。

  完了，這樣偷看人家竟然被發現了!

  好丟人!

  陳鋒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小芸，你在……看我？」

  趙小芸明顯地感受到了幾顆大白牙明晃晃地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