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與花娘的談話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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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顏警惕地跑過去抓起自己的包袱，連忙打開裡面的東西看了看。

  還好還好，銀子還在。

  朱由隱瞞了身份。

  「你又是誰？」

  「關你屁事！」夕顏毫不客氣，完美繼承了暮陽的傳承。

  誰料朱由卻怒極反笑。

  「關我屁事。」

  「……」

  空氣一時有些凝固。

  朱由指了指她身邊的包袱，「你想逃……」婚字他沒說出來，立馬住了嘴。

  夕顏還想噴他句「關你屁事」，卻發現腳踝被石頭剮蹭到了，有些疼。

  她氣呼呼蹲下，扒開自己的鞋襪看了看傷口。

  白皙的腳踝被劃了長長的劃痕，有些浸出血珠。

  朱由皺了皺眉，在夕顏跟前蹲下，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那傷口的位置。

  突然，空氣中爆發出一陣大笑。

  專屬於孩子稚氣且發自內心開心的笑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受傷了。」

  夕顏臉色虎著，這人有毛病？

  朱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誰讓你嘴巴這麼壞？活該！」

  夕顏：「……」

  還不都是他害的！

  她蹭一下站起來，捏緊朝著朱由的鼻子就是一大拳。

  兩行鮮血順著朱由的鼻孔流下來。

  夕顏拖著一瘸一拐的身子離開。

  冷笑道：「關我屁事。」

  朱由懵了。

  她少年皇帝，雖然是個傀儡，卻從未被人這麼粗暴地對待過。

  氣得他想拽住那女人，砍了她的腦袋。

  卻被身後一股蠻橫的力道拽住。

  安九冷冷看著他。

  「聖上，和親時間到了，鬧夠了，就跟臣回去。」

  朱由被提著領子扔進了勤政殿穿衣服。

  一想到要和那個暴戾女成親，他就氣得牙關疼。

  夕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前腳離開，就被趕回來的暮陽提著領子同樣扔進了椒房殿。

  「公主，」暮陽恨鐵不成鋼，「您是大禹國的公主，如此意氣用事，若今日真的逃了婚，辰國發難，這個責任你我都擔待不起。」

  久別重逢，夕顏伸出去擁抱暮陽的手卻停在了空中。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暮陽跟前低下頭。

  「對，對不起。」

  「我不是想逃婚，我只是想，偷偷出去透個氣。」

  怕暮陽不信，她還趕忙舉起手發誓。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在辰國這兩日過得太過受氣，被憋壞了，想出去透透氣就會回來。

  她道：「我會回來的。」

  暮陽於心不忍。

  她攤開懷抱，「吶吶吶，想抱就過來吧。」

  她也是擔心在辰國這個地方，夕顏人生地不熟跑出去出了意外，才會沖她發火。

  夕顏衝過去，緊緊抱著暮陽。

  她不說話。

  暮陽卻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小丫頭身上很疲憊。

  她皺了皺眉，低頭便老見夕顏額角的傷口。

  她將人扯出來。

  「怎麼回事？」

  夕顏打著馬虎眼，「就方才開臉的嬤嬤手重了些，不礙事，我已經懲罰過她們了。」

  暮陽皺緊眉頭。

  她一時相對無言，安排好夕顏坐下化妝，梳妝打扮，她則關了門出去。

  卻在走道上遇見了花娘。

  倆人一個時間對上，難免有些氣氛微妙。

  還是花娘率先開口。

  她沖暮陽笑笑，「我有事給你說。」

  正好，暮陽也想打聽一下夕顏這幾日在皇宮的境遇，便跟著花娘去了御花園。

  彼時御花園百花凋零，顯得很蕭條。

  倆人就這麼走著，突然，花娘主動開口了。

  「你知道麼，南六前不久告訴我，說我的眉目里，大概有三分你的影子。」

  花娘嘴角有些自嘲，盯著暮陽的眉眼看。

  「其實看久了，確實會有三分。」

  暮陽道：「南六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沒有一個女孩子願意被當成別人的替代品。

  暮陽和銀墨心意相通後，知道銀墨當初救下花娘的原因，就是因為花娘眉目裡帶了三分她的影子。

  「不，很多時候，開玩笑說出來的話，才是真相。」

  「你不用安慰我，我花娘雖是風塵女子，卻不會下賤到插足你和主子之間的感情。」

  她聲音再度苦澀，「確實，我連插足的機會都沒有，是我自大了。」

  暮陽相對無言，。

  「上次在桃源，我是情急之下對你說了那樣冒犯的話，對不起。」

  她這些天一直在後悔，一直欠著暮陽一句對不起。

  現在說出來了，她反倒是輕鬆許多。

  暮陽理解，她道：「我沒放在心上。」

  在那種情況下，她都恨不得死的人是她。

  花娘盯著暮陽。

  「我有時候在想，主子那麼高傲的人，要怎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後來直到看見了你。」

  暮陽大氣，調皮，善良，是活在太陽里的人。

  她們這樣的人，註定這輩子都活在陰溝里，見不得光。

  「如果說這世上誰嫁給主子我都會心有芥蒂，但是，你除外。」

  像暮陽這樣的女孩子，她一個女人都心動。

  她道：「好好愛他，將他帶回光里。」

  「還有，我請求你，不要告訴主子，我對他懷有感情的事情。」

  「像我這樣的女人，喜歡他在旁人看來都是一件恥辱。」

  她轉身欲走。

  卻被暮陽叫住。

  暮陽神情嚴肅地看著花娘。

  「你找我來，只是為了自怨自艾，將自己貶低在塵埃里？」

  暮陽臉色黑得可怕。

  「喜歡，是每個女孩子的權利，我並不覺得深處黑暗裡的女孩子就沒有動心的權利。」

  「你銀墨也不會覺得恥辱，這世上的人如果知道多一個人善待他，任何人都會很開心的。」

  銀墨不會，暮陽也不會。

  「私心裡說，我確實不想讓銀墨靠近你。」

  「我只想告訴你，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暮陽一直覺得花娘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能在神機營活出一片天地的女人怎麼會是省油的燈，她只是一時間陷入了一個怪圈。

  她道：「夕顏在宮中，可是出了什麼事？」

  暮陽不信她額角的疤是無緣無故來的。

  花娘道：「主子有過吩咐，讓我們私下照看好夕顏。」

  「宮裡奴婢以上犯下，可夕顏每次都能自己處理解決。」

  暮陽動知道了，小丫頭氣呼呼離開，原來是受了委屈。

  花娘怕暮陽擔心，安慰道：

  「你不用擔心，她被你教的很好，吃不了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暮陽也只是比夕顏大了四五歲的一個姐姐。

  暮陽道：

  「那幾個不長眼的嬤嬤在哪？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