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清羽

  燈火通明的水燈，照亮了黑夜中的長街，這裡人群蔥蘢，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象，趙雲織披散著長發，背影在夜景中竟是如此美麗動人，這個時候趙雲織正站在街角處的水燈上，欣賞美麗的水燈。

  司馬烈忽然低聲一笑，打了個響指，水池裡的水燈便成了絢麗的煙花，一個個衝上天際，綻放開了無數光芒，趙雲織抬頭看去，只覺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但心情卻莫名的愉悅起來。

  這漫天的絢麗之景，便是他要給她的最大的浪漫，司馬烈抬頭看去，看到了趙雲織臉龐上那燦爛的微笑，自己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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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吧」司馬烈輕聲問道，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句話正好傳到了趙雲織耳朵里。

  趙雲織點了點頭，一下子拋開了所有的不愉快，只顧著看起漫天的煙花，趙雲織忽然發現煙火之間有一種別樣的情愫流淌。

  「趙雲織，走投無路的時候，記得多回頭看看爺，爺一直不要臉的犯賤等你。」司馬烈的聲音依舊平靜的說道，語氣正經，不似平常那樣的開玩笑。

  他這……算是表白嗎？

  趙雲織愣住了，她看著司馬烈，心裡的波瀾久久難以平息，這就像是一顆石頭落進了平靜的湖面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趙雲織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卻已經默許了司馬烈說的話。

  趙雲織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的眼睛，卻發現自己的眼裡有星辰大海，有這漫天絢麗之色，而他的眼裡一直都只有她的身影。

  趙雲織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慌亂：「司馬烈，若有來生……」

  趙雲織話還未說完，便被司馬烈打斷了，他笑著說道："你這餅都給我畫到下輩子了。」

  趙雲織蒼白無力的搖頭：「我不想傷害你，卻也只能告訴你一個事實，我的內心一直愛的是紀縕。」

  「爺又不是不知道，你愛你的，我喜歡我的，咱們互不干涉，就當爺有病，喜歡犯賤。」司馬烈依舊吊兒郎當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是眼神深處卻充滿了深情。

  趙雲織心底發澀，卻忽然感覺身體劇痛，她捂著胸口蹲下了身子，痛苦的反覆掙扎，猛然咳出了一口黑血，黑血染紅了衣裳，觸目驚心。

  「你竟中了這麼厲害的毒！」司馬烈驚訝的看著趙雲織的身體，他伸手摸了摸趙雲織的額頭，頓時皺緊了眉頭："你明天就跟我去水晶宮，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研製出來解藥。」

  趙雲織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只留下一個虛弱的軀殼，每一天她都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一滴的消逝。

  「司馬烈，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再麻煩你了，也不想再拖累你了，我發現我活著就是一個笑話和錯誤。"趙雲織艱難的抬起頭，她看著司馬烈，眼眸中儘是乞求。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還是你不相信我的實力？你記住了，我是司馬烈！沒有我研製不出來的東西！"司馬烈怒斥一聲，雙手抓住了趙雲織的肩膀，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他的雙眼中儘是憤怒，但他看著趙雲織的眼神，卻又帶著幾分憐惜。

  他連夜便背著她去了水晶宮。

  水晶宮這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因為這是一座極其奢華的建築物，是專門用來治療各種疾病和疑難雜症的，只有九瀛內部皇室之人才可以動用，旁人再有錢有勢也進不來這種地方。

  水晶宮整體通白，四周是由無數根巨大的白玉柱撐著，由琉璃燈點亮，照射的整個水晶宮金碧輝煌。

  這中間有一條素白潔淨的橋，橋下是潺潺的溪水，橋下便是一望無垠的綠草茵茵的水池，過了這道橋，便是水晶宮的內部，內部的布局與外部的風格截然不同，一個個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精緻至極。

  但是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司馬烈把她抱回了內部的水晶台上，周圍燈火通明，將這一幕映襯的越發顯眼。

  司馬烈一身白衣站在水晶台旁，他把趙雲織放在一張軟榻之上。

  有人應聲進來了，這人也不是別人。

  「她怎麼了？」是顧斯禮低沉的聲音，他較為擔憂的看著趙雲織，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從司馬烈的眼色中就知道趙雲織病的不輕。

  「身中劇毒，而且沒有解藥，需要我去慢慢調製，她只剩下二十幾天的命了，只能我先慢慢壓制她的毒性。」司馬烈說道，他的語氣中透露著濃重的哀愁。

  顧斯禮急的拳頭打在一旁的白玉牆上：「真是急人，眼前剛剛治好了清羽，若是清羽看到雲織成了這個樣子，一定著急的不得了。」

  司馬烈瞥了他一眼：「那就先別讓情兒……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清羽了，先別讓清羽來看雲織，她的臉還沒有恢復好，別一激動，臉再壞了。」

  "也只能這樣了。"顧斯禮點了點頭。

  「你多陪陪你的清羽，她剛剛恢復記憶，再剛換了她自己的臉，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重創，」司馬烈嘆了一口氣，隨後道："先別讓她操心趙雲織的事情，等她好幾天好了再說。」

  顧斯禮：「嗯。」

  隨後顧斯禮便沒再多叨擾司馬烈。

  選擇回去多陪清羽。

  ——

  夜晚很是寂靜，月光皎潔。

  單薄瘦弱的身影正立在白玉橋旁，打量著美麗的夜景，她就這麼站著，任憑風吹散她披散在肩頭的長髮。

  顧斯禮從不遠處看到她在安靜的站著，搖搖頭脫下了身上的外衣，裹在她的身上，隨後從她身後摟住了她，將她抱入懷中。

  "不是跟你說了晚上天涼，不要出來嗎。"顧斯禮輕聲說道，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痒痒的。

  清羽轉過頭來，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我想你了，就忍不住出來走走。"

  "傻丫頭，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顧斯禮颳了刮清羽的鼻子，寵溺的笑了。

  清羽撫摸自己的臉，喃喃的說道："我的臉和以前一模一樣嗎？我怕換的和之前有些差別。"

  "怎麼會呢，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你，司馬烈派了最好的醫師給你描繪的臉皮，又親自給你換了你以前的那張臉，現在恢復的特別好，再過幾天，你這張臉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了。"顧斯禮親昵的吻了吻清羽的額頭，溫柔的說道。

  清羽微微一笑：「真懊惱，明明是我的臉，卻還要再換回來一次。」

  顧斯禮很是貪戀她身上的味道，像個啄木鳥一樣啄了啄清羽的耳垂："放心，你受的委屈我會替你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提到這裡，清羽的眼眸忽然晦暗，她狠狠的說道：「我饒不了王鏡染，不需要你來收拾，我自己親自動手，她不僅僅害我。還害我的親妹妹。」

  顧斯禮笑了笑，他忘了，他的清羽也是一個狠茬子，跟趙雲織脾性一樣，睚眥必報。

  「無論何時，夫君給你撐腰，儘管去報仇。」顧斯禮說道。

  "好，等我傷勢恢復好了，就去找王鏡染算帳。"清羽咬牙切齒的說道。

  "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們聯手。把王鏡染給滅掉，給你和你妹妹報仇。"顧斯禮笑道。

  「不，還得為我的孩子報仇。」清羽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我之前被王鏡染害的時候，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寶寶呢。」

  「我們還年輕，報完仇之後有的是時間生孩子。」顧斯禮捏了捏清羽的臉蛋，隨後他又把臉貼到清羽平坦的小腹處。溫柔的說道："以後我們多生，把我們失去的這些年補回來，」

  顧斯禮把臉埋在了清羽的脖頸里，嗅著淡雅的芬芳，他們錯過太多年了。

  清羽：「我想趕緊見到雲織！想趕緊見到母后，讓她趕緊廢了王鏡染的公主位置，我要親手殺了王鏡染，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顧斯禮笑道。

  清羽氣勢洶洶，恨不得馬上掐死王鏡染。

  「雲織現在就在水晶宮裡，怕你擔心，剛才沒有告訴你，她現在身中劇毒，司馬烈在努力救她。」顧斯禮也是緩慢說的，怕她著急。

  清羽卻著急了，她按捺不住性子，就想要衝向白玉橋，卻被顧斯禮一把拉住了。

  清羽："你拉著我幹嘛，快放開。"

  「雲織現在情況不是很樂觀，你去了也幫不上忙，我們相信司馬烈，司馬烈一定能夠救她的好嗎？」顧斯禮勸說著，他也怕清羽一個衝動去了水晶宮，會刺激到她自己的臉和身體。

  顧斯禮勸了半天，清羽才有了鬆動，她不再掙扎了，她只是擔憂著："我擔心她，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我的母后為了找妹妹，付出了多少心思我不是不知道，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和母后不都是空歡喜一場嗎？」

  「你放心，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就像你一樣，兜兜轉轉還是會回到我身邊還是被人救活了不是嗎。」顧斯禮溫柔的勸解。

  清羽這才安靜了下來，她抬頭看著夜空，眼眸中滿是惆悵，她喃喃自語："但願如此吧，希望老天爺保佑我妹妹。"

  「保佑你妹妹之前，先保證你自己的身體。」顧斯禮嚴肅的盯著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的身體出一點異樣。

  他真的不能接受失去她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