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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自生自滅和自由自在

2024-06-05 05:37:54 作者: 白馬出涼州

  「一萬隻是我們初步定的價格,你嫌高我們還可以商量嘛!」

  焦局長趕緊笑道,似乎怕剛剛動心的父親再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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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你覺得能上繳多少承包費?說出來我們商量嘛!」何書記也笑道。

  「最多五千...」父親說道。

  「啥?五千?太少了吧?那麼大的食堂,租給社會上的人,起碼也能租一萬!」趙日炎叫道。

  「問題政策上不能租給社會上的人吧?」

  「額...」趙日炎語塞。

  父親又冷笑:「我一年雜七雜八的工資差不多五六千,再上繳五千的承包費,下來里外里就能賺一萬塊,已經夠行了吧?」

  「你這帳算得比馬股長還精...不過,再咋算,五千也太少了,起碼得...八千!」趙日炎開始討價還價。

  「最多六千,多一分也不包!」

  父親堅決地說道。

  「不行,少了八千堅決不行!「趙日炎也是「寸土不讓」。

  「算了,承包費的事情,我們完了上會再慢慢討論研究,只要天健同意承包,一切都好說!」

  焦局長笑道。

  顯然,他已經答應了父親六千的條件。

  「好,那就先這樣吧...都半晚夕(大半夜)了,我們趕緊回吧!」

  何書記說道。

  套屋裡就響起了凳子搬動的聲音。

  東子和狗蛋趕緊閃身躲進了外屋的布簾後面,屏聲靜氣。

  「等一下,我還有件事要說!」趙日炎卻叫道。

  「還有啥事?」

  母親打開了套屋門,大家就都來到了外屋。

  「說完了公事,我就說點私事。」趙日炎沉下臉說道。

  「私事?啥私事?」

  父親和母親面面相覷。

  「哼!王大師,你家的王謙己,今天中午打了我家的友德和馬股長家的馬成剛,鼻血都流了半缸子,你不會是不知道吧?」趙日炎冷哼道。

  「誰?王謙己...你說的是王東己吧?王謙己咋可能打人呢?」父親愕然。

  「我們家王謙己老實得很...再說了,他從小就瘦弱,一個人咋可能打得過你們家的友德和馬股長家的剛子嘛?」母親也是不信。

  「就是你們家的王謙己!他和友德剛子是同班同學,平常就仗著自己是班長,在學校里欺負我們家友德,今天中午和一個叫聶大民的,合起來在放學路上打了我們家友德!」

  趙日炎恨恨的說道:「友德和剛子的鼻血都流著止不住,我們去縣醫院找了大夫才止住,你看看單子就知道了!」

  說著,趙日炎就從兜里掏出那張檢查報告單,拍到了父親手裡。

  「額...我又不識字,你給我看個啥嘛!」

  父親陰著臉,把單子遞給了趙日炎。

  「你啥意思?連醫藥費都不打算賠嗎?你們要是不賠錢,我明天就去派出所報警,把你們家王謙己抓起來!」趙日炎氣得大聲叫嚷。

  「這...王謙己呢?」

  父親的臉色黑了下來,轉頭看向布簾後面。

  狗蛋早嚇得三魂沒了七魄,躲在最裡面的床邊不敢出來。

  父親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

  東子那麼強壯都經常被父親打得鼻青臉腫,何況自己?

  就在狗蛋驚恐的時候,卻見哥哥東子一甩帘子,走了出去說道:「別說了,趙友德和馬成剛是我打的,要報警就趕緊報去,我去蹲局子就是了!」

  「啥?」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到底咋回事?」父親黑著臉問東子。

  「今天中午我去四中接王謙己,看到趙友德和馬成剛帶了幾個街溜子,在校門口劫住了王謙己,把他按在地下打...」

  東子懶洋洋的說道:「我過去就輕輕踢了馬成剛一腳,款款(輕輕)打了趙友德一拳,沒想到他們不經打,鼻血就下來了...」

  「你...」

  父親看著東子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得抬手就一巴掌抽去。

  東子卻靈活的一閃,躲開了父親的巴掌。

  「四爺,你這做啥呢?」

  王福恭一把拉住了父親,拉下臉對父親說道:「東子都門頭高的漢子了,你咋還伸手就打呢?你就不怕他還手?」

  「他敢?」

  父親狠狠地瞪著東子。

  東子卻梗著脖子轉頭看向別處,不理會父親。

  「天健,這我可得說你了,娃娃們都這麼大了,你教育可得講方式方法呢!」

  何書記也皺起了眉頭說道:「更何況,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有弄明白,你咋就先打東子呢?」

  「我們廚師的娃子,打了股長的娃子,肯定是沒理,還說啥來龍去脈呢?」

  父親黑著臉,忽然喝道:「王謙己,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狗蛋一聽父親真的怒了,趕緊低頭從帘子後面走出來。

  「你咋也跟著東子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學著打捶?你不知道他們都是股長的娃子嗎?他們也是你能打的嗎?」

  父親厲聲喝道。

  「我...」

  狗蛋剛想分辨,抬頭看到父親黑煞神一樣的眼神,頓時嚇得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王大師,你幹啥呢?把狗蛋都嚇壞了!」

  左工一把拉過了狗蛋,護在懷裡說道:「狗蛋八九歲就到了水利局,我們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啥樣的娃娃,誰不知道?」

  「是啊,你們家的東子雖然調皮些,可狗蛋卻是知文達禮,品行端正的好娃娃,咋可能主動和人家打架?」

  王福恭也說道:「就算東子打人不對,可也是看到狗蛋被人按在地下打才動手的,要是看著弟弟被打都不管,還算啥哥哥?」

  左工和王福恭,都和狗蛋一家認識十幾年,相互比較了解,也都叫著東子狗蛋的小名。

  「沒錯,這事不能怪他們兄弟倆...」

  「尤其王謙己,學習那麼好,還這麼聽話,你咋捨得罵他呢?」

  焦局長和何書記也說道。

  其實,誰都清楚趙友德和馬成剛的品行,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肯定是趙友德和馬成剛欺負狗蛋,才被東子打了...

  「你們啥意思嘛?我兒子鼻血被打出了半缸子,你們咋都向著王大師的兩個娃子說話呢?」趙日炎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

  眾人無語。

  何書記打著哈哈兄弟:「趙股長,你也不了再著氣了,娃娃們打打鬧鬧的很正常嘛,你上綱上線的,可就不大氣了!」

  「是啊,娃娃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嘛,大人一摻和就不好了!」焦局長也笑道。

  「這...」

  趙日炎聽了何書記焦局長的話,臉色反倒有些掛不住了。

  娃娃們打架,大人跟著鬧的確是有失身份...

  可這事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趙日炎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又說道:「照你們這麼說,我家友德和馬股長家的剛子,這頓打就白挨了?鼻血白流了?」

  「不嫌丟人你就報警去嘛,又沒有人攔著你...」

  王福恭來了氣,不客氣的說道:「四爺馬上就要承包食堂,水利局裡以後也管不著他了,焦局長和何書記能有啥辦法?」

  「這...」

  趙日炎目瞪口呆。

  他發現,王福恭說得一點都不錯。

  王天健要是承包了食堂,自負盈虧,自然就是自主經營,不再受水利局的管轄...起碼小事上不用再看局裡領導的臉色。

  狗蛋一家這才意識到,父親如果承包了食堂,他們一家雖然自生自滅,卻也自由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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