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好像沒那麼怕了

  見黎可可已經出了門，南希將要抬腳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擺在茶几上的保溫杯，顯然是有些猶豫了。

  傅堯寒讓她務必要黎可可把湯喝了，說若是黎可可拍戲瘦了，也得讓她憂思瘦幾斤。這叫什麼事，她夾在傅堯寒和黎可可兩人之間，真令人煩躁。

  南希還是拿起了保溫杯，往門口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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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影棚的路上，南希還是說服黎可可將那一碗湯喝完了。

  黎可可上午的台詞戲份比較少，但每個時間段卻都排了錄製，所以錄完一場，只能坐在一旁不遠處等著錄下一場。

  錄完上午的戲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鐘了。

  劇組租了一旁的酒店，黎可可有專門的房間。在黎可可去樓上洗澡的時間裡，南希先去了餐廳，給黎可可拿午餐。

  她先拿了兩份牛排擺在餐桌上，隨後便去甜品區拿糕點了。

  「希姐，你也喜歡吃草莓呀？」劇組的員工與南希也比較熟，見了面都會打聲招呼。

  「不是我，是可可喜歡吃。」南希選了一盤草莓，放下了夾子。「我先走了，待會兒可可來了。」

  「好的。」

  南希拿著盤子往選定的靠窗餐桌方向走。

  雖然隔得遠，但她還是一眼看到了坐在餐位上的男人。那男人正拿著刀叉，有條不紊地切牛排。

  看到莫西故的第一眼，南希便加快了腳步，徑直走了過去。

  她將瓷盤擺在餐桌上，瓷盤與玻璃桌相撞，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但那道聲音並沒有影響切牛排的男人，莫西故反而更加從容淡定了。

  「莫先生，是不是坐錯位置了？」南希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半斜著身子，以打趣的口吻說道。

  將牛排切成細塊，莫西故停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了眼南希。他笑：「許久不見，南小姐出落得愈發妖嬈了。男人要是見了，估計魂兒都沒了。」

  莫西故這個人很會逗女孩子開心，但接觸過他的人才知道，這廝跟社會上的混混沒什麼區別。

  且莫西故常年跟道上的人打交道，傅老爺子都管不住他，圈裡的人見了他，都會儘量避開一些。

  南希也不例外。

  「莫先生真會說笑。」南希坐在他對面，也是從容地坐了下來，她說，「可可就要過來了，可可單純得很，莫少你別嚇著她。」

  南希話音剛落，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便抬起頭放長視線，朝餐廳入口的放下搖了搖手，「可可。」

  聞言，南希也轉過身去看。入眼，就是從餐廳門口走進來的黎可可。

  正在她糾結黎可可什麼時候與莫西故認識的時候，黎可可便已經走了過來。南希下意識往靠窗的方向挪了一步，給黎可可挪了個位置。

  旋即，黎可可也坐了下來，她的正對面就是莫西故。

  男人將切好的牛排遞到她面前擺著，隨後又將他手邊裝滿草莓的瓷盤也遞了過來，他還拿了一杯牛奶，一併擺在黎可可手邊。「來這裡錄音也不跟我說一聲，南希是大小姐，她哪會照顧人？」

  「莫西故……」

  「你沒事做的話去把我的保溫杯洗了，倒一杯熱水，等會兒我吃了飯後喝。」黎可可打斷了南希的話，女人拿著叉子，低頭吃著莫西故已經切好的牛排。

  「好，那我先去你的房間了。」

  黎可可點了點頭，也沒看莫西故一眼，只是低頭吃東西。

  南希的視線一直落在莫西故身上，望著男人身影消失在餐廳里，她才木訥地收回視線，而後呆呆地看著身旁的黎可可。

  她張了張嘴，「可可，你什麼時候和莫西故在一塊兒了？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他被老爺子寵慣了，張揚跋扈得很。而且他還從錦城別墅把你綁走……」

  「我自己倒霉撞上的。」黎可可吃了一塊牛排，細細嚼了一會兒。

  可不是倒霉嗎？

  去年在路上幫助警察將這個逃跑的刑犯絆了一跤，現在他找上門來，都是她自作自受。

  南希皺了皺眉頭，她靠近黎可可，輕聲說道：「可可，莫西故在圈內風評不好。雖然我跟他不是很熟，但那廝就是一變態，傷天害理的事情幹了不少，你還是不要接近他……」

  「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些有錢的人誰都做過，不止他一個。」女人拿著叉子的手，緩緩收緊了些，她呢喃自語，「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去接近這些有錢人。」

  每一次，都是他們將她扯了進去，將她這個無權無勢好欺負的人拉到地獄。她從來，就沒有過選擇的權利，更沒有過說「不」的能力。

  黎可可後半句話聲音太小，南希沒有聽清。

  南希看著桌上切好的牛排，盛滿的草莓，以及一杯牛奶。「莫西故這般接近你，與你獻殷勤，為了什麼？」

  黎可可吃了兩塊牛排便吃不下了。

  她放下叉子，拿起裝有牛奶的高腳杯，喝了一口。「你也說了，他是個變態。變態的心思我也猜不到，他想做什麼為了什麼我都不管，隨他。」

  她從莫西故別墅回來後，那廝便經常找她。與南希說的一樣，他獻殷勤。

  黎可可不在乎他是否獻殷勤，只要他不礙著她，隨便他做什麼。

  「可是萬一被傅堯寒知道……」

  「那就是莫西故的事。」黎可可放下杯子，偏頭看向南希，「被傅先生知道，打起來也是他們兩，與我無關。」

  看著她平靜如水的眼眸，南希：「可可，你不怕傅堯寒生氣啊？」

  窗外下起了雪，雪花不大，落在枯樹樹枝上，顯得更外的白淨。

  雪本來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白的東西，與雪比起來，黎可可就顯得骯髒多了。她現在不喜歡看雪，也很不喜歡玩雪了。雪花觸碰到她身上，她都覺得膈應。

  女人將視線從窗外的白雪上收回來，她說：「以前很怕，傅先生一生氣，我的日子就不好過，我母親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不過現在，好像沒那麼怕了。」

  黎可可抬眸，對上南希的眸子，她輕輕地笑了，「我母親多年前墜樓成了植物人，命大才沒有死。現在我有時候覺得，與其只有呼吸，保留著生命跡象一動不動躺在醫院，還不如那年去世。沒病沒痛，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