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章 將功贖罪

  婁知縣佝僂著身子起身，不忘為沈彪求情，「秦大人，你有所不知，這沈彪原本是我們縣裡的屠夫，專門賣豬肉的，後來災荒來了，糧食都沒有，哪還有什麼豬肉？他就帶著一些人去了那周圍幾個縣的深山老林裡頭打獵，十天半個月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在那巷口支起一口大鍋，煮些肉沫分給鄉親們吃，他，他這是餓捉急了，才會冒險過來偷糧食的，大人吶，你就饒他這一遭吧，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饒了他這一遭行嗎？」

  小糰子掙開娘的懷裡，呲溜的跑到爹的身邊，上下打量著那沈彪，小小人兒，嚴厲的問道：「你這是第幾次作案了？」

  秦君澤眉毛一挑，低頭看了兒子一眼。

  李壽桃忙也過去，剛想把兒子抱走，卻見秦君澤衝著她笑了笑，沒事，讓他在這。

  李壽桃便依著他們去了，自己個陪在了婆婆身邊。

  「沈彪，本官問你，你這是第幾次作案？「秦君澤順著兒子的話問。

  「哼！什麼第幾次，我們這天高皇帝遠的，除了之前那什麼三皇子來過之外，也就只有你這一位達官貴人了！」沈彪頗是不服，呸的吐了口濃痰。」

  「沈彪，你好好回大人的話！」婁知縣趕忙找補，「大人別生氣，他就是這副德行，其實心是好的。」

  

  小糰子道：「爹爹，他是第一次犯糊塗！」

  秦君澤摸著兒子的頭，「那依你說，該怎麼處置他？」

  婁知縣立刻就要說話，這生殺大權，怎麼能讓一個小兒信口雌黃呢。

  小糰子卻是機靈的很，「爹爹，我再問他幾個問題行嗎？」

  秦君澤點頭，「你問吧。」

  小糰子便一本正經的道：「我且問你，你身上的血是哪裡來的？」

  沈彪懶得搭理他，但想到跟隨自己的那十幾個弟兄，還是老老實實的答了，「這是豺狼血。」

  小糰子便不問了，又抬頭看著他爹，「爹，我覺得他不算壞。」

  秦君澤知曉兒子的心思，只是他還過於小了點兒，不太懂得怎麼收買人心，於是便笑了笑，「你先去娘那吧。」

  小糰子哦了聲，便跑到娘那邊去了，剛站穩就被祖母摟在懷裡，兒啊，肉啊的叫喚。

  秦君澤看向那沈彪，「你雖然有苦衷，但的確是衝撞了本官，情理可容，但法理難逃，本官就罰你們自今日起，充當本官的護衛，一路護送本官至嶺南上任！沈彪，你可有疑義？」

  沈彪愣了下，試著問道：「大人的意思是，要我跟著你？」

  秦君澤卻是冷笑，「我是要你將功贖罪！」

  沈彪糊裡糊塗的，又問，「那我能帶著妻兒嗎？弟兄們能帶著妻兒嗎？」

  他雖然是一介屠夫，沒上過幾天學，但卻是聽懂了，這位秦大人要是他跟著他一塊去嶺南的意思，既然要去嶺南，那只怕是再想回來就難了，於是才有此一問，他家中父母俱已餓死，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了，要是此番去了，最掛念的便是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