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接你了

2024-06-05 02:08:19 作者: 落雲

  「不可能!」正德帝斷然否定,「羽族居心叵測,就是他們,他們是惡人!」

  霓雲看他如此心虛的模樣,就知道當年的事正德帝根本就沒有細查。

  疫病之事,他貴為大夏皇子,想要查清楚也並非難事。

  可是他卻一口咬定就是羽族人所為。

  

  不是他昏庸,而是他需要羽族人背這口黑鍋。

  那時候,南疆瘟疫四起,民間流言霏霏,眾人都以為是羽族人所為,對羽族恨之入骨。

  此時,正德帝平了羽族,順理成章,受眾人擁護愛戴。

  他當然不會費心去查,這事情背後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霓雲冷哼一聲,「皇上這些年都不肯提雲妃娘娘,是心裡有鬼吧?」

  「沒有!」正德帝身體緊繃,不停搖頭,「就是羽族,羽族人心思歹毒……」

  看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霓雲不介意告訴他真相,「疫病是索羅國攝政王祝驥所為,他為了轉移焦點,才誣陷羽族的。」

  「不可能,怎麼會?」正德帝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如何也不肯相信。

  霓雲卻道:「皇上去邊疆查一查,事情很容易就見分曉了。我又何必騙皇上呢?」

  「不可能,不可能……」正德帝嘴裡嘟噥著,說著說著,他聲音一陣哽咽,悽然道:「曦兒……」

  他的聲音極小,但霓雲還是聽到了這兩個字。

  這想必是他對羽曦的愛稱,正德帝對羽曦還是有情誼的。

  有情誼,就會有愧疚,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呢?

  霓雲希望這點愧疚,能讓他對凌楚琰網開一面。

  正德帝愣在原地良久,眼中由最初的暴戾,變成了愧疚,還有對羽曦的思念。

  他沉沉吸了口氣,聲音略顯沙啞,「你想說什麼?」

  「求皇上把百幽草給阿琰。」

  想起仍舊臥於病榻的凌楚琰,霓雲眼底泛起一絲酸澀,「他的時間不多了……」

  正德帝聽到這句話,心裡也咯噔一下,驀地抬起眼眸,有些話就在嘴邊。

  可是最終,他又咽了回去,沉聲道:「拿兵器庫換百幽草!」

  果然不死心!

  霓雲以為真相能讓正德帝心軟些,但顯然他高估了一個皇帝的野心。

  「不可理喻!」霓雲驀地抽出衣袖中的匕首,扼住了正德帝的喉嚨,「百幽草給我!」

  既然軟得不行,那只能來硬的了。

  正德帝沒想到霓雲竟然敢挾持皇上,心驚之餘,揚聲道:「護駕!護駕!」

  「我看誰敢上前!」霓雲扣在正德帝喉嚨上的匕首又緊了些,冷冷睥睨著一眾護衛,「百幽草拿來。」

  「就算拿到,你也出不了甘泉山。」太監慌了神,尖叫道:「快把皇上還回來。」

  「出不出的去是我的本事。」霓雲餘光瞥了眼正德帝,「大不了讓他陪我一起死了也罷。」

  「大膽!你這逆賊,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唔……」

  太監話未說完,忽而一隻白羽箭射穿了他的喉嚨。

  太監不可置信地望向箭射來的地方,頓時瞳孔放大,「祁、祁王……」

  話未說完,太監仰頭倒了下去。

  眾人尋聲望去,迴廊盡頭,正有一高大的身影,健步而來。

  他身上帶著駭人的威壓,每一步都讓人呼吸停滯。

  「阿琰?」霓雲驚喜道。

  凌楚琰凌空而起,瞬間打了霓雲身邊,握住她的小手,「雲兒,我來接你了。」

  霓雲酸了眼眶。

  眼前的人呼吸平穩,步伐穩健,他的聲音醇厚而充滿磁性,她的阿琰回來了!

  「阿琰,你好了?」

  「我……」凌楚琰眸光晃了晃,輕笑道:「我好了!」

  三個字讓霓雲的眼淚如何也忍不住了。

  她來不及細想凌楚琰是怎麼好的,反正,只要他健健康康出現在自己面前,仿佛一切都有了希望。

  「傻丫頭!」凌楚琰指腹輕掃過她的臉頰,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再哭,我要心疼了。」

  霓雲破涕為笑,嘟噥著嘴道:「油嘴滑舌。」

  「老四,回來了?」正德帝沉著一張臉,目光涼涼。

  凌楚琰朝他頷首,卻在也沒叫一句父皇。

  「我要帶雲兒走!」凌楚琰只淡淡說了一句,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

  正德帝知道他這個兒子已經與自己一絲情分也無了,他眼中那點慈愛之色湮滅,轉而只有帝王的威嚴,「把武器庫交出來,或可饒恕你夫妻一命。」

  「好。」凌楚琰對霓雲使了個眼色,「此時,非同小可,我們坐下來談。」

  霓雲沖凌楚琰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戾氣。

  她知道凌楚琰不可能把武器庫交給正德帝的,霓雲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正德帝並不了解他這個兒子,他以為凌楚琰仍舊還是當初那個對他敬畏有加的祁王。

  正德帝擺了擺手示意羽林衛退下,眾人散盡。

  凌楚琰驀地抽出佩劍,抵在正德帝脖頸上,「父皇,對我母妃真的不覺得內疚嗎?」

  「你、放肆!」正德帝不可置信地盯著凌楚琰,「你可知殺父弒君之罪,會讓你永不的翻身?」

  「你以為殺了朕,就能順利做上皇位嗎?」正德帝鄙夷地笑出了聲,「就以祁王府的惡名,加之今日行刺朕之罪行,天下人服嗎?朝臣會服你嗎?」

  「我從未想過那個位置。」凌楚琰輕揚嘴角,笑得有些苦澀。

  他是為自己悲哀,也為正德帝悲哀。

  父子兩人走到這一步,正德帝依舊不明白他的心思。

  正德帝見他漫不經心的模樣,也愣住了。

  凌楚琰這些年不顧自身性命,東征西討,難道不是覬覦過那個位置?

  這怎麼可能?

  正德帝詫異地望著他。

  凌楚琰卻不與他對視,沉聲道:「你,對母妃和羽族,可有一絲懺悔?」

  「沒有!」正德帝梗著脖子,滿面怒容,「羽曦和羽族心存不軌,朕沒錯,朕沒錯!」

  嘩啦——

  正德帝話沒說完,眼前一道銀光乍現。

  凌厲的劍鋒朝他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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