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她
2024-06-05 02:04:38
作者: 落雲
霓雲側身閃避,雪狼一爪子堪堪抓在霓雲鎖骨處。
「又是雪狼!」路遙抽出佩劍對抗,可是狼群越來越多。
而且三人正靠在溶洞山壁邊,退無可退。
這些雪狼似乎訓練有素,圍著三人,只威脅,卻不進攻。
凌楚琰也聽到了上層的動靜,衝出洞穴,佩劍朝狼王刺去。
奇怪的是,狼王只躲避,並不進攻凌楚琰。
「阿琰,狼王身後有人!」霓雲揚聲喚道。
凌楚琰凌空而起,直逼溶洞深處的黑影。
那黑影見著凌楚琰,拔腿就跑,並吹了口哨,狼群即刻撤退,掩護黑影離開。
霓雲雙眸一眯,揚聲道:「路羽!王爺來了,你還要跑嗎?」
「哥?」
「路羽哥?」
遠黛和路遙皆驚。
但霓雲很確定,此人輕功如此之好,又對凌楚琰甚是尊敬,除了路羽,還會有誰?
「茅屋主人就是路羽!給王爺送酒菜的也是路羽!」霓雲沉聲道:「你若今天跑了,我們定然一直留在這兒,直到尋回你!還有遠黛,不遠千里來找你,你躲起來,對得起他嗎?」
黑影身形一顫,動作遲鈍了些。
凌楚琰立刻逃脫狼群,抓住路羽。
凌楚琰在看到路羽面容時,也不由得一個愣怔,「路羽!」
「王爺!」路羽躬身拜下,澀然道:「求王爺給屬下一點尊嚴。」
凌楚琰眼光晦暗不明,默了片刻,「路遙你幫遠黛療傷,雲兒,過來。」
「路羽哥……」
「不是路羽!」凌楚琰沉聲打斷了遠黛,「雲兒認錯人了。」
霓雲走到路羽近前,才知道凌楚琰為什麼要說這個謊。
此時的路羽哪裡像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男子,他滿頭白髮,甚至眉毛、鬍鬚都是白的,臉上全是皺紋,目光略顯呆滯。
這樣的他定然不希望遠黛看到吧?
回了茅屋,霓雲替他診了病,「是寒毒,寒毒入體,若不及時解毒,會導致身體機能老化,容貌上自然顯得老態龍鍾。」
「可能解毒?」凌楚琰道。
「能,只是……」霓雲默了默。
霓雲身負靈力,解毒根本不算事,難在容貌不可逆轉。
一旦身體肌膚老化,任你什麼妙手回春,也不可改變。
凌楚琰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就是你躲著我們的原因?」
「屬下……」路羽一時啞然。
許是在溶洞裡待得太久,無人對話,他連說話都有些吐詞不清了,「屬下、沒完成、王爺交代的事,罪、罪該萬死。」
當時在臨水城時,凌楚琰曾經多次提醒他,要提防祝驥和索羅國人。但終究是他輕敵了,才導致毒酒入營,毀了整個鎮北軍。
路羽自覺無顏面對遠黛,更無顏面對祁王。
凌楚琰抬手,示意他起身,「狼群是你訓練的吧?」
路羽跟凌楚琰從漠北一路拼殺過來的,會些訓狼技能,不足為奇。
霓雲接著問:「那你又為何放狼群,阻止我們去溶洞底下?」
「屬下……」路羽哽咽不語。
霓雲想到了一種可能,「是不是鎮北軍就在地下?他們已經……」
「沒有!」路羽立刻搖頭,「他們還活著,只是被噬心蠱控制了,屬下是擔心王爺看了震怒傷心。」
「糊塗!」凌楚琰一拍桌子,「我本就是來救你和鎮北軍的,不管他們如何,都是本王的部下!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路羽抬眼,透過凌亂的頭髮看了眼凌楚琰篤定的面容,便不敢再隱瞞,回稟道:「王爺當時離開營帳後,我去營中阻止鎮北軍喝酒,那時候鎮北軍已經飲下了毒酒,我為了弄清狀況,也只好佯裝醉倒,混在鎮北軍中。
後來,祝驥悄悄把鎮北軍轉移到了雪山之下,此處無人敢靠近,所以一直就只有祝驥和他的心腹知道鎮北軍的下落。
而我經過一番探查才知道,祝驥在酒中下的是噬心蠱的蟲卵。」
「怪不得鎮北軍中無人察覺異樣。」霓雲感慨道:「蟲卵本身透明且小,又無毒性,很難被察覺的,祝驥此人做事頗為小心吶。」
「對,鎮北軍起初被帶到雪地來的時候,有些人尚且是清醒的,後來蟲卵在心口孵化,漸漸就控制了他們。」路羽接著道:「這些蠱是祝驥按紀樂瑤的法子下的,所以蠱蟲聽命於祝驥,鎮北軍也聽命於祝驥。」
「祝驥不是想滅了鎮北軍,而是想為他所用?」霓雲眼皮一跳,「這樣王爺豈不是更危險?」
祝驥有朝一日操控鎮北軍去攻打大夏,那么正德帝一定會以為是凌楚琰授意的,畢竟鎮北軍是跟著凌楚琰從漠北打到南疆的,兩者之間本就關係密切。
再有大夏朝中心懷不軌的人作祟,祁王府必將徹底失去正德帝的信任,而祝驥則會得到忠心不二的鎮北軍鐵騎。
「必須解蠱!」霓雲掏出剩下十顆七星草,這么小的藥量,如何夠鎮北軍上萬人解蠱呢?
「不如這樣,王妃先教我解蠱之法,我留下來先解一部分人的蠱,等王爺王妃找到更多解藥,再來尋我們。」路羽道。
「你不跟我們走?」凌楚琰凝眉。
「這不行!你體內有寒毒,呆在雪地只會加快你身體機能老化,必須走!」霓雲立刻阻止了他,「況且,你不管遠黛了麼?」
路羽抬起眼皮,雙眼滿是無望。
他沒想到遠黛會來找他,事到如今,他倒寧願遠黛憎惡他。
「遠黛姑娘才貌雙全,路羽一個下等人,哪裡配得上?」路羽恭恭敬敬朝兩人磕了個頭,「煩請王爺王妃告訴遠黛姑娘,路羽已死,願遠黛姑娘早日尋得良配。」
「起來!」凌楚琰冷聲斥道。
他從未把路羽路遙兩兄弟當過什麼下人,他氣他如此妄自菲薄。
霓雲扶路羽起身,「你當遠黛是什麼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是啊,你當我是什麼人呢?」遠黛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抱手看著眼前委靡不振的路羽,「我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是嗎?宣王如此,你路羽亦是如此,亦或是你路羽看過我狼狽的樣子,嫌我髒了?」
這話說的霓雲都不由得揪心。
那段過往是遠黛最不願意提及的事,現在她將舊傷疤重新揭開,得需要多大勇氣啊?
霓雲和凌楚琰使了個眼色,兩人先行離去了。
遠黛吸了吸鼻子,緩緩踱步到路羽身邊,再問:「你是嫌我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