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有話好好說

  皇帝給蕭御賜婚的消息，很快就傳揚開來。

  不到三天功夫，就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遠在江南青州府的喬家，也收到專人送來的信箋。

  得知蕭御和喬惜言要在京都完婚，舉辦一場簡單的婚宴，老夫人立即將大房那幾個人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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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問了問眾人的意見。

  「我就知道蕭御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四小姐眼光真不錯！」

  於姝慧一邊替老夫人沏茶一邊示意大丫鬟鶯歌讀信。

  鶯歌字正腔圓，跟著喬府聘請的私塾先生學過寫字和認字。

  等鶯歌讀完信，喬羽柔敬佩地笑道：「蕭公子也算是有心了！能拿出這麼敬重的態度。」

  這封信件，雖然是喬惜言寫好了，派人寄送來的。

  但蕭御做的，比她更周到，更體面。

  足足有三百抬聘禮，製作精美的婚書，還有三媒六聘的流程。

  一個都不落。

  蕭御也寫了一封信箋給老夫人，邀請喬府一家人去京都參加婚宴。

  作為女方的家人，送自己的嫡女出嫁。

  喬雨琬翻了翻簇新的婚書，發現婚書上的字都是蕭御一個個寫的。

  書法風格昂然遒勁，秀艷雍容。

  字跡十分清晰，拿出去都可以當成藝術品賣掉。

  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喬羽柔探頭掃了一眼，讚嘆道：「不愧是萬里挑一的狀元郎。」

  眾人喜聞樂見，圍繞著蕭御這個話題聊了一會兒。

  於姝慧仔細盯著老夫人，見她微微露出疲色，便勸道：「先睡吧！我明日去港口那邊訂一艘商船，一起去京都參加婚宴，怎麼樣？」

  老夫人扶著兩個大丫鬟的手臂，笑容慈祥。

  「姝慧，我沒事的！前些日子惜言給我煉製了一味養元丹，每日和水服用，現在呀，都能自己逛花園，逛上一個時辰了！」

  於姝慧嘖嘖稱奇，笑道：「惜言學的醫術，確實讓人很意外，據說連藥王谷的那些神醫，都比不上她呢！」

  燕舞嘴快，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當初逍遙王和越扶洙來青州做客，逗留了幾日，就是看中四小姐的醫術，她是難得的天才！」

  眾人歡聲笑語，一掃前世的壓抑絕望，整個家庭的氣氛都變好了。

  次日。

  於姝慧召集了喬家旗下的產業掌柜，跟他們商量一番。

  花了重金，雇了一艘相當豪華舒適的巨大商船。

  喬雨琬和喬羽柔撐著傘，沿著港口旁邊的街道，慢悠悠地溜達。

  突然，迎面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衛鈺剛剛從大船上下來，正在跟刺史府的辛瑾年聊天。

  辛瑾年最近在家裡過得提心弔膽。

  因為主母董敏正在替他張羅婚事，他剛開始不肯配合。

  董敏就發狠話了，如果他今年之內不娶妻，不組建自己的家庭，她就做主，將辛瑾年趕到黃葉胡同的宅院裡另住。

  辛瑾年看到喬府的幾位小姐夫人，頓時俊眸一亮，匆匆迎上前來。

  「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

  喬雨琬對他比較熟悉，笑道：「辛大少呀，你收到蕭御的來信啦？」

  辛瑾年微微有些失落，卻還是振作精神，充滿期待地問道：「蕭御在京都考中狀元之後，就給我寄過一封信，讓我幫襯一下幾位小姐，我還不知道他的婚期呢？」

  喬雨琬心直口快：「嗯，就在下個月初五。」

  辛瑾年驚喜地問道：「那，我可以去京都參加婚宴嗎？」

  「當然可以！」

  喬雨琬示意小丫鬟上前，拿了一份鹿膠糕遞給他。

  「吶！請你吃的！」

  衛鈺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跟喬家人不對付，尤其是喬府女眷，更是他瞧不上的無知婦人。

  衛鈺催促道：「辛大少，可以走了嗎？」

  辛瑾年跟這些漂亮可愛的千金小姐也沒什麼共同話題。

  他是個書呆子，不擅長應付這些千嬌百媚的女孩兒。

  辛瑾年戀戀不捨地轉身走了。

  於姝慧拉住喬雨琬的小手，壓低嗓門提醒道：「你們還不知道嗎？辛大少也去京都參加會試，只拿到第二十四名！成績遠遠不如蕭御！」

  喬雨琬好奇地揚起秀眉：「娘！按照他的名次，是不是可以外放做個縣官？」

  喬羽柔懂一些官場升遷的知識，笑道：「嗯，如果刺史府暗中運作，他也可以外放到江南比較富庶的城市來做縣太爺，油水足，升遷空間也很大，但肯定是比不上蕭御的！」

  蕭御那可是皇帝欽賜的帝師，未來的權臣，宋國赫赫有名的帝師呀！

  此時，辛瑾年已經和衛鈺離開港口，乘坐馬車。

  辛瑾年百般唏噓，對蕭御的前程極為仰慕。

  衛鈺不屑一顧地笑道：「不就是一個帝師？就跟白鶴書院的夫子一樣，也沒有多少油水。」

  辛瑾年神色一整，暗道，莫非這就叫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衛鈺見他悶悶的，不吭聲，便好奇地問道：「你不是一直仰慕他嗎？他現在要娶妻，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比你混得好多了！」

  辛瑾年有些煩躁，感嘆道：「沒辦法，我的天資不如他。」

  衛鈺跟他勾肩搭背，唆使道：「一起去醉仙樓喝一杯？」

  辛瑾年到底還是有些介意的。

  有蕭御這種天之驕子做對比，哪怕他是刺史府的辛大少，也矮了一頭。

  來到醉仙樓。

  辛瑾年悶悶不樂，灌了幾壺酒。

  在衛鈺的勸酒和慫恿之下，他喝得爛醉如泥，迷迷糊糊。

  不知何時，衛鈺命人將酩酊大醉的辛瑾年送到醉仙樓後院裡歇息。

  早就打扮一新，等候在此的胡小妮，從院子屋後竄出來，興奮地問道：「衛當家？這次多虧你了！」

  衛鈺神色詭秘，冷淡地笑道：「你自己加把勁吧！」

  胡小妮對自己的姿色很有自信。

  比不上喬煙若那般柳腴花艷，也不如四小姐清雅出塵。

  但她也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小家碧玉型的美人。

  一夜過後。

  辛瑾年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宿醉的腦袋，很難受，隱隱還透著一絲混沌。

  胡小妮捧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從臥室門口走進來。

  情竇初開的胡美人，昨夜經過男人的滋潤，原本就生得俏麗，此時更添了幾分性感迷人的風韻。

  辛瑾年看到她眉目含情，俏麗羞紅的樣子，有點懵逼。

  胡小妮假惺惺地啜泣道：「辛大少，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晚上……」

  辛瑾年見不得美人落淚，急忙安慰她。

  胡小妮趁機撲到他懷裡。

  一股子香甜的女人體香，竄到辛瑾年鼻子裡，惹得他有些意亂情迷。

  「胡小姐！有話好好說！你放開我！」

  「不嘛！辛大少，我心悅你！」

  兩人糾纏片刻。

  一塊落了紅的錦帕「突然」從胡小妮袖子裡掉落出來。

  正巧，掉在辛瑾年胸口。

  他下意識地撿起來，發現錦帕上有一抹非常鮮艷的血跡。

  這是……

  胡小妮知道他是書呆子，不通俗務，性子愚頑，便主動解釋道：「你真的忘了嗎？昨天晚上我們……」

  胡小妮眉眼間盈盈似水，含著難以抑制的柔情。

  辛瑾年終於懂了，震驚地大叫道：「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

  胡小妮見他情緒激動，立即梨花帶雨地哭起來。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喝醉酒，不清醒，衛當家安排我服侍你，給你煮醒酒湯，結果你拉住我不肯鬆手！」

  辛瑾年慢慢地回過神來。

  事情已成定局，他完全沒有反抗或者拒絕的權利。

  胡小妮是個身世清白的黃花閨女，第一次也給了他。

  這塊錦帕和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

  辛瑾年痛定思痛，只能暫時帶著胡小妮回到刺史府，跟主母董敏稟告這件事，並提出去胡家提親，迎娶胡小妮做正妻。

  董敏肚子大了點，開始顯懷了。

  辛刺史不疑有他，誤以為自己老來得子，對董敏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畢竟女人的肚子，就是男人那方面能力的證明嘛。

  董敏正在喝燕窩粥，和保胎專用的阿膠糕。

  「什么正妻？你瘋了是吧？」

  董敏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翹首以盼的胡小妮。

  美則美矣，卻是個小家子氣，精於算計，心思長歪的庶女。

  「娘！」

  辛瑾年想起那塊沾了血跡的錦帕，頓時心頭一熱：「小妮已經跟了我，我要對她負責的！我不想納妾！也不想娶很多女人！」

  董敏嗤笑一聲：「正妻的位置，我已經預留給青州顧家的小姐了！她胡小妮未婚先做，是個品行不端的女人，我覺得她沒有資格做正室，就連貴妾的位置，都是給胡家面子了！」

  胡小妮剛開始穩操勝券，直到董敏眼中露出一絲赤果果的鄙夷。

  她受不了，想起衛鈺的提點，立即梨花帶雨地啜泣起來。

  男人都會憐惜楚楚可憐的美人兒。

  何況美人對他一往情深呢？

  「你哭什麼哭！哭喪呢？不想嫁入刺史府，那你為何昨天晚上爬我家大少爺的床？像你這種精於算計的女人，我見得多了！」

  董敏一眼就戳穿她的小把戲。

  但辛瑾年聽不進去，反而對楚楚可憐的胡小妮十分心疼。

  「別哭了！擦擦淚！」

  辛瑾年掏出一塊乾淨的錦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淚。

  胡小妮低下頭去，眼中藏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

  董敏氣得不行，見大兒子也開始忤逆自己，跟辛連城一樣，快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她便憤怒吼道：「給我滾回去！小賤人，少在我跟前裝模作樣！刺史府大少爺的正室，你永遠沒有資格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