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果然是個狐媚子

  喬惜言不知道如何辯解。

  索性裝個啞巴，安靜地站在下首，不悲不喜。

  太后也不是那種聒噪的人，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要嫁給蕭御？」

  喬惜言點點頭，態度輕軟地笑道：「嗯，我跟蕭御早就訂婚了！等他考完殿試，就完婚，舉辦婚宴。」

  太后嗤笑一聲：「你倒是挺有幾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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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巧這時，惠寧宮的大太監急匆匆地趕來，將皇帝欽點蕭御為這一屆進士榜上的狀元這個消息告訴太后。

  太后雖然保養得宜，卻還是垂垂老矣，身上帶著一股子老年氣。

  她白眉舒展，神色慈祥：「」好消息！替哀家轉告陛下，明天晚上的瓊林宴，哀家要親自替新出爐的狀元公賜婚！」

  這，是公然給喬惜言打臉？

  剛才喬惜言已經說了，她早就跟蕭御定親，等他考中狀元之後就準備在京都天問台舉辦婚禮，正式遞交婚書，讓官府備案。

  但這一刻，太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要在瓊林宴上給蕭御賜婚？

  喬惜言心中來氣，卻還是守規守距地立在原地。

  太后抬了抬眼皮：「四小姐，依你的身份，給蕭御當個貴妾還不錯，畢竟他是天問台的繼承人，也是宋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

  三元及第，名聲大噪。

  如今蕭御可謂是京都最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

  而且皇帝已經下旨，直接繞開翰林院的初步階梯，直接封新鮮出爐的狀元郎為幾個小皇子的帝師！

  喬惜言一直都知道蕭哥哥天賦出眾，容貌清雋昳麗，氣質凌厲優雅，無論是他的人品才學，還是人脈前途，都是宋國頂尖的。

  可萬萬沒有想到，她和蕭御才來京都一個月，就被這麼多勢力盯上，就連太后都親開尊口，打算替前途錦繡的蕭御賜婚？

  喬惜言倒也沒有提出異議，或者趁機顯擺她跟蕭御之間的感情。

  在太后這些人眼中，大概她跟蕭御的關係並非牢不可破，興許給蕭御一些好處，一點甜頭，他就會心甘情願地放棄髮妻？

  太后見她一言不發，索然無趣，便問道：「你願意接受哀家的安排，給狀元公做貴妾嗎？」

  喬惜言不答反問，好奇地抬起頭來：「不知太后心目中的姻緣是誰？打算將哪家的世家貴女賜給狀元公？」

  一旁侍奉的老嬤嬤突然厲聲呵斥道：「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商戶女，竟敢質疑太后娘娘的決定？」

  太后沒有阻止她。

  老嬤嬤正要給喬惜言甩一巴掌。

  喬惜言突然輕輕撞了一下她壯實的肩膀。

  讀心術沒有掉鏈子，迅速發揮作用。

  喬惜言側身一躲，躲開了老嬤嬤的發難。

  老嬤嬤擼起衣袖，氣憤地罵道：「小賤蹄子！還敢躲？你對太后娘娘不敬，這可是死罪！不得姑息！」

  喬惜言迅速整理讀心術讀取的那些信息。

  旋即，她反應極快，一邊躲避老嬤嬤的追打，一邊故作震驚地問道：「太后娘娘！我與蕭御一直感情很好，為何你要聽從喬煙若的挑唆，認定蕭御只是跟我露水姻緣，還打算休棄我呢？」

  太后聽到喬煙若的名字，微微一愣。

  「你怎麼知道？」

  老嬤嬤得了太后的眼色，輕蔑地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那喬煙若可是教坊司左使，也是太后娘娘的知心人！就憑你？你憑什麼在這裡挑唆太后和喬左使之間的感情？」

  喬惜言一針見血地問道：「太后如此精明，為何沒有派人去調查青州發生的那些事？還是說，太后對喬煙若十分賞識，可以容忍她在老家一腳踏兩船，還差點毀了我們喬家的名聲？」

  太后還是第一次聽說，到底是個精明老辣的後宮主宰，她立即跟身邊的老嬤嬤吩咐道：「派人去查！」

  老嬤嬤得令，便規規矩矩地退下了！

  太后似嘲非嘲地看向喬惜言：「你在鳳棲書院參加皇宮女官的考核，哀家聽說你落選了？」

  喬惜言不卑不亢：「回稟太后，我寫了一本醫經，已經在各大書館裡上市銷售！為此，太醫院已經破格錄取我！」

  太后也在後宮聽聞此事，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你一個商戶女，是怎麼編纂醫經的？是不是偷了別人的學習成果？」

  喬惜言一聽就懂了。

  「太后，是不是喬煙若在你耳邊挑唆，說什麼那些樂府古曲還有那本素問醫經，都是我從她那兒偷來的？」

  太后目光銳利，透著幾分陰森。

  「哼！喬煙若滿腹才學，給哀家編寫了數十首清新怡人的樂府古曲，尤其是那首仙人乘舟游九天，更是她的心血之作！」

  「而你，在青州欺負她，不就是仗著你是喬家嫡出的千金小姐？」

  「還有，你是不是想污衊喬煙若，惡人先告狀？哀家告訴你，喬煙若是哀家十分看好的教坊司左使！朝廷命官，容不得你栽贓陷害！」

  喬惜言被太后罵得一頭霧水，一臉懵逼。

  這，好的壞的，都被喬煙若一個人講完了！

  那她還替自己辯解什麼？

  很快，老嬤嬤匆匆忙忙地趕回來。

  「回稟太后！老奴在外面碰到逍遙王！逍遙王已經進來了！」

  喬惜言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英俊無儔的身影。

  逍遙王跟太后行了一禮，稱呼非常親昵。

  「祖母！何必跟這種小角色斤斤計較？她要嫁給蕭御，就讓她跟蕭御在一起好了！」

  太后搖搖頭，無奈地笑道：「可霞蔚公主喜歡他！皇后也跟哀家提了，要給公主招個才貌雙全的駙馬！蕭御是天問台的繼承人，跟霞蔚公主在一起頂頂合適！」

  在逍遙王這個寶貝孫子跟前，太后沒有半點隱瞞，直接就道出自己的計劃和霞蔚公主那一派的祈求。

  逍遙王頓時震驚地問道：「什麼？祖母要給霞蔚公主賜婚？可她，她喜歡的人是越扶洙！」

  太后也是一愣，狐疑地瞪向逍遙王。

  「不可能吧？哀家聽說霞蔚公主對越扶洙，只是有些仰慕罷了！哪個少女不思春，何況越扶洙根本不想娶她。」

  逍遙王意味深長地盯了喬惜言一眼。

  「祖母，那你知道，越扶洙想娶誰嗎？」

  太后搖搖頭，神色悵惘。

  「越扶洙是個好孩子，前途無量，但就是為人傲慢，自私，根本不會善待霞蔚公主！那蕭御就不一樣，他為人正派，沒有什麼不良癖好，婚後肯定會對霞蔚公主百依百順！」

  喬惜言聞言，差點笑出聲來。

  什麼時候那個雷厲風行心思深沉的蕭哥哥，變成太后口中婚後對公主百依百順的好男人了？

  就連她這個枕邊人，都不敢信誓旦旦地告訴別人。

  蕭御一定是個善良正派的好男人。

  太后神色悵惘地問道：「你剛才說，越扶洙想娶誰？賀蘭家族那個，還是唐家的千金？」

  逍遙王又深深地盯了喬惜言一眼。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太后循著逍遙王的眼神看過去，頓時沉下臉來！

  「果然是個狐媚子！跟令熙華一樣！不守婦道！」

  太后對喬惜言看不順眼，隨便找個藉口，打算懲罰她一頓。

  「四小姐，你對太后娘娘不敬！按照後宮規矩，你要吃五十板子！你也別喊冤！逍遙王就在這裡，可以給老奴作證！」

  老嬤嬤得了太后的眼色，對太后的心思摸得門兒清。

  老嬤嬤出面當惡人，招來幾個大內侍衛，取來棍棒和板凳。

  「壓住她！打！」

  喬惜言急忙躲避那些大內侍衛的追捕，一邊利用讀心術讀取的情報替自己尋求脫身之計！

  「太后娘娘！我沒有告狀的意思！但那首仙人乘舟游九天，我手裡有原稿！而且我最近譜了三首樂府古曲！不信，你可以讓我彈奏一曲，自然可以分辨高下！」

  太后又驚又怒：「你胡說！喬煙若手裡也有原稿！」

  「那份原稿是偽造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原稿就在太后惠寧宮的女官百合手中！對不對？」

  她，居然都猜對了？

  老嬤嬤露出一副見鬼似的表情，唯唯諾諾地湊到太后身邊。

  太后低聲問道：「她有沒有撒謊？」

  老嬤嬤慎重地搖搖頭：「回稟太后，四小姐猜對了！那份原稿是昨天晚上喬煙若送過來的！老奴特地讓女官百合鑑別一番，那百合說了，原稿應該就是真的！」

  太后稍稍鬆了口氣，厲聲呵斥道：「大膽！你竟敢消遣哀家？」

  幾個大內侍衛得令，衝上前來，打算將喬惜言制服。

  「慢著！」

  突然，惠寧宮門口響起一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

  皇帝帶著一幫隨從，蕭御赫然就跟在他身後。

  見這些大內侍衛企圖對喬惜言不利，蕭御立即大步流星地衝過來。

  簡單幾招，大開大合，將這些武藝不俗的大內侍衛擊退了！

  太后冷著臉：「狀元公是吧？真是好大的膽子！哀家這個惠寧宮，你當是什麼地方呢？」

  蕭御一把將喬惜言護在身後，神色嚴肅。

  「回稟太后！四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情投意合，這輩子不會再娶什麼貴妾了！」

  「你！你放肆！給臉不要臉！」

  太后頓時氣得直跳腳。

  皇帝一邊安撫暴怒的太后，一邊當眾下旨。

  「朕十分嘉許狀元公蕭御的才學，特賜封他為皇室御用的帝師！同時給蕭御賜婚，與來自青州府的喬惜言結為夫婦！恩愛白首！」

  喬惜言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