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我爹痛失所愛

  今天入宮，得了蕭御的提醒，喬惜言特地將令夫人贈予的令牌一塊兒捎上了。

  姚側妃對令夫人相當敬佩，拉著喬惜言聊了一會兒。

  得知令夫人身體健康，生活無憂，姚側妃笑道：「她過得好就行，我聽說她從前跟楚王有婚約，她離開京都，也是為了避避嫌吧。」

  喬惜言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太知情。

  姚側妃又問：「林雅魚這次回京了，你知道嗎？」

  喬惜言一愣。

  林雅魚是皇商世家的嫡女，身份貴重，當然不可能一輩子蝸居在江南那種遠離宋國文化中心的地方。

  姚側妃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蕭御推著太子的輪椅，一路談笑風生地走過來。

  上台階的時候，蕭御低頭提醒道：「殿下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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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點點頭，似乎對他很信賴。

  蕭御搬動輪椅，小心翼翼地上了台階，放穩之後再繼續向前行。

  姚側妃看到這一幕，欣慰地笑道：「蕭公子確實不錯！」

  喬惜言一臉與有榮焉：「嗯！蕭哥哥在人情世故上很通融！」

  喬惜言跟太子行了禮。

  太子也讚許了她得體大方的禮儀。

  聽說她的禮節都是令夫人親自教的，太子忍不住感嘆：「像令夫人那種冰雪聰明天資絕俗的前輩，確實很值得皇叔惦記了這麼久。」

  從東宮出來。

  喬惜言扯了扯蕭御的玄色衣袖：「太子殿下那是什麼意思？」

  蕭御護著她，與她頗有默契。

  「皇叔就是楚王！當初令夫人選了紫竹先生做夫君，楚王很失落，就在朝堂上刻意針對紫竹先生，導致令夫人遠遁江南！」

  喬惜言驚訝地問道：「那紫竹先生的仕途呢？」

  「他的家族世代經營育才書館，經營印刷業和出版業，根本不愁錢，他事事以令夫人為先，不願意在京都跟楚王針鋒相對，所以去江南，應該是他們夫妻最佳的選擇。」

  喬惜言心中感慨，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那蕭哥哥，假如有一天我也遇到這種感情上的危機，你會像紫竹先生一樣嗎？」

  蕭御似乎沒有半點耽擱，也沒有半點猶豫。

  「會的！」

  喬惜言故意扭過身去，不想被他發現自己眼中的得意與感動。

  蕭御也沒有強求，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並肩而行。

  來到泰安殿裡。

  大太監吳公公對蕭御十分恭謹，一見面就恭維地笑道：「是蕭公子呀！今年的會試結果出來了！你是穩妥妥的第一名！」

  蕭御氣定神閒：「多謝公公提點！」

  喬惜言有點激動，插嘴問道：「蕭哥哥這次拿到會元了？」

  吳公公撫了撫衣角：「嗯！不止是會元，陛下已經注意到他，看了他寫的那篇水患治理方案，準備提攜他，做幾位小皇子的帝師！」

  帝師啊！

  那不是前世，蕭御官運騰飛的起點嗎？

  喬惜言不禁暗暗放下心來。

  重活一世，她一直吊著一顆心，生怕自己的行為會影響到蕭御未來的官運和晉升之路！

  幸好，她沒有拖累蕭御，也沒有妨礙到他的錦繡前程。

  很快，兩人來到御書房，被皇帝賜座。

  皇帝鼓勵蕭御一番，又誇了喬惜言的醫術。

  「四小姐真是匠心獨運，縱觀宋國女子之中，還沒人可以像你一樣靠自己編纂醫書，還能得到太醫院那些老學究的認可！」

  喬惜言謙虛地回了幾句，態度十分恭謹。

  吳公公抱著拂塵站在一旁，見她禮儀完美，氣度優雅高貴，絲毫沒有那些小地方女人身上的小家子氣，和畏手畏腳的拘束感。

  吳公公忍不住暗暗點頭，對喬惜言的第一印象很好。

  片刻後。

  皇帝忙完公務，問道：「蕭御，陪朕去御花園裡走走？」

  蕭御不卑不亢地答應了。

  喬惜言跟在他身後，刻意保持一段合適的距離。

  不會顯得親密，也不會顯得疏離。

  總之，就是剛剛好。

  皇帝漫步在萬紫千紅的御花園裡，神色沉穩地問道：「蕭御啊，聽說你一直在青州喬府寄人籬下，你找到你父母的下落了？」

  蕭御知道自己瞞不住，便淡淡地回應道：「找到一半。」

  「一半是什麼意思？」

  皇帝虎目一瞪：「是怕朕揭了你的老底？」

  蕭御笑道：「倒也不是，我爹跟喬三爺在一起，但喬三爺行蹤不定，去啟雲大陸待了幾年！我爹在他身邊養傷。」

  皇帝若有所思：「四小姐醫術高超，還有她學醫的天分，是不是那位喬三爺教的？」

  蕭御微一怔愣，隨即點點頭：「有這方面的淵源。」

  皇帝突然神色一暗：「蕭御，你爹再也不肯回來了，對吧？」

  蕭御一句話石破天驚：「嗯，據說我爹服下喬三爺替他尋來的忘情丹，如今已經跟隨喬三爺，做個一名閒雲野鶴的遊方道士！」

  皇帝遺憾地搖搖頭，目光惆悵。

  「你爹當年可是天聖大陸數一數二的神威將軍！如果沒有你爹，朕也不可能擊潰柔然和大青國，朕也不能收復失地，安頓百姓啊！」

  蕭御神色淡淡：「為陛下保家衛國，原本就是我爹的榮耀。」

  皇帝又問了幾句，便有些疲倦，示意御膳房送來精緻的飯菜，打算跟蕭御喝一杯。

  喬惜言全程作陪，對皇帝的態度很恭謹，沒有拿喬做派。

  直到傍晚時分。

  皇帝去御書房繼續召見那些肱骨大臣。

  蕭御帶著喬惜言出宮，乘坐馬車，回天問台。

  「蕭哥哥！你留在喬府，真的只是為了那個傳說中的喬三爺？」

  蕭御攬她入懷，笑道：「嗯，遇到你之前，我是這麼計劃的。但誰讓你這隻小狐狸闖入我心裡？你放心，喬家就是我家！」

  喬惜言甜滋滋的，好奇地問道：「喬三爺真的是道士？我聽祖母提過，他從小就體弱多病，被一個江南道觀收養了，後來不肯回家，跟祖母大吵一架，非要外出雲遊四方！」

  蕭御解釋道：「喬三爺跟我爹是世交，而且他救過我爹。」

  誠如皇帝所言，蕭御的父親蕭明，正是當年威震八方的神威將軍！

  驍勇善戰，熱血如火，一生替宋國立下赫赫戰功。

  但功高震主，蕭明被皇帝杯酒釋兵權，打算回老家解甲歸田。

  卻不料，妻子遭人謀殺，他一夜之間白了頭，守在妻子的身體跟前，痛苦流淚，瘋瘋癲癲，最後失蹤了。

  喬惜言好奇道：「你爹，跟我大伯是戰場上的朋友？你爹跟我家三爺又是知己好友，看來我跟蕭哥哥緣分好深……」

  蕭御撫了撫她清麗出塵的臉頰，滑膩如脂的手感，讓他流連忘返。

  「嗯，在花知樓的時候，我暗示過你，喬三爺絕對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道士，相反，他繼承了天聖大陸的一個宗門，天賦卓絕，我爹現在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喬惜言一愣，露出一副見鬼似的詭異表情。

  「你爹，為何要跟我家三爺在一起？他，他沒有自己的癖好嗎？」

  蕭御看到她詭異的表情，秒懂了。

  他默契地笑道：「喬三爺文治武功都是一流，我爹痛失所愛，跟他在一起以武會友，喝酒吃肉，仗義江湖，自然是一樁美事。」

  不是你想像中那樣。

  也沒什麼龍陽之好的東西。

  喬惜言差點被他嚇一跳，遲疑半晌，回道：「祖母很想三爺，但三爺不想祖母！祖母有時候半夜流淚，拿著三爺小時候戴的瓔珞圈發呆，這些都是鶯歌告訴我的。」

  喬惜言依偎在他懷裡，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我希望三爺好好的，最好能回青州幾次，陪陪祖母！至於你爹，他為什麼不肯來找你？你可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

  蕭御被她說動了，苦笑一聲：「原因倒也簡單，我長相酷似母親，爹對母親情根深種，壓根兒無法接受母親已經去世的現實。」

  他沒有告訴小狐狸，他爹早就痴了。

  失去妻子之後，蕭明就一直自欺欺人，覺得妻子躲了起來，不肯跟他見一面。

  但事實上，大家都知道蕭夫人中毒暴斃，不在人世。

  唯獨蕭明，昔日的神威大將軍，失去愛妻之後，仗也不打了，被皇帝杯酒釋兵權，甘心躲在喬三爺身邊。

  做個行走江湖的富貴閒人。

  喬惜言關切地問道：「你娘，是怎麼中毒的？」

  如果早點遇到她，說不定她可以替蕭夫人解毒！

  蕭御沒有回應，問道：「姚側妃跟你說了什麼？」

  喬惜言如實照說，八卦道：「她很欣賞令夫人，但對林雅魚，就比較厭惡了！還調侃我，林雅魚在青州是不是勾引過你？」

  蕭御微微擰起峻麗的眉峰。

  看來太子和姚側妃，對權勢的欲望沒有那麼強烈了。

  算是患難夫妻，遇到煙花醉的劇毒之後，也準備轉戰幕後。

  因為姚側妃沒有跟喬惜言問及古大儒，姜院長，宋國三老那些依然還處在權力漩渦中的大佬。

  相反，她八卦的是林雅魚，衛鈺，還有令夫人那種緋聞中心。

  「言言，下次入宮，還是讓我陪著你！」

  他擔心當年給太子下毒的那幫人，見四小姐成功地替太子解了毒，會轉移視線來對付他鍾情的女人。

  喬惜言捶了捶他的心口：「可你要做小皇子的帝師！我去太醫院，我跟你不順路吧？」

  蕭御親了親她飽滿白皙的額頭，打趣道：「可以變成順路。事在人為，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太醫院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喬惜言很感動，嘟了嘟嬌艷的紅唇。

  「那你不許跟賀蘭欣走動，遇到她，就假裝不認識！」

  蕭御嗅到一股子醋味兒，忍俊不禁。

  「小狐狸，太多慮了！除了你，我可不會愛上任何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