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他和阮鶯徹底完了

  厲凌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心中的氣焰。

  「過去，是我對不起你。」

  阮鶯冷笑，「你何止是過去對不起我，現在呢？你用孩子逼我離開秦仞，讓我不得不與家人分離，這又對得起我了？」

  這三個月來的每一次見面，他們之間充斥的只有火藥。

  厲凌風沉默的看著她，「晚晚，我只是為我們再謀一個可能。」

  「不可能了。」阮鶯仰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從知道你背叛我，從我被人強行按在手術台上人工受孕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再無可能。」

  厲凌風的臉急速蒼白。

  厲家對阮鶯的監視，並非只派出了魏承志一個人，還有一個厲凌風。

  

  兩人沒有同時出現，魏承志首先以沈明德的遠房親戚身份出現在沈家並長住，通過跟阮鶯當交心朋友來獲知她的一切。

  可惜魏承志這邊一直沒有進展，阮鶯對他始終親近不起來，更別說把心事說給他聽。

  一個悸動的青春期少女，最容易對什麼人吐露心事？

  是男人。

  在戀愛里，女人不論年齡，都最容易頭腦發熱，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出來。

  所以在她十七歲那年，厲凌風踏入了她的生活里。

  他比她大幾歲，容貌出眾又氣質翩翩，是少女都會一見鍾情的類型。

  厲凌風住在沈家隔壁的，與他們當了鄰居，與阮鶯的接觸自然而然的多了起來。

  兩個人年輕人在很多喜好方面一致，雙方都猝不及防的墮入了愛河。

  對阮鶯來說，這是厲凌風精心謀劃的結果，而對厲凌風來說，這是一個意外，是他從沒想到過的意外。

  他的任務很單純，只是得到阮鶯的信任，從她口中套出是否有個在秘密接觸她的人。

  那個人一直沒出現，所以他和魏承志的任務本來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他和阮鶯的感情也可以繼續發展。

  可是魏承志暴露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要怪阮鶯抬聰明，發現魏承志不對勁之後並沒有立刻告訴厲凌風，而是繼續自己調查、跟蹤，最終從他嘴裡聽到了駭人聽聞的消息：

  從她這裡引出一個人之後，厲家會要她的命。

  這個消息讓阮鶯再也難以忍受魏承志，也促使了她的第一次離家出走。

  要她的命。

  這種完全脫離正常範疇的怪事讓一向比同齡人沉穩的阮鶯，失去了冷靜。她必須找個人吐露心聲，男友厲凌風毫無疑問是最合適的人。

  厲凌風答應她一起離家出走，帶她去一個嶄新的地方生活。

  可是這個出走只維持了短短几天，阮鶯就被沈家抓了回去。

  直到第二次縱火，她都以為是自己年紀太嫩，沒有策劃好才會被抓回去。

  第二次，她沒有逃脫，被人帶到國外強行受孕，並得知厲凌風是他們的人，她離家出走是因為他泄露了行蹤。

  那時候她才十八歲，剛過生日沒幾天，阮鶯一度想死，但那些人不准她死。

  「本來我一直不信他們，我認為他們在挑撥我跟你的關係，想要我徹底失去心理支撐被他們控制。但我的肚子大起來後，你終於找到我。當時我求你帶我走，你應該還記得怎麼對我說的吧？」

  「『晚晚，把孩子生下來，我們』——」

  「我沒有辦法！」厲凌風陡然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字字用力，連帶身體都跟著微顫。

  「晚晚，我當時只是一個剛回到厲家不久的私生子，我無權無勢……你告訴我聽到魏承志要你的命之後，我一直在跟父親斡旋。」回想那段往事，厲凌風聲音纏繞了一縷痛苦。

  他從沒做過喪盡天良的事，唯獨對自己最愛的女人。

  常常有人疑惑，他怎麼能把一個女人放在心裡六年，感嘆那該是多深的愛。

  只有他自己知道，鞭策著他的，不止是愛，還有愧疚，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愧疚。

  阮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是你該怨恨你父親的，我對你的怨恨不會因此減少。」

  「他發現我真的愛上了你，要把我強行帶回，以阻止我的感情。從他口中，我大約猜到你聽到的是對的，所以我很激烈的反抗了他，但是我力量不夠，你還是被他給帶走了。」

  厲凌風繼續說下去，仿佛只要他這麼做，就能獲得她的一點原諒，就能修復一點他們破碎不堪的感情。

  「我找到你時，你已經被強迫人工受孕。我是要帶你走的，沈晚，我是要帶你走！」厲凌風搖晃著她的肩膀，可是阮鶯沒有絲毫動容。

  「他要我選，要麼帶走你但根本逃不脫他的掌控與圍剿，要麼讓你誕下你的血脈而後安全的帶你走，他不會再干涉我和你。」

  厲凌風的語調微微顫抖，眼睛通紅一片，「晚晚，如果你是我你怎麼選？啊？我要你活著，我只能選後者！」

  這段過往，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不能輕易觸碰的存在。

  厲凌風胸口上下起伏，每一聲呼吸都極為沉重。

  阮鶯輕輕的笑了一聲，「哦，那真是辛苦你了，為我還做了挺多犧牲的。」

  她用力推開厲凌風的手，頭也不回的轉身上樓。

  厲凌風快步追上，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肩膀，「晚晚，是那個時候的我太懦弱、太無能，才無法保護你。給我個機會，我會好好補償你，我一定能護住你的周全。」

  「你要是真對我愧疚，不妨放了我。秦仞對我不錯，我想就算我帶著兩個孩子，他也能接受。」

  厲凌風收緊了胳膊，「晚晚，給我們倆再一個機會，月月和沐沐已經把我當爸爸，你是他們的媽媽，我們可以當幸福的一家。」

  當初阮鶯順利生產，他把她接出去。沒幾天，她便跳河失蹤。

  那時候厲凌風一面找人，一面悄悄動手腳把兩個孩子帶了出來，此後一直秘密的養著，與孩子見面次數極少，以免被厲家發現端倪。

  他當時只是有種直覺，如果不把孩子帶出來，他和阮鶯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