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畜生!
2024-06-05 01:02:21
作者: 奈奈喵百萬
阮鶯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笑道:「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前一秒把我當仇人,現在又來當好人。」
她大約明白秦仞是想通了她跟爺爺通話的內容了,否則以他的脾氣,不可能這麼和顏悅色的坐在她面前。
阮鶯沒有什麼感覺,她覺得自己跟秦仞最好的關係,是永遠不要再有交集。
秦仞沒有說話。
阮鶯又刺道:「我害死過姚儀,現在又把一個孩子推下樓,你把我留在這不覺得瘮得慌嗎?」
秦仞蹙眉,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向他,低低道:「別亂說話!」
阮鶯冷冷挑了下嘴角,不知道秦仞是怎麼系的繩子,她怎麼掙都掙不脫,只好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
過了十多分鐘,秦仞叫的餐上來了,他開門去拿,回來看見阮鶯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心裡正誇她一句自覺,卻見她清清嗓子,吸了口氣硬彎出一個笑容,然後手一抬——
原來是要接電話。
「顧醫生。」
輕柔的聲音一出來,秦仞提著餐點的手指便慢慢捏緊了。
「我還在青城,不過明早的飛機回江城……嗯,你的工作順利嗎?……好,我現在有點忙,等回去之後再聯繫。」
掛掉電話,她輕輕呼出一口氣。
秦仞瞥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吃飯。」
阮鶯沒有回他的話,但身體沒有表現出抗拒,俯身把餐盒打開,拿了一盒飯,默默的吃。
她吃得很快,主要還是吃得少才快。
秦仞還在夾菜,阮鶯起身道:「我要下去散步。」
「再吃點。」秦仞頭也沒抬,「這碗飯不吃完哪也別想去。」
繩子還系在她帽子上呢。
阮鶯抿了抿唇,重新坐下,慢慢的解決剩下的飯。
終於吃完,秦仞不著急,等休息了十分鐘,才拿了把剪刀過來,慢條斯理把她帽子上的帶子給剪開了——他打的死結,自己都解不開的那種,阮鶯當然也就解不開了。
阮鶯得了自由,提腳就往樓下走,不忘帶著自己的包和手機。
但秦仞卻長臂一伸,箍著她的腰將人拉回來,「手機和包留下。」
「我帶什麼東西你憑什麼管?!」
秦仞淡淡看著她,「這是散步的前提,不留下就去洗澡睡覺。」
阮鶯也不是真想散步,這都多晚了?她就是想離開這個房間,帶著包也是想自己開一個房。
秦仞把她的路都堵死了。
阮鶯把兩樣東西用力丟在沙發上,眼睛有些泛紅。這幾天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跟人發脾氣是一種宣洩,對著秦仞,脾氣尤其容易生起來。
秦仞鬆了手,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她出了房。
進電梯後,阮鶯故意往旁邊走幾步跟他拉開距離,秦仞也由著她。他越是這麼冷靜,阮鶯越是心煩,走到沙灘上發現他還跟著,她終於爆發。
「你跟著我幹什麼!」
「保證你的安全。」
阮鶯譏諷的看著他,「不是我越慘你越開心麼?以前怎麼對我的都忘記了?」
用舅舅的公司逼她下跪、強行給她做催眠、逼她拍照……
提起這個,秦仞的神色沒有半分波動,絲毫沒有被阮鶯激怒,「看來你忘了,我說過我們之間的遊戲換個玩法,你這種要死要活的樣子實在提不起我的興致。把你養得好一點,我才能多得點樂趣。」
新玩法。
阮鶯想起在蘇家衛生間裡,他對自己做的事,還有那句輕佻的「晚上來找我」。
「畜生!」
秦仞不置可否。
阮鶯酸著眼睛往前怒氣沖沖的走,但不論她多快,秦仞的步伐始終不疾不徐。
敗下陣來的終究還是阮鶯,她沒力氣跟他鬥了,慢下步調走了一段路,在一個休息區坐下來。
秦仞坐在她不遠處,兩人沒說話。
這個點竟然還有夜貓子在外面閒逛,這一片還有四五個人在聊天。笑聲偶爾傳來,秦仞好像突然抓到了生活的意義——快樂。
在這裡吹著海風,他的心境挺平和的。
過了一會,他轉頭去看阮鶯,卻見她歪著腦袋撲在桌子上,當然了,對著他的是後腦勺。
秦仞起身走到另一邊,見她閉著眼睛。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耐心等了幾分鐘,道:「起來,要回去了。」
沒人理他。
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秦仞搖搖她的肩膀,動作算是溫柔,阮鶯依舊沒反應。
秦仞有些啼笑皆非,他真是想不到她要用這種幼稚的法子來跟他對抗。
就算是贏了,還不是只能在這吹一夜風?
樂趣在哪裡?
他居高臨下的看了她半晌,抬腳朝旁邊的人走過去,「幫我個忙,她被男人甩,喝酒醉死了,幫忙把她扶到我背上,我背她走。酒瘋子會掙扎,還會說胡話,你們小心點。」
大家都很熱心,連忙過去鉗制住阮鶯將她架了起來。
阮鶯睜開眼道:「我能自己走。」
「姑娘你別說胡話了,人來接你就跟他走吧。」幾人一起,不由分說把她送上秦仞寬闊的背,也沒注意她身上怎麼沒酒氣。
阮鶯咬牙想,今天盡被秦仞牽著鼻子走了,拗不過他,讓他重一重也是好的,總之要找回一局。
她沒掙扎,秦仞很輕鬆就將人背好,對那幾個人說了句謝謝,帶著她往酒店走。
但這姿勢到底還是有些過於親密,他的手握著她的腿,那處的溫度簡直讓人無法忽視。阮鶯有些後悔自己做的決定,但是背都背了,她把帽子用力往前扯,算是做了一個隔離,然後把臉靠了上去。
夜風靜靜的,兩人身後,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秦仞走得很慢,此時的心情竟然比剛剛還要平和。阮鶯的髮絲隨著行走的動作在他脖子上輕輕掃著,身上的香味偶爾傳到他鼻尖。
秦仞不由得想起很多事情,幾年前的、現在的。
他想蘇家這起事件應該是跟阮鶯沒關係的,因為她的痛苦太真實,一年多前失去他們的孩子時,她的痛苦歷歷在目。
阮鶯不會對小孩子下手的。
所以,她只是對他最狠。
洗澡的時候,秦仞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刀疤,一年多以前的雨夜他被人捅了兩刀,這疤痕一直跟在他身上,也時刻提醒著他那個女人曾經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