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傻得令人討厭

  楚璃華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原地待了很久很久，直到現在，她心中的情緒仍然沒有平息。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這個人，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在瞞著她。

  此時此刻的男人，風華絕世，令人不敢直視，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能叫一切都失去光彩，讓天地間萬物靜謐無聲，他是那樣的生動，和煦，魅惑，溫柔，可是，在三年之後，他卻要淪為一抔黃土，和一片清寂作伴。

  楚璃華心中的千頭萬緒在一次翻湧。

  「你知道嗎？你這個人，很討厭。」楚璃華瞪著男人，要不是捕捉到她睫毛上沾染的淚滴，東方鈺姬會以為，她在仇恨自己。

  楚璃華扔下這句話就要走。

  「阿璃。」東方鈺姬抓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眸深深，帶著某種懾人的力量壓下來：「說清楚。」

  楚璃華嘆了一聲：「也沒什麼，就覺得你是個傻子，傻得令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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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鈺姬沉吟了一下：「為了娘子，我願意當一輩子的傻子，哪怕天地合，山無棱，都不怕。」

  「好了，還好好活著，說這麼些喪氣的話做什麼，自己詛咒自己啊。」楚璃華責備的語氣帶著一絲嗔。

  這令男人微微愕然，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情狀，這令他心間悸動，無以自持。

  「阿璃，你不要難過，我是說，萬一有那麼一天呢，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東方鈺姬有點慌，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所以才能看到她這一副模樣，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她的眼裡，凝聚著他的影子，這才不可思議了，是那麼的不真實。

  他的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她由衷的擔憂和關懷，這樣的感覺，是那麼的不一樣。

  可，這也是真真切切發生在他面前的。

  「你才多少歲，就要有那一天了？又不是暮氣沉沉的老人。」楚璃華暗中調整著情緒，表面不動聲色，眉頭擰著：「好了，以後都不許說這個。」

  「好嘛娘子，都聽娘子的。」東方鈺姬更加緊地抓住她的手，他怕，怕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幻，夢醒了，娘子的關愛就不在了。

  「娘子，飯好了，我們去吃飯。」

  楚璃華低頭看了一眼，男人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手，生怕她像一陣風一樣會溜走，看來，他也是覺得，她的態度很反常，想要留住這種不真實。

  她手上傳來隱隱的生疼，想開口讓男人鬆開，可還是忍住了，想到身邊的是一個將死之人，她的心中就好像被什麼割了一下，疼痛，伴隨著空無的惶恐。

  男人攜著她的手，穿過兩個園子，進入大殿，他偷偷觀察著娘子的表情，發現她是從未有過的順從，也不是順從吧，阿璃這樣的人，哪裡適合用這樣的詞語，總之就是沒有那麼抗拒了。

  他終於還是打動娘子了嗎？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東方鈺姬心頭一陣欣喜，眉梢都溫柔了許多。

  楚璃華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娘子，你的身子，還在恢復期，怎麼能喝酒？」東方鈺姬按住了她的杯口，態度很堅決，方才十分和煦的臉，已經帶上了兩分肅然。

  楚璃華一個月的月子期還沒有過去。

  「我恢復得差不多了，你是不相信我的補藥？」楚璃華說的是實話，她用自己的藥方和補湯調理，半個月身體就完全恢復，小腹上的妊娠紋已經完全消除，平坦光滑，仿佛沒有生過孩子一樣。

  「娘子怎麼突然想要喝酒？」東方鈺姬將手移開了，對他來說，楚璃華的態度，和平時相去甚遠。

  「很久沒有喝了，你記得，以前我也是有些喜歡喝酒的。」楚璃華臉上帶著微笑：「你也喝，我們一醉方休。」

  東方鈺姬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眼眸，逐漸染上一抹深色：「好。」

  他的心中也有很多情緒，從來沒有得到紓解，這一次，楚璃華主動提出要和他喝酒，他感到自己終於沒有那麼寂寞了。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夜幕降臨，佳肴漸漸涼了，熱了好幾道。

  到最後，兩人都醉得有些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