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飛蛾撲火，粉身碎骨

  五年，三年——

  這已經過去了一年，意思是，最短只有兩年的時間——東方鈺姬就要——

  楚璃華只感到渾身僵硬，一種說不出的哀涼和痛苦，以及空洞席捲了她的全身，她如遭雷擊，一動不動，幾乎就要忘記呼吸。

  她料想事情會很嚴重，可是沒想到竟然可怕到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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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麼大的反應。

  息樽本來以為，楚璃華聽到這個消息，多少會感到欣喜，王爺不在了，這個王府，就是她的，再加上不用看到王爺那張她不喜歡的臉，自由自在地獨擁榮華富貴，那是多麼快意的人生。

  可是他錯了，看王妃那樣來不及偽裝的反應，他才知道，王妃並不是一點也不在乎王爺，甚至可以說，在乎的程度，比他想像的還要深。

  或許，王妃只是因為心裏面牽掛著舊人，或許，王妃是覺得，她和王爺的姻緣，開始得並不體面，畢竟，違背了她的意願。

  可，王爺這樣驚才絕艷的男人，這天底下，又有幾個女人能不心動呢，王妃娘娘意志再堅定，但朝夕相對，情動也很自然，再說從前，王爺就對王妃有幾次救命之恩，對王妃的意義本來就非同一般。

  息樽這下子覺得，眼前的王妃，才是正常的女人。

  楚璃華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可她的臉上，仍然是一片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要保護我，憑他本身的力量就可以，為什麼做這樣的傻事，為什麼這樣愚蠢，要賭上自己的性命，你告訴我，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這個理由，她不能接受。

  這其中，肯定還有隱情。

  她盯著息樽的臉，就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絲不自然。

  「反正，就是為了好好守護王妃，至於王爺為什麼會這樣傻，屬下也說不出個明白，大概是情到深處，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吧。」息樽知道，那個秘密，他不守著，只怕王爺會要了她的命。

  要是讓王妃知道了，王妃還不跟王爺鬧翻天。

  「反正王爺活在這個世上，只有這麼一點時間了，王爺註定是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息樽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有些哽咽。

  「娘娘如果還有那麼一點點在意王爺，還請對王爺好一些，這樣等王爺走的那一天，也沒有太多的遺憾。」息樽把能說的都說了，嘆了一聲：「就算王爺做了很多不對的事情，但王爺也付出了很大的犧牲。」

  楚璃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渾然不知，身上早就已經涼透，這種寒意，浸透到她的骨髓里。

  事到如今，或許，東方鈺姬犯的什麼錯誤，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真是愚蠢。」楚璃華冷笑一聲，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好好活著不好嗎？要拿自己的性命折騰，她的心頭，浮起了一絲隱恨。

  這種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皇甫懿不要她了，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也很快就要棄她而去，她恨！

  楚璃華手指攥緊了帕子，指甲都嵌入了掌心，掐出了鮮血。

  「為了王妃，王爺什麼事情都是做得出來的，飛蛾撲火，粉身碎骨，都不怕。」息樽也是滿眼的空憾：「只可惜了王爺這樣的驚世風華，就要埋葬在黃土之下，屬下根本就不敢想像。」

  為此，他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無法安睡。

  息樽胸口窒息，說不下去了，最後只是低低道：「就請王妃對王爺好一點吧。」

  楚璃華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找男人算帳。

  她本來以為，這輩子還是可以真正地擁有，再也不會失去，可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息樽察覺到王妃情緒起伏很大，哪怕王妃表面平靜，可那種複雜的感覺還是瀰漫全身。

  看來，他沒有白白把這件事告訴王妃。

  「還請娘娘保守秘密，千萬不要讓王爺知道，屬下把這件事告訴了您，已經是懸著一顆腦袋的勇氣。"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吧，雖然，他只是一個屬下，人微言輕，但他是為了王爺而活的。

  「王爺不希望得到您的憐憫，王爺要的，是一顆真心。」

  息樽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下的，楚璃華立在傍晚的暮色中，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言說。

  笑東方鈺璣的傻，為他的愚蠢氣急敗壞，恨他最終還是要拋下她，留她一個人輾轉零落在塵世。

  很久很久，夜色完全降臨了，楚璃華聽到一個聲音：「本王的王妃，什麼時候像木頭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