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前往相府

  相府。

  堂審審了個寂寞。

  長老宗親們各個臊眉耷眼垂頭喪氣，一想到得罪了秦慕言，都有種大禍臨頭之感。

  相爺倒是鬆了口氣，將人一一送走，這才過來攙扶容老夫人。

  「孩子小，不懂事，咱們做長輩的多擔待，多擔待。」

  雲相第一次覺得，女兒嫁給秦慕言好像也不是全無好處。

  起碼關鍵時刻能保命不是。

  容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罵了句「紅顏禍水」，直接扶著婢女走了。

  雲相摸了摸鼻子，倒也沒在意。

  這人別的沒有，就是心大。

  

  除了雲輕雪和研究書畫，其他的，他都不怎麼在意。

  望春園。

  春娘站在軒窗前，一抬手，白色信鴿便撲棱著翅膀，落在了她手上。

  婢女紅玉垂手立在一旁，把祠堂里發生的事兒都講了出來。

  春娘取下鴿子腿上的小竹筒，抽出裡面的紙條，看了看。

  然後勾唇一笑：「這男人嘛，再高冷再霸道，終究也是男人。男人的弱點，就是女人。」

  紅玉見春娘不甚在意的樣子，忍了忍，還是道：「三姐，短短几個月，五姐、七姐、十三妹、十四弟都折在了淮陽王手裡。這仇，咱們不能不報。」

  「小八，你近來是越發浮躁了。秦慕言武功高強，暗衛無數，雲輕雪又有克制芥藍的解藥，咱們怎麼報仇？」

  紅玉咬牙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剛才宮裡的線人不是傳了消息，說三日後舉行封妃大典麼？屆時，我自有安排。」

  兩人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吵嚷。

  「娘呢？我要見她……」

  春娘給紅玉使了個眼色，紅玉立刻出去，攔住雲曦月道：「二小姐，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

  「除了雲輕雪還有誰？」

  雲曦月知道紅玉是她娘的心腹，也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看見紅玉就抱怨了起來。

  最後才伸手道：「那毒還有沒有？早知道，我下在雲輕雪的飯菜里，讓她直接歸西。」

  紅玉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祖宗出門不帶腦子嗎？

  在飯菜里下毒，查起來分分鐘的事兒，人若死了，她逃的了？

  在春娘身邊十多年，沒學到半分的心機手段。

  蠢的跟豬一樣。

  嘴上卻道：「那毒是我從西域行腳商那裡買的，只有這一份。」

  「真的？你沒騙我？」

  雲曦月在她身上摸了半天，確定啥也沒有，才喪氣道：「那怎麼辦？我總不能雇個殺手去行刺吧。」

  說到行刺，她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然而，念頭剛起，春娘從裡間走來，笑道：「殺她還不容易。三日後宮宴，你把她引到皇上寢宮，讓淮陽王誤會她與人有染，她焉有命在？」

  雲曦月眼睛亮了。

  借刀殺人，一箭雙鵰。

  既除了雲輕雪，還能讓秦慕言對她失望。

  屆時，她再趁虛而入……

  她抱住春娘，又蹦又跳，跟撿了錢似的。

  春娘笑的溫柔，手戳在她腦門，頗有幾分無奈。

  紅玉看到這母慈子孝的一幕，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退了下去。

  ……

  落雪院。

  小翠忍著雙指劇痛，在屋中替雲輕雪收拾東西。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她有些難受。

  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小姐了。

  正唉聲嘆氣，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難道是小姐？

  小翠歡喜的扭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蒙面黑衣人。

  她想尖叫，第一個音剛發出來，那人的劍便擦耳飛過，削去了她一撮頭髮。

  小翠瞪圓了眼睛，整個人僵住，連氣都不敢喘。

  那人的視線在屋中掃射，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這屋子不算大，擺設卻極其精美貴重。

  他卻很快略過，朝更隱秘的地方看去。

  木箱、衣櫃、梳妝檯……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黑衣人都翻了一遍。

  似乎並沒有找到。

  小翠總覺得這人像在哪兒見過。

  悄悄抬眼偷瞄他。

  黑衣人踱步過來，一把拽出扎在牆上的劍，架在小翠脖子上：「青絲玉佩在哪兒？」

  什麼青絲玉佩？她聽都沒聽說過。

  小翠咽了口唾沫，指著剛才翻過的箱子道：「小姐的珠寶首飾都在那了。」

  說著，還指了指床下：「小姐還有個小金庫，就在那。」

  黑衣人移開劍，示意她把東西找出來。

  小翠立刻照搬。

  一個沉甸甸的小鐵匣子。

  打開之後，裡面全都是珠寶玉器。

  「這是小姐的全部家當了。」

  黑衣人擰眉：「還有嗎？」

  小翠擺了擺手：「沒了，真的沒了。」

  黑衣人看著順從乖覺的丫頭，眼底划過一絲不屑。

  冷聲道：「有沒有一本醫書？」

  醫書？

  小翠突然想起雲輕雪剛回來那一晚，的確是在看書。

  她不太識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醫書。

  可隱約覺得，或許就是這人要找的東西。

  她臉上仍是緊張的神色，嘴裡卻道：「我們家小姐跟書有仇，哪兒會看書。」

  書架最上面有兩本落灰的書，一本是風月小說，一本是連環畫。

  這丫頭說的倒也不假。

  那人收劍入鞘，拉下了面巾。

  小翠驚的差點跳起來：「王，王爺！」

  沒錯，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慕言。

  她勉強壓住震驚慌亂的情緒，趕緊問道：「我家小姐怎麼樣？」

  秦慕言冷冷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道：「這會兒倒是忠心。」

  小翠完全沒意識到秦慕言在諷刺她。立刻驕傲道：「奴婢跟小姐一起長大，保護小姐，是奴婢的職責。」

  說到這兒，她又想起什麼，小心翼翼的問：「王爺，您剛才……是在試探奴婢嗎？」

  秦慕言沒正面回答，只道：「雲輕雪以前在府里怎麼樣？」

  小翠一聽這個，便認定了秦慕言是在關心雲輕雪。

  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把雲輕雪賣了個乾淨。

  「我們家小姐可喜歡王爺了。不僅花大價搜集王爺的各種信息，還買了不少王爺用過的東西。她說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嫁入淮陽王府，嫁給王爺為妻。」

  她把鐵盒裡的珠寶倒出來，按了下機關。

  鐵盒夾層打開，裡面全是秦慕言的畫像，以及各種男士所用的扳指、羽冠、玉簪。不過，一瞧就是贗品。

  他的東西素來有心腹打理，怎麼可能輕易流出。

  「謝天謝地，小姐總算的得償所願。王爺，你要保護好小姐啊，她這個人，看起來兇巴巴的，其實最心軟了。」

  小翠一邊細心的把東西往回裝，一邊抱怨道：「離開相府，也算是出了火坑了。」

  秦慕言想起那些傳言，以及雲輕雪那股機靈勁兒。

  勾唇道：「還有人欺負的了她？」

  「是啊，曦月小姐倒還好，相府里有老爺撐腰，她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可隔壁將軍府的穆二小姐就不一樣了，她又長得好看，還慣會裝哭賣慘博可憐。每次見著小姐，就誣陷小姐欺負她。後來不知怎麼的，傳言愈演愈烈，整個京都的人都罵小姐刁蠻惡毒。」

  說起這個，小翠就來氣。

  越說越激動：「她哥哥還有一眾愛慕者，腦子都有病。不僅編歌謠罵小姐，還在街頭巷尾造謠，說小姐是小霸王，一言不合就跟人動手。我們小姐也是沒辦法，那些商家看人下菜碟，見著小姐就關門。小姐若不反擊，不知道被欺負的多慘呢。」

  小翠說這個，是想讓秦慕言心疼心疼雲輕雪。

  順便替小姐報個仇什麼的。

  沒想到，秦慕言沒有任何表態，直接將她手裡的箱子搶了過去。

  對她道：「跟著風澈去治傷，等傷好了，再到王府伺候。」

  說罷，打開門，消失在了夜色里。

  小翠瞠目結舌，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王爺到底是喜歡小姐還是不喜歡小姐呢？

  還沒想清楚，又一個黑衣人落在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