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太后之死

  天快要黑了。

  廊下早早掛上了風燈。

  昏暗的光落在秦玉麟臉上，把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染上了幾分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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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后一開門，就呆住了。

  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懂事孝順，幾乎沒有跟她頂嘴的時候。

  如今這臉色，怕是什麼都聽到了。

  李太后手心冒汗，許久才尷尬的開口：「玉麟，你，你怎麼來了？」

  秦玉麟看著她：「朕不能來嗎？」

  「不，不是……皇上日理萬機，母后是怕……」

  「母后怕什麼？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察覺嗎？」

  秦玉麟眼眸猩紅，一步一步朝李太后走了過去，影子在身後拖的極長。

  那渾身的寒氣讓李太后忍不住心底發顫。

  她真的不知道這孩子在刺激之下，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急急道：「玉麟，你聽母后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母后的確恨你的生母，可她已經死了。母后是真心把你當自己的孩子養啊。你想想這麼多年，母后可曾虧待過你，可曾對你不好？」

  秦玉麟逼到李太后面前，一拳揮了出去。

  李太后嚇得捂臉尖叫。

  「哐啷」

  拳頭從李太后耳邊划過，落在她身後的門框上。

  上面貼的銀片被砸碎。

  鋒利的斷口，將秦玉麟的拳頭割出極深的傷口。血順著門框往下流，他像不知道疼似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死死盯著李太后，眼底是無盡的崩潰和痛苦。

  「你沒有虧待過我，你只會在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丟棄我。我在你心裡，不過是顆棋子，是牽制秦慕言的工具，是你談判的籌碼！」

  「玉麟啊……」李太后也是涕淚橫流，想拉住秦玉麟的衣服，試圖喚回往日那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別叫我的名字。」秦玉麟卻一腳踢開她，咬牙切齒道，「你不配！」

  李太后狠狠摔在地上，心裡怕的不行。

  畢竟不是親生的，他萬一要殺人，誰能攔得住他。

  想到這裡，李太后豁出去一般，撲過去抱住秦玉麟的腿，朝屋中叫道：「瑤兒，快跑，快去找淮陽王，讓他，讓他……咳咳咳……」

  後面的話李太后說不出了。

  因為，秦玉麟一把握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慢慢提了起來。

  在她哭喊之前，秦玉麟沒想過殺人。

  李太后再不堪，畢竟是他的養母。他腦子裡嗡嗡亂響，過去的一幕幕像海嘯一般在迴旋。他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更不知道，這麼多年的養育，她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麼。

  二十年啊。

  養只貓狗，也會有感情吧。

  可還未到生死攸關，李太后再次選擇了她的女兒。

  她可知道，一旦秦慕言入宮，他會落到何等下場？

  僅憑過去的那點恩情，秦慕言如何會對他手下留情？

  往日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再次襲來。

  只是，這一次，他終於明白了始末。

  原來，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手一點點握緊，看著那個女人臉色一點點漲紫，他心裡有種報復的快感。

  從小到大，他奢望了無數次。

  希望她不要那麼冷淡，希望她可以選他一次。

  可惜次次都落空。

  如今，他不必再奢望了。

  「咔嚓——」

  脖頸扭斷。

  李太后停止了掙扎，頭歪在一旁，斷了氣。

  秦玉麟五指鬆開，屍體倒在地上。

  他長腿從屍體上跨過，朝殿內走去。

  此刻，秦夕瑤蒙著被子，縮在床上，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

  爭執剛開始的時候，她就跑到了門口，往外偷看。

  也許是秦玉麟的樣子太恐怖太嚇人，她沒敢出去阻止。

  後來看到母后抱著秦玉麟的腿，讓她趕緊跑去找秦慕言，她也想逃，可兩人就在門口，她如何逃走？

  這一猶豫，就看到母后被秦玉麟掐住了脖子。

  她膽子都嚇破了，只能躲在床上當縮頭烏龜。

  期望秦玉麟別看到她。

  事與願違，沒多久，寂靜空蕩的寢殿便傳來有力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正朝她的床榻靠近。

  這聲音就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在秦夕瑤的心頭，讓她整個人抖似篩糠。

  「唰」

  被子被拉開。

  秦夕瑤從床上滾下來，不住磕頭道：「皇兄，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

  秦玉麟彎腰，將秦夕瑤扶了起來。

  秦夕瑤腿軟的厲害，順著力道坐到床邊，驚魂未定的看向秦玉麟。

  他臉上的戾氣退了些，還朝她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卻有些冷，眼底深處仿佛醞釀著更危險的風暴。

  秦夕瑤沒注意，以為秦玉麟恢復了理智。

  眼淚瞬間流了下來：「皇兄，你別恨母后，她當時也是沒辦法……」

  「是啊，若有辦法，也不會收養朕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秦夕瑤被寵壞了，哪裡知曉說話的藝術，更不會虛與委蛇。

  好在，秦玉麟似乎也沒生氣。

  他摸了摸秦夕瑤的頭髮，道：「不重要，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都別放在心上，好嗎？」

  「那最好不過了。」秦夕瑤小心的瞄著秦玉麟的神色，吞吞吐吐道，「母妃她……她沒事吧？」

  「母妃身子不適，我讓她回仁壽宮裡休息了。」

  「真的？」秦夕瑤有些不信，可又不敢質疑，委婉道，「那我能不能去看看母后？」

  「等你成婚的時候，會見到她的。」

  「成婚？」

  秦夕瑤瞬間瞪大了眼睛。

  之前夜昊天來聯姻，她就明確表示過不嫁。

  秦玉麟便以兩座金礦一座銅礦為聘禮，打算讓北堂太子知難而退。

  可沒多久，秦玉麟就變了口風，說讓她與北堂太子先認識認識。

  再後來，聯姻的聖旨都寫好了。

  李太后絕食相逼，秦慕言連夜入宮。

  最後，終於把事情壓了下來。

  夜錦蘭還神秘兮兮的說，只要淮陽王陪著逛逛青霄帝都，就有辦法讓夜昊天退婚。

  秦夕瑤知道夜錦蘭喜歡秦慕言，甚至雲輕雪在雲紡茶樓的消息也是她給的。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秦夕瑤便軟磨硬泡把秦慕言拉了出來。

  最後雖然沒成事，但秦慕言也明確表示了不會讓她嫁去北堂。

  這個時候，秦玉麟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