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宮內密辛

  秦夕瑤與夜錦蘭在隔壁喝茶，見雲輕雪安然無恙的走了，氣的大叫：「皇叔怎麼放她走了，她背人偷漢難道就這麼算了？」

  夜錦蘭見秦慕言走了出來，趕緊扯了扯秦夕瑤的袖子。

  

  秦夕瑤這才把話憋了回去。

  不情不願的朝秦慕言走過去。

  夜錦蘭微微福了福身，溫柔道：「王妃年紀小，玩心重，偶爾做錯事也是有的，王爺莫生氣。」

  秦夕瑤忍不住道：「我看她天生就是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啪——」

  話未說完，秦夕瑤便捂住臉尖叫起來。

  她不可置信的抬頭，見秦慕言的臉不知何時已經沉了下來。

  剛才他沒怎麼用力，可習武之人的力道依舊不容小覷。

  秦夕瑤半邊臉都麻了，耳朵嗡嗡作響。

  這是有生以來，秦慕言第一次打她。

  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秦慕言眸色極冷，盯著秦夕瑤，警告道：「若再讓本王發現你算計她，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我……」

  秦夕瑤想還嘴，可想起今日的設計，她終究是沒再開口。

  秦慕言這才抬頭看向夜錦蘭，語氣不善道：「回去告訴夜昊天，青霄不會與北堂聯姻，讓他少費點功夫。」

  說罷，看也不看兩人，抬腿就走。

  夜錦蘭卻慌了，趕緊追過去喊：「王爺，王爺……」

  可追到樓梯口，才發現，秦慕言早就不見了蹤影。

  淮陽王府。

  秦慕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急著回來。

  他一進門，就往瓏乾院走，管家在後面追著道：「王爺，太妃不舒服，讓您過去一趟。」

  自從鴻苑之事，母子倆似乎離了心。

  秦慕言已經很久沒怎麼搭理舒太妃了。

  如今聽管家稟報，秦慕言腳步絲毫沒停，言簡意賅道：「把她送宮裡，讓她的孫媳好好伺候伺候。」

  「這……」

  秦慕言直接進了瓏乾院，管家不敢再跟，站在院門口抓耳撓腮，頗有幾分可憐。

  秦慕言一回院裡，便對風澈道：「把王妃叫過來。」

  風澈領命而去，不過，很快就回來道：「劉嬤嬤說，王妃沒回來。」

  那個女人沒回王府，會去哪兒？

  秦慕言擰了擰眉，趕緊讓風澈出去找人。

  期間，宮裡派人過來，說尚陽長公主不吃不喝，一直哭鬧發脾氣，太后實在沒法，想請淮陽王入宮一趟。

  秦慕言只回了兩個字：「不去。」

  未央宮得到消息的時候，秦夕瑤又發了一通脾氣。

  光杖斃的太監宮女都有十多個。

  傳話的太監戰戰兢兢，他還沒敢說秦慕言回話的表情，好像他多說一句，就會被當場捏死。

  這回小祖宗怕是真惹了淮陽王了。

  太后在一旁抹淚：「瑤兒，有什麼事慢慢說，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哀家怎麼活啊……」

  「沒人疼瑤兒了，瑤兒死了算了！」

  秦夕瑤撲到李太后懷裡大哭不止。

  李太后心都碎了，她見宮人都被趕了出去，便拍著秦夕瑤的背，低聲哄道：「瑤兒，你可千萬別惹了淮陽王。他是母后給你留的保命符，萬一你哥……總之，你只要乖乖的，淮陽王會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的。」

  秦夕瑤聽出了弦外之音，抬頭看向李太后：「母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問了，母后不會害你的。」

  秦夕瑤卻不依不饒。

  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小時候每次秦慕言從戰場回來都會給她帶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那時候，她以為秦慕言寵小輩。

  可隨著年紀增長，知曉了皇上與秦慕言之間的明爭暗鬥。

  以及秦慕言的為人處世，她才發覺能得淮陽王的青眼有多難。

  李太后那時告訴她，跟秦慕言搞好關係，也是在幫皇上。

  於是，秦夕瑤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秦慕言的寵愛，也日漸的依賴上了他對她的好。

  如今聽母后的意思，似乎這其中另有隱情。

  「母后，有什麼話，連我都不能知道嗎？」

  秦夕瑤又是撒嬌又是以死威脅，李太后終於鬆了口。

  她警惕了看了眼門口，把女兒拉內室，才道：「瑤兒，你可知先皇后宮那麼多女人，生了那麼多孩子，為何只有秦慕言活著？」

  自古皇家無父子，從來帝王少弟兄。

  宮內的血腥殺戮，往往都是不見血的。

  之前也有傳聞說秦慕言心狠手辣，殘害手足，可隨著皇位旁落，這傳言漸漸熄了。

  可作為親歷者，李太后知道，這青霄皇子的死，跟秦慕言脫不了干係。

  他的野心很大，在最後一位皇子橫死之後，這皇位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論軍功，論勢力，論手段，論正統，他都是當之無愧的帝王。

  他在先皇死後登基，名正言順，毫無異議。

  誰都沒想到他會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主動把皇位讓賢給了小他幾歲的侄子秦玉麟。

  這在當時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後來，還是秦慕言出馬壓下了輿論，力挺秦玉麟登基。

  秦夕瑤聽的目瞪口呆：「皇叔有這麼好？」

  她認識的秦慕言素來心狠手辣冷漠無情，絕不是一個心善的人。

  「這說起來，還要牽扯到宮內的另一段密辛。」李太后說到這兒，眼底抹過一絲不屑，「秦玉麟並非母后所出。他的生母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宮婢。」

  「什麼，皇兄竟是……」

  「沒錯，真論起來，他就是個庶子。」

  李太后回憶起過往，仍舊恨的牙痒痒，「那賤婢勾引主子，暗結珠胎，本宮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懷孕八個多月，想打都打不得。」

  李太后也不是善茬，她當時不是不想動手，而是不能動手。

  彼時，她已經生產在即。

  一切都只能等生完再說。

  誰都沒想到，她在產房生孩子的時候，一波刺客來襲，不僅刺傷了當時的太子，還差點傷了前來探望的舒太妃。

  那懷孕的婢女在關鍵時刻，捨身護住了舒太妃。

  卻動了胎氣，提前要生了。

  慌亂之下，那婢女被抬到李太妃的產房。兩人隔著一扇屏風，一同生產。

  這一進去便是一天一夜。

  最後，兩個孩子先後落地，產婦卻是一死一活。

  那婢女畢竟是早產，產後大出血，不治而亡。

  李太后雖保住一命，也是元氣大傷，壞了根本，怕以後都很難再孕育子嗣。

  彼時，舒太妃找過來，想讓李太妃收養那婢女的孩子。

  這口氣，李太妃如何忍的下。

  可隨著太子重傷身亡，朝中皇子接連出事，李太后隱隱感覺到了危險。

  秦慕言親自來談條件的時候，她終於點了頭。

  當時，她提出三個條件。

  第一，只要他活著，便護佑秦夕瑤一生，讓她榮華富貴此生無憂。

  第二，放過李氏一脈。

  第三，助她坐上太后之位。

  秦夕瑤聽後，久久沒有平靜：「母后的意思是，皇叔讓位是因為對母后的承諾？」

  李太后冷哼了一聲：「不管他是替舒太妃報恩也好，履行諾言也罷，總之，淮陽王一言九鼎，倒也是個梟雄。」

  說著，緊緊拉住秦夕瑤的手道：「權利富貴最能吞噬人心，他這麼多年不肯交出兵權，在各方面壓制秦玉麟，怕也沒放棄對青霄的掌控。登不登基，不過是形式而已。瑤兒，幸好你是女兒身，擋不到他什麼。只要你乖一點，母后相信，淮陽王會護你一輩子的。」

  「哐」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傳來花盆到底的聲音。

  李太后渾身一震，心道壞了。

  立刻開門朝外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