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略有感動

  雲輕雪來到馬車前，立刻有小廝跪下當馬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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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然看舒太妃、穆挽香踩人踩的利索，可二十年的文明教育讓她做不來這種事。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說著，就要挽起裙子爬上去。

  這馬車著實有些高，上去頗費力。

  雲輕雪運動神經不發達，心道，這回又要讓人看笑話了。

  沒想到，當她雙手攀住車轅的時候，帘子里突然伸出一雙手，掐著雲輕雪的胳肢窩，把她提了上去。

  雲輕雪嚇了一跳，落地的時候沒站穩，直接撲到了對方懷裡。

  熟悉的龍涎香立刻充斥了鼻尖。

  寬大的懷抱也讓雲輕雪有些恍然。

  這時，頭頂卻傳來一聲嫌棄：「抱夠了嗎？」

  雲輕雪趕緊彈了起來，就見秦慕言一臉的不耐煩。

  雲輕雪翻了個白眼：幹嘛多管閒事，她自己也能爬上來的好嗎？

  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與秦慕言一起進了車廂。

  兩人坐在車中誰都沒說話。

  秦慕言霸占著唯一的暖榻，雲輕雪就只能坐在靠門口的小墩子上，縮手縮腳的很不舒服。

  若是以前，雲輕雪怎麼著也得懟他兩句，或者逗逗他。

  看著冰塊碎裂的樣子，她覺得挺有意思的。

  可現在，雲輕雪情緒有點低落，半句話都不想說。

  只抱著膝，垂著眼盯著腳尖，一聲不吭的。

  秦慕言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到了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每次秦慕言瞧她的時候，視線都是霸道而放肆的。

  好像在審視一件物品，或者在探尋某種真相。

  可今日，這視線明顯多了一絲不快。

  他與這個女人接觸不多，可不管是暗衛匯報，還是他親眼見到，她都是一副精靈古怪的樣子。就算被舒太妃打的遍體鱗傷關在小柴房，還不忘罵人。

  倒是從未見過她像現在這麼消沉。

  他忍不住想，女人還真是麻煩。

  遲疑了片刻，道：「等宮宴結束，本王自會還你公道。眼下已經錯過了時辰，不好在門口耽擱。」

  雲輕雪正出神，聽到這句話，猛地朝秦慕言看去。

  秦慕言的視線沒躲閃，聲音也很正常，耳朵尖卻有些紅：「母妃性子直，你無需討好她，以後在府上，避著些就是。」

  雲輕雪歪了歪頭。

  他這是在教自己如何與太妃相處嗎？

  雲輕雪看著他，笑了笑。

  這隻大老虎倒也沒形象中那麼冷血無情嘛。

  自己幫了他一次，他也知道照顧自己一二，可喜可賀啊。

  秦慕言看她笑顏如花，蹙起了眉頭：「你笑什麼？」

  「我笑穆挽香算計了一場，不但沒機會參加宴會，還要等著被王爺修理，真是活該。」雲輕雪沒掩飾自己的報復心，甚至忍不住調侃，「她的追隨者若知道王爺辣手摧花，毫不憐香惜玉，估計要豎起討伐大旗了。」

  說到這裡，她調皮的朝秦慕言眨了眨眼睛：「王爺最近出門要小心哦。」

  秦慕言沒笑，聽著那弦外之音，道：「看你經驗豐富，莫非被人算計過？」

  「算計談不上，也就出門被人追打，名聲被人抹黑，被造謠，被詆毀而已。」雲輕雪回憶起原主的過去，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不過，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沒占一絲一毫的便宜，還被姑奶奶打掉兩顆門牙。」

  秦慕言挑眉：「三人成虎，你雖未吃虧，名聲倒沒了。」

  「我若是在意，也能惺惺作態跟她玩陰謀，可我不屑。」雲輕雪揚起臉，驕傲道，「我是丞相之女，千金小姐，這世上除了公主，誰還有我大？我就明著欺負她，她能如何。不過一將軍府嫡女，也配跟我玩？」

  這話說的囂張，可配上雲輕雪那洋洋自得的表情，頗讓人忍俊不禁。

  就連外面趕車的福伯都忍不住笑了：「王妃說的是，跟那種人計較，是自降身份。」

  「只我者，福伯也。」

  雲輕雪一掃剛才的陰霾，跟福伯說笑了起來。

  秦慕言瞧著她表情豐富，開懷大笑的樣子，忍不住想。

  雲相那個老古板，怎麼會養出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不畏權勢，不欺下人，不分尊卑，看似不諳世事。

  可說出的話，也通透至極。

  當真是怪哉。

  ………………

  馬車一路行到了宮門口，兩旁已經停了許多馬車。

  想必這賞荷宴也邀請了不少的達官顯貴。

  秦慕言兩人一下車，等候多時的內侍太監崔公公忙迎了過來，朝二位行了禮：「奴才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太后娘娘心心念念，就盼著見新王妃呢。」

  「見我？」雲輕雪明顯朝後面退了一步。

  宮斗劇她看的多了，太后這個級別的人物不都是後面出場嗎？

  怎麼一來就是大boss，她就一菜鳥，不想過去送人頭啊。

  雲輕雪皮笑肉不笑道：「不知太后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麼好看的。」

  「王妃真愛說笑，太后是王爺的皇嫂，一直操心王爺的婚姻大事，如今王爺成婚，京都里傳得沸沸揚揚，太后自然好奇了。」

  崔公公到底是宮裡出來的，言語帶笑，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可雲輕雪也不傻。

  自己兒子的皇位全靠小叔子撐著，她能對秦慕言有多少好感？

  以前是忌憚，如今怕只有嫉恨了。

  雲輕雪不想去觸霉頭，努力的想找理由推脫。要不就裝暈，或者裝肚子疼？若能直接回去，就再好不過了。

  還沒等她開始演，秦慕言看了她一眼，對那太監道：「勞煩崔公公帶路。」

  雲輕雪：「……」

  「王爺，王妃，這邊請。」

  崔公公在前面引路，秦慕言抬腳跟上，雲輕雪也只好磨磨蹭蹭的跟著。

  走過曲水橋的時候，雲輕雪故意挨近秦慕言，低聲道：「王爺，你們吃席男女分桌嗎？」

  秦慕言有些疑惑的看向雲輕雪。

  「我是意思是，我能跟王爺坐一塊嗎？」一個舒太妃就夠她受了，再來一個太后，她怕她承受不來，「我可以伺候王爺吃飯，給王爺端茶倒水，王爺若是累了，我還能給你捶腿捏肩，你覺得怎麼樣？」

  雲輕雪的眼睛使勁兒的眨，努力做出真誠無害的模樣。

  秦慕言眸色幽深，看了片刻，才道：「那要宮女做什麼？」

  額……

  這個……

  哎，算了。

  雲輕雪沮喪的退了回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好歹也是相爺之女，應該不會隨便被砍頭吧。

  反正到時候見機行事。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