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我知道你是不會離開我的
2024-06-04 22:39:46
作者: 水煮西瓜呀
傅雲辭伏於案前,艷陽從窗口斜斜的灑進來,落在他頭頂,在他分明的輪廓上渡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讓他看起來好像不存在於人間。
秦施施認真的畫著,卻覺得,就算是世上最頂級的畫師,也不可能畫出他的神韻來。
這幅畫像整整畫了兩個時辰,當她放下畫筆時,傅雲辭立刻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滿滿的期待。
可是當傅雲辭看到畫紙上那個……有著大大鼻孔銅鈴牛眼睛的人臉時,儘管他已經提前在心裡做好了準備,也提前告訴自己,就算畫的再不好他也要鼓勵誇獎,卻還是不受控制的黑了臉。
「這是我?」他不可置信的問。
秦施施看了看自己的畫作,再看看面前俊的人神共憤的男人,尷尬的搖頭,忍不住要為自己辯解一句。
「我沒學過畫畫,畫成這樣已經是不錯了!」
傅雲辭點頭,然後指著畫中人臉上那顆黑痣問:「我有長這東西?」
秦施施搖頭,臉色尷尬極了,努力為自己辯解:「這不是痣,是……是我不小心把墨汁滴上去了。」
傅雲辭臉色難看,正要說話,就又聽到一句哀怨至極的話。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長的太好看,我總是忍不住盯著你的臉看,這才不小心把墨汁滴上去的!」
傅雲辭的臉色立刻多雲轉晴。
秦施施趁熱打鐵:「其實,這畫我只花了一刻鐘,其餘全部的時間,我都光顧著看你了。」
傅雲辭唇角上揚,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意一路蔓延到眼底,讓他清冷的眸子透出了溺人的溫度。
看著他這樣的笑容,秦施施的心被擰了一下似的疼,很快,她就看不到這樣的笑啦。
而他,在她離開後,定也不會再笑了。
秦施施再也控制不住,緊緊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胸口悶悶的叮囑他:「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要是頑疾再犯,你就多想想我,還有……」
傅雲辭語氣不喜的打斷她:「晚上我就會去接你回來,怎麼你說的好像再也不回來了?」
「怎麼會呢。」秦施施笑。
傅雲辭也笑,語氣篤定:「我知道你是不會離開我的,乖乖在尤府待著,晚膳過後我就去接你。」
「……嗯。」
秦施施沒讓傅雲辭送自己,因為這樣就好像是特地在送別,太傷感了,她怕自己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只不過在離開太極殿時,她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於淚眼朦朧中回了一下頭,傅雲辭就站在殿前,負手而立,靜靜看著她。
怕被他看見自己的眼淚,她飛快的轉回頭,大步朝前走去。
離宮以後,馬車一路來到尤府。
秦施施阻止了通報的下人,悄悄來到了正院。
就見尤皖輕坐在院子裡,桌子上放滿了碎布,以及各種顏色的線,她正在縫著手裡的東西。
走近些秦施施才看清,她縫的是小嬰孩兒的肚兜。
大紅色,繡著個金色的平安鎖。
「縫這個做什麼?」
她一開口,尤皖輕嚇的歪了針腳,放下肚兜便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你這孩子,走路也沒聲音,娘快被你嚇死了。」
秦施施笑著在她身邊坐下,又問她:「縫這個做什麼?」
尤皖輕就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笑嘻嘻的道:「給我外孫穿呀,你與皇上感情那麼好,這外孫說來就來的,娘得先準備好,不然到時候都沒禮物送給外孫。」
秦施施的表情僵了一下,心裡頭難受極了。
她和傅雲辭,可能永遠都不會有孩子的……
抬頭見女兒眉間充滿失落,尤皖輕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埋怨,「你也有的,真是,這麼大人了,既然還跟自己兒子吃醋。」
秦施施飛快垂下眸子,趁著尤皖輕不注意擦掉了眼角的淚珠,她整理了一下情緒,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
「娘,我小時候,是不是很不好照顧啊?」
爹娘說,因為人血蠱的原因,她的身體比普通孩子的弱,總是愛生病。
娘照顧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哪兒有不好照顧,你哥才不好照顧,也沒你聽話。」尤皖輕依舊縫著手裡的小肚兜,臉上泛著慈祥的母愛。
秦施施依賴的抱住了她的胳膊,在她懷裡撒嬌,「娘,我好捨不得你啊。」
尤皖輕嫌棄的推開她,「小心點,差點扎到你的手,真是的,這麼大的孩子了,還離不得娘,從皇宮到家裡也才一刻鐘的路程,你要是想娘,隨時可以回來看娘,可你也不能總回來,哪兒有出嫁的女兒總往娘家跑的道理……」
然後便是一通絮絮叨叨的教訓。
在以往秦施施是不樂意聽的,每次尤皖輕一嘮叨,她馬上腳底抹油。
今日她卻覺得這嘮叨格外動聽,直到尤皖輕嘮叨累了她才戀戀不捨的站起來。
「那我先回屋了。」
尤皖輕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秦施施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以後,她便單獨將墨香叫了進來,忽然出手點了她的睡穴。
她拿出自己易容的東西,將墨香易容成她的模樣,再將她放到榻上,用被子蓋住,只露出個腦袋。
做好這些以後,她才揚聲對外面的丫鬟吩咐:「本宮乏了,中午不想用膳,晚膳也不許叫本宮,明白嗎?」
外面的丫鬟恭敬的應是。
秦施施便動作利落的給她自己易容成了個陌生的少年面孔,然後換上了一身『秦慕辭』曾經穿過的衣裳,服下閉氣丸以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尤府。
她剛剛走到西街,肩膀就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緊接著身後傳來了秦南玦的聲音。
「都成親的人了,怎麼還穿這身出來瞎混?」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側邊繞到了前面,臉上還帶著身為長兄的威嚴。
不過這威嚴在觸及到面前人陌生的面孔時,頓時變成了濃濃的尷尬。
「咦,對不起對不起!在下認錯了人!」
秦施施看著一個勁兒道歉的秦南玦,唇角翹了翹,抬手在他額頭彈了一下。
在他吃痛的摸額頭時,她閃身飛掠,疾奔向了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