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不嫁也得嫁

  果不其然等桃花回到艾家的時候，王氏和艾德正兩個人站在耳房門口，瘋狂的捶門。

  「大哥大嫂，這個家還是爹娘做主，你們別以為讓那個死丫頭裝病就行了！」要不是艾德正一直拉著王氏，她恐怕早就要破口大罵了。

  艾德正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愜意，得到了艾老爺子的同意，他根本就不在乎艾德順和張氏的意見，只是面子上要過得去，他畢竟是有身份的人，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做一些強人所難有失體面的事情。

  「我都說了慕晴病得很重，現在說不了親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艾德順站在屋裡吼著。

  「大哥，不是我說你，這還真不是你說的算的！」艾德正也不願意跟他再耗著了，這麼熱的天多賺點銀子早點去鎮上享受那才是正是。

  

  王氏勾了勾嘴角，艾德正這個態度正和她意，便張嘴就來，「我告訴你們這會兒爹娘已經決定了，就不嫁也得嫁！」

  兩個人放完話，轉身離開，王氏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哦對了大嫂，雖說人家陳公子不要你們的嫁妝，但是好衣裳得要有幾件吧，不然到時候見人都沒法兒見！」

  桃花看著他們走遠了，才敢進屋去，張氏和艾慕晴又是哭作一團，「爹娘，我回來了。」

  「桃花……」艾慕晴無力的搖著頭，「來不及了……爺奶同意了，二叔下午就去鎮上找那個媒婆了。」

  「爹！」桃花皺著眉頭，「你為什麼不去勸爺奶！」

  「你爺說只要那陳老爺答應給你二叔謀個一官半職，這事兒就成了……」艾德順複述著艾老爺子的話。

  「這事兒為啥讓爺奶做主，這明明就是爹娘你們來定的事兒啊！」

  艾德順無力的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他有什麼辦法，艾老爺子一生的心愿就是盼著艾德正能做官。

  加上這親事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他就算說破喉嚨，艾老爺子也不會鬆口。

  艾德正可等不了了，他還等著銀子去享福呢，晌午飯也不吃了，興奮地去鎮上找到那個李媒婆，果不其然屋裡圍著好幾戶人家。

  「李媒婆，這是咋回事兒？」艾德正有些警惕的看了下屋裡的人問道。

  「哎喲，艾大秀才呀，你可算是來了！」

  屋裡都是帶著自己家閨女來當面吹噓的，甚至剛進門的時候聽見有個人說，只要李媒婆覺得可以了，現在就能把她閨女帶走。

  這都是來搶生意的，艾德正心想還好早有準備，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遞給李媒婆，諂媚的笑著說：「欸，李媒婆我這不是家裡的丫頭個性強，費了不少時間，不過我還是帶來了好消息！」

  「還可真是太好了！」李媒婆欣喜若狂的鼓著掌。

  剛剛還擔心艾德正搞不定那丫頭，畢竟只是他的侄女，那丫頭看上去性子也烈，這要是萬一沒成，那她還不被陳老爺弄死啊！

  所以又趕緊放消息出去，昨兒個見過艾慕晴了之後，再看哪個姑娘，她都覺得不滿意，這回她終於可以放心了，瞬間就變臉轟人，「行了行了，都不要了，我這邊有姑娘了！」

  「誒誒！你這個媒婆怎麼這樣啊，我閨女都帶來了！」

  「就是啊，你讓那老爺見見我家閨女啊！」

  「我家閨女長得天姿國色的，那老爺見了肯定會喜歡！」

  李媒婆翻了一個白眼，也不找一面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但是她可不是那種會自毀招牌的人。

  「你們家的閨女都好都好，可這位老爺就是已經定了這家的姑娘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李媒婆把她們不停的往外推。

  關上門之後，李媒婆迫不及待的打開艾德正遞來的那張紙，上面是艾慕晴的畫像，看著畫像就是一個嬌嫩的美人。

  按照李媒婆對陳老爺的了解，他肯定會特別滿意的。

  「這可是我特意找人畫的，李媒婆這真人你昨兒個也親眼見到了，我可沒糊弄你！」艾德正搖著自己手裡的紙扇，臉上十分的得意。

  李媒婆也是恭恭敬敬的點頭哈腰著，「是是是，這畫像我今兒個就給陳老爺送過去，然後定好之後，我就帶著聘禮上門了！」

  「好的好的，那我就恭候大駕了！」艾德正客客氣氣的行了個禮。

  「秀才老爺就是秀才老爺，那叫什麼說話都跟人不一樣……」李媒婆心裡也高興，這筆生意要是辦成了，這一年可都不用愁了。

  另一邊，艾家院子裡到處都是哭聲，艾德清覺得自己太委屈了，這件事情她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親哥哥不願意多為自己說說話，早點讓她嫁到大戶人家去不好嗎？

  儘管艾趙氏不停的安慰她，甚至說了很多那個陳公子的壞話，她還是覺得很委屈，其實在艾趙氏看來，這事兒真是艾德正辦的糊塗了，要是早點跟她說，那今兒個要說親的肯定挨艾德清了。

  「好了德清，等下回讓你哥再給你找一門……」艾趙氏拿著手帕給她擦著眼淚。

  可艾德清卻把她的手一揮，沒好氣的回嘴，「找什麼找，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一個條件這麼好的，娘你知不知道，那陳公子在鎮上是人人叫好的，長得也是俊逸非凡！」

  「可……人只有18……」艾趙氏也有些無奈。

  「18又怎麼樣，18也是個男人！」艾德清憤恨的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現在連艾趙氏都要嫌棄她了。

  瞪著瞪著眼淚又流出來了，還埋怨著，「這都怪爹娘，你們兩個總是讓我等啊等，挑這個挑哪個，現在好了，擺在面前的這個好的機會，卻給了那個死丫頭。」

  在艾趙氏的心理艾德清可不就是一個孩子嘛，感覺永遠也張不大，怎麼突然這會兒就遭人嫌棄了。

  「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艾德清發自內心的嚎叫著。

  看著自己桌上擺著最新的香粉和胭脂，銅鏡里一張精緻的臉，她仔細的盯著，想著艾慕晴的樣子，好像自己真的是年紀大了，比不上她那麼嫩了。

  男人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她還沒嫁人，就開始變成一個黃臉婆了，她不敢想再過幾年自己要是還是嫁不出去，是不是就連朱大都不會要她了。

  「德清吶，娘今年一定幫你找一門好親事！」艾趙氏也會心疼，她又是何嘗不想讓艾德清去享福，「等你哥去府城當官了，定能給你找一門更好的親事！」

  「……」

  艾德清沒有回答，以後的事兒誰能保證得了，她暗自下著決心，大不了等成親那天，她就把艾慕晴打昏扔到山裡去，然後自己坐上那花轎，風風光光的出嫁。

  廂房裡面只有她的抽泣聲，而從耳房裡面傳來張氏和艾慕晴額哭聲，讓她更是憤恨。

  「娘，你說大嫂她們是什麼意思，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艾德清跺了跺腳，眼眶紅紅的瞪著耳房的方向。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房一屋子的人都像是他們那個死去的娘一樣死腦筋！」艾趙氏說道。

  她就不明白了，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一個個的跟哭喪似的，就是想著要跟那個馬家結親，一貧如洗的泥房子，連青瓦房都蓋不起，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的讓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如意，不是想要跟馬家結親嘛，那就偏不讓你們得逞。

  艾趙氏昨晚就跟艾老爺子商量好了，不管大房怎麼說，這親是不結也得結，一個丫頭能換100兩這麼多，還能讓艾德正去當官。

  這得是多大的面兒的小姐才能有這個價值，像艾慕晴這種丫頭能值個2兩銀子就不錯了，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那可就虧大了。

  耳房裡的哭聲越來越大，艾德清和艾趙氏兩個人聽著就越是心煩，「娘，你倒是管管，讓她們別吵了！」

  「好好，德清吶，這幾天你就好好在家歇著！」艾趙氏拎著自己的裙擺往外走，怒氣洶洶的奔著耳房的門過去。

  艾德清透過窗戶往外看，見到艾慕晴哭腫了雙眼，委屈的站在一邊被艾趙氏教訓這，頭也越埋越低，常年幹活兒又沒飯吃，身子瘦的像是風一吹就倒。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陳公子會喜歡艾慕晴這種貨色，身上也是一點料都沒有，就算把那些絲綢布料穿在身上，男人也應當提不起興趣吧！

  就是那唯唯諾諾的表情，倒確實像是個狐媚子，艾德清狠的牙痒痒，絕對不能就讓她搶走了那個陳公子。

  艾趙氏就指著艾慕晴罵，「死丫頭，還敢跟我裝病，我告訴你這樣上天賜的好親事，你別給我攪黃了，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艾慕晴已經瞎懵了，從今早開始一直哭了幾個時辰，這沒病都哭出病來了，臉色發白，瞳孔都開始渙散，徑直的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