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提分家

  艾老爺子頭都被她吵大了，扔下一句把銀子還給艾德順也就不管了，表面上的態度他已經是表明，艾趙氏這個人鬧起來就沒完沒了，他聽著就煩，還是去逗蛐蛐來的自在。

  艾趙氏對待銀子的事情上，肯定是不會聽他的。

  「看什麼看，想要銀子，門兒都沒有！」艾趙氏又衝著桃花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劉氏生前總是護著桃花，老是仗著自己是大房就拆她的台，也是當時艾老爺子不計較，也沒確切說誰是正室，誰是妾室。

  艾趙氏才不管，在外面嚷嚷著要加上艾老爺子的姓氏，來顯示自己的地位，劉氏也不跟她計較，只是一心照顧這個家。

  桃花剛剛只是看了她一樣，沒想到就被她給抓住了，她這一巴掌可是真的用盡全力，整個後腦勺都在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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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

  桃花眼前一黑，只是覺得有人在不停的喊她的名字，身子徑直的往後倒去，面朝著的方向還是艾趙氏的那邊。

  「孩子他爹，桃花這身子本來就不好，二娘下手還這麼重，這要是桃花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張氏捂著臉不停的哭著。

  距離桃花暈過去已經有快兩個時辰了，艾趙氏一口咬定桃花是裝的，也不讓請大夫，等桃花餓極了也就裝不下去了！

  艾德順也是焦急的走來走去，那銀子到了艾趙氏的手裡，他也沒想過拿回來，但是艾老爺子這種不管事兒的態度，他這心就像是村口那口深井裡的水一樣冰涼。

  「孩子他娘，桃花肯定沒事沒事的！」艾德順盯著桃花那張慘白的臉，突然想起當時劉氏去世的時候，桃花也是被艾趙氏毒打了一頓，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嘴唇發白毫無生機。

  「沒事沒事？怎麼可能會沒事！」張氏心裡是恨極了，艾趙氏拿著那三十兩銀子，把虧出去的補上，就大搖大擺的帶著艾德清去鎮上買東西了，嘴上說晚上會買點肉回來給大伙兒打打牙祭。

  他們花著自己家賺來的銀子就算了，卻還把桃花傷這樣，她這心裡可就真是忍不住了，眼睛哭紅了，心裡也是一股子怒火，嘀咕了一句：「她為啥要這樣對咱啊？咱做的還不夠多嗎？」

  聽著張氏的這句怨言，艾德順都一愣，張氏一向溫順的性子，從來也都是站在他的這邊，可是看著躺在床上的桃花，和哭成淚人的張氏，想了想艾老爺子剛剛對他的態度，他這心裡的寒意是更深了。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次日晌午，桃花還是沒有醒，大房都亂了陣腳，張氏鼓足了勇氣，用手指探了探桃花的鼻息。

  艾慕晴站在一邊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張氏的表情，直到看見她也點了點頭，才把心放回自己的肚子裡。

  「慕晴，還是去把你爹叫來吧！」張氏皺著眉頭，一臉愁容，「都這麼久了，我擔心……」

  艾慕晴連忙點頭去後院叫艾德順，正巧艾趙氏帶著艾德清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停下腳步仔細的看了一下，艾德清的頭上多了兩個簪子，艾趙氏也把袖子挽的老高，生怕別人看不到她手上的鐲子。

  她也認不出來是什麼做的，就是覺得很是亮眼。

  兩人都各自挎著一個籃子，轉身就往艾德清的房間裡走去。

  「慕晴，你在這裡幹什麼？」艾德順剛剛劈完柴，一身大汗淋漓。

  艾慕晴這才反應過來，「爹，灶房裡有乾淨的水，你趕緊去洗洗吧，娘還等著你過去呢，說是擔心桃花……」

  「好！」艾德順立刻進了灶房，拎著水桶就往後院走去。

  艾德清的屋子正好是連著後院的，艾慕晴四下看了看沒人，心裡的那股好奇的勁兒涌了上來，慢慢的挪到艾德清屋子的窗戶下面。

  為了怕人發現，還特意拿著一把掃把裝作掃地的時候蹲在地上休息的樣子。

  只聽見屋裡傳來艾趙氏的一聲：「那死丫頭還挺能裝！」

  「娘，我看應該不是裝的吧，這都昏了一天了，要是萬一那死丫頭有個好歹，那大哥會不會……」艾德清有些擔心。

  艾趙氏擺了擺手，「那死丫頭命大著呢，上回那麼嚴重不是也沒死成，這回我就那麼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就裝這麼久，肯定是大的教她裝死的！」

  艾德清點了點頭，她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看著買了一床的東西，都是艾趙氏花那些銀子給她置辦的嫁妝！

  「哼，你就安了，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這些可都是娘給你置辦的！」艾趙氏得意洋洋的摸著穿上的絲綢啊，手鐲什麼的，嘴裡還嘲笑道：「那劉氏，居然還想留著這銀子給那兩個死丫頭當嫁妝，簡直是白日做夢！」

  這銀子她可不能就這樣放著，艾老爺子這個人表面上是不管的樣子，任憑她來處置，可是要是真的到了艾慕晴和桃花出嫁的那一天，只要艾德順稍微求上一求，肯定得逼著她把這銀子拿出來。

  反正這銀子留著也是禍患，正好把艾德清的嫁妝置辦一下，這二十兩銀子買了這麼些東西，她這心裡也總算是舒坦了不少！

  「娘，要是到時候大哥死乞白賴的問爹要可咋辦？」艾德清坐在銅鏡前面，擺弄著新買的髮釵。

  艾趙氏啐了一嘴口水，「我呸，那死丫頭能值幾個錢，到時候要是聘禮多的話還能給她點東西，要是聘禮少，哼！子兒都沒有！」

  艾德清沒有接話，反正到時候她都已經嫁出去了，這家的破事兒她才不想管了。

  「好啦，德清呀，這段時間可要辛苦些了，娘又找了幾個媒婆，定要給你找門好親事！」艾趙氏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鐲子。

  從她嫁到艾家開始，就一直被劉氏壓著一頭，那劉氏就跟那大方的人是一個性子，一天到晚唯唯諾諾的，看上去總是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嘴裡總是說著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家，啥都不能買。

  這回讓她給抓住了，這口氣她一時半會兒還真咽不下去，「那劉氏死的好，居然給她親兒子留了這麼多銀子，當我們都是死人啊！」

  艾德清皺了下眉頭，連忙站起來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那麼大聲。

  「怕啥！現在這個家是我說的算，哼！大房的那幾個就等著我收拾他們吧！居然敢藏銀子！」艾趙氏聲音中有些得意。

  艾慕晴蹲在窗戶下面聽著她們的對話，手心都在發涼，突然發現身側走來一個人，猛地被嚇了一跳。

  手裡的掃把掉在地上，卻死死地低著頭，肩膀有些微微發抖。

  「慕晴……」

  艾慕晴抬頭才看見是艾德順，這才放心了，她拉著艾德順的手，撿起掃把連忙往自己的耳房跑去，「爹，我跟你說，我聽見二奶和小姑說……」

  「我聽見了。」艾德順聲音不大，卻充滿了慍氣，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

  「桃花，你這是咋了……」

  兩個人站在門外突然聽見屋裡張氏的尖叫聲，便連忙推門進去，只看見張氏把桃花扶著坐起來。

  桃花毫無血色的嘴唇上，卻粘著不少的鮮血，蒼白的臉把張開的瞳瞳襯得無比的黑。

  「爹……」桃花有氣無力的喊著，其實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長著嘴，她自己的是頭暈的睡了過去，嗓子裡堵著一口血醒了過來。

  艾德順失了方寸，手臂上還搭著換下來的被汗浸濕了的衣裳，他直接往地上一甩，衝到床邊抱起桃花，磕磕巴巴的說著：「桃花，不，不怕……爹帶你，帶你看大夫！」

  艾慕晴和張氏都嚇哭了，跟著艾德順往外跑去。

  這動靜鬧的不小，艾趙氏從艾德清的屋裡出來吼道：「站住！上哪兒去！」

  艾德順停下腳步卻沒有說話，張氏連忙哀求道：「二娘，桃花都吐血了，真的要是看大夫了！」

  「嗯？吐血？」艾趙氏鄙夷的看了一眼張氏，果然這大房沒那麼容易消停，「想騙我啊？死丫頭還給我裝！」

  艾德清也走了出來，指著張氏說道：「大嫂，你這就不厚道了，那銀子本來就是咱家的，就理應是我娘來管，你這讓個死丫頭來裝病，騙錢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我沒有啊……」張氏驚恐的張大了眼睛，無助的看了一眼艾德順，接著說：「二娘，桃花真的吐血了！」她舉起自己袖子，是她剛剛心急給桃花擦嘴的時候留下來的。

  桃花渾身都沒有力氣，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著艾趙氏，沒想到艾趙氏居然直接一把從艾德順的懷裡把桃花搶過去。

  接著把她扔在地上，惡狠狠的說道：「死丫頭，給我跪著，還敢在我面前裝！」

  桃花倒在冰冷的地上，緩緩地閉上眼睛，嘗試了幾次還是沒法兒張開，張氏見勢完全不管不顧的撲在桃花的身上，緊緊地摟著她。

  「二娘，桃花真的……」張氏哭著喊著乞求著。

  艾趙氏還是咬定桃花在裝，「我告訴你們，別想用這些招從我這裡騙銀子！我告訴你們只要在艾家一刻，你們就一分都別想拿！要死就讓她去死！」

  艾慕晴和張氏驚恐地的張大雙眼，眼淚就無聲的掉了下來。

  「那就分家！我要救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