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找門好親事

  王氏氣沖沖的邁著小步子一扭一扭的往正廳裡面走，心裡還在琢磨著這艾慕晴的姿色她雖然不想認同，但是能賣錢啊。

  「老二媳婦，你又在嚷嚷啥！」艾老爺子叼著菸斗，一隻手扶著腰從裡屋里走出來，這年輕時候勞累過度，留下的腰傷，這些年到了冬日，倒是一年比一年來的嚴重了。

  艾趙氏也跟著出來，剛起來就拿著瓜子在那兒嗑，不多不少，手心半把，一個人的量。

  「爹娘，你們可不知道，大嫂有多不把人放在眼裡！」王氏上前一步，故作為難，「她居然連說都不說一聲，就給慕晴定親了！」

  艾趙氏猛地一拍桌子，聲音瞬間拔高，「什麼？」

  桃花躲在門外，被她這突然一聲吼嚇了一跳，張氏打開耳房的門，有些焦急的不知道改怎麼辦，桃花示意她占時不要過來，先聽聽王氏要造什麼謠。

  「爹娘，雖然說大嫂是做母親的，但是這個家是不是她做主啊，這咋能說給定就定下了？」王氏用左手背打了自己右手心一下，無奈的搖著頭。

  艾老爺子沒說話，悶頭抽著煙，艾趙氏可不是一個能藏得住事兒的人，站在門口衝著耳房大喊：「躲在屋裡幹什麼，一天到晚盡干一些邋遢事兒！還不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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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這腿都開始發抖，艾慕晴更是覺得委屈，坐在床邊抹著眼淚。

  艾德順硬著頭皮往正廳走去，臉色發黑，給桃花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回屋裡去。

  「你來幹什麼！讓她過來！」艾趙氏鄙了一眼艾德順罵道。

  「爹，這事兒是我跟慕晴娘一塊兒商量的，慕晴確實是到了年紀了，這八字還沒一撇，我們也就是商量下……」艾德順看著艾老爺子說著。

  王氏趕緊接茬，「大哥，這商量的事兒，是要跟爹娘一塊兒商量的，我可是聽到大嫂的意思是就這麼定下了！」

  「說的是哪戶人家？」艾老爺子吐了一口煙，從懷裡拿出一個菸袋子，用手捏了一些菸草放進去。

  艾德順如實的回答，「馬家兒子，馬驍……」

  「馬驍啊，是個好孩子！」艾老爺子點了點頭。

  王氏一愣，沒想到艾老爺子就這麼同意了，這可不行，決不能就這樣讓他們稱心如意了！

  艾德順見他反應，頓時欣喜不已，想起之前馬驍秋收的時候來田裡幫忙，艾老爺子也很是高興，村里對馬驍的評價也是很好，好幾戶人家都準備把姑娘許到他家去，雖說馬家是窮了點，但是有個富親戚啊，時不時的能蹭著點好處也很不錯。

  「這馬家能出多少錢聘禮？」艾趙氏坐在椅子上問了句，人咋樣她不關心，她也知道艾德順跟馬渚的關係好，可親兄弟都明算帳，這聘禮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艾德順摸了摸腦袋，「這個還沒說，馬渚還在鎮上幹活兒，等他回來之後再商量……」

  「這哪行啊？」王氏就差跳腳了，「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心太善了，就算跟人感情好，也不能當飯吃啊，再說了就馬家那點條件，秦家不貼錢，他們能拿出多少錢來！」

  艾趙氏很認同王氏的說法，這馬家就那麼點院子，都這麼多年了，也沒蓋上瓦房，秦家有錢那是秦家的錢，秦蓮心能時不時的從娘家拿東西回來，那也是情分。

  「老二媳婦兒說的在理，想要提親可以，但是聘禮咱得先說好才行！」艾趙氏補充道。

  王氏眼珠子一轉，立刻溜到艾趙氏的身邊，諂媚起來，「娘，這馬家我看是不行，別的不說，就看咱慕晴那姿色，放在鎮上都是數一數二啊，換上一身衣裳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他馬家是能出得起多少？」

  「我看啊就是想要借著大哥的關係，來撿便宜！」王氏啐了一口。

  「哼，他想得美！」艾趙氏仔細想想覺得來氣。

  艾德順說不過她們，只好把視線又轉到艾老爺子身上，「爹，馬渚這人我了解，他肯定會盡全力的，而且他們家我們也是知根知底的，慕晴要是真嫁過去了，肯定不會受委屈的！」

  「哼，大哥你話別說的太滿了！」王氏不屑往馬家的方向指了指，「就馬家那個條件，慕晴真嫁過去咋可能不受委屈，起早貪黑的幹活兒，大哥，你要是真為慕晴著想，你就不應該這麼隨意就答應了人家！」

  艾老爺子沒說話，卻不自覺的微微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王氏畢竟從小是在私塾長大的，就算沒有正經的念過書，但是耳濡目染也是比常人要是機敏些。

  王氏多精明的人，艾老爺子的反應她看在眼裡，也知道艾德順說不過她，便趁機添一把火！

  「咱慕晴的姿色說白了嫁到鎮上隨隨便便都能當個少奶奶！」王氏特意把「少奶奶」三個字加重了。

  艾趙氏眼神中都透露出了驚喜，扯著王氏的袖子追問道：「老二媳婦兒，你這說的可是真的？」

  「娘，這我哪能騙你，我跟著德正在鎮上也過了這麼久，見過不少人家的少奶奶，都不及咱家慕晴的一半！」王氏伸出左手，大拇指卡在小拇指的中間，不屑的說道。

  耳房裡艾慕晴也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才不想去做什麼少奶奶，無助的拉著張氏的袖子哭著說道：「娘，我不要嫁到鎮上去，我……」

  張氏心裡也急，為娘的當然都希望孩子過得好，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不想攀附人家，與其被人看不起，就像是紅袖一樣，就算現在是少奶奶的生活，可是別人提起來還是她以前的身份。

  做人要知足，她只希望給艾慕晴和桃花都找個好人家，一輩子平平淡淡的就行。

  張氏實在是忍不住了，走到正廳的時候心裡也很是緊張，「弟妹，你的好意我是知道，可是這攀附人家……」

  「大嫂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攀附人家？」王氏嘴角一勾，就等著張氏出來，「咱慕晴是哪兒比不上她們了，又有姿色又能幹活兒的，這說出去哪家不是爭著搶著要！」

  「老大媳婦你懂啥，哪戶人家娶了咱艾家的閨女，都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艾趙氏就是見不到張氏這種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著都心煩。

  張氏想要辯解，抬頭卻對上艾趙氏怒氣洶洶的眼神。

  「二娘，這馬家跟咱家合適，人也老實……」張氏還是忍不住勸著。

  王氏皺了皺眉頭，雙手叉腰，「大嫂你這話可就讓咱爹娘心寒了，馬家怎麼能跟咱家比，咱家可是有秀才老爺，他家有啥？」

  艾趙氏站起來不由分說的一把瓜子殼扔在張氏的臉上，「一張臭嘴就知道放屁！」

  艾德順趕忙把張氏護在身後，「爹，這事兒我們也就是商量著……」

  「跟孩子說話咋還動手了！」艾老爺子瞪了一眼艾趙氏，接著又悶著頭抽菸。

  艾趙氏雙手搓了搓，用小拇指又扣了扣卡在牙縫裡的瓜子仁，一邊嗦著嘴一邊說道：「這事兒你們就不該自個兒商量，要不是老二媳婦兒來說，這閨女就被你們這樣賣了不成？」

  「二娘，我們咋可能做這種事兒！」艾德順帶著些許祈求的音色。

  可惜，艾趙氏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沖他一揮手，「慕晴的親事先緩緩，咱家要先把德清的親事先定下來！」

  「就是小姑子都還沒嫁叻，著什麼急！」王氏給艾趙氏捏著肩。

  「可是……」，艾德順焦急的看向艾老爺子。

  艾老爺子也就是擺了擺手，「德順吶，你娘還有老二媳婦說的都有理，再說了德清這還沒嫁，慕晴還小不著急，你們也可以把她多留在身邊幾年也好！」

  「爹，娘，要是這真有些什麼大戶人家看上咱慕晴了也不是不可以，咱應該看聘禮說話，咱艾家的姑娘可不能隨便什麼人都能攀附的！」王氏說完衝著張氏笑了笑，眉毛一動一動的得意的緊。

  艾趙氏聽著這話心裡別提多舒坦，「咱德清是要做少奶奶的人，慕晴雖然沒德清的姿色好，但是也不差，至少這聘禮方面也要向德清的要求看齊！」

  艾德順和張氏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這艾德清他們都知道，自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整日裡就想著要飛上枝頭，對外面報出去的聘禮可是要16兩銀子，少一分都不嫁。

  這尋常的莊戶人家娶媳婦兒，都是緊著能幹活的娶，明擺著是說給有錢人家聽的。

  艾老爺子這腰痛的厲害了，就坐了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想回床上躺會兒，用力的扶著椅子站起來，往裡屋走去。

  「爹……」艾德順情急之下喊了一聲，這剛剛還說的好好的親事，就這樣被攪黃了。

  「哎，德順吶，就聽你娘的，慕晴的事兒先緩緩，先緩緩！」

  王氏得意洋洋的笑著，衝著艾趙氏噓寒問暖，張氏心裡不舒坦，扯了扯艾德順的袖子，兩個人嘆了一口氣回耳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