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不吃你的寶貝

  艾趙氏突然進來，張氏下了一條，不過還好現在掌勺的是她，若是桃花，她肯定又要挑理了。

  「炒了啥，這麼香……」艾趙氏狐疑的看了一眼張氏，嘴裡念叨著，又去鎖起來的柜子里看了看，確定了所有的鹽還有油都沒有少，這才又轉悠回來。

  

  桃花也不說話，默默的蹲在一邊給灶里添火。

  「娘，我就炒了個包心菜，你要不嘗嘗先？」張氏把包心菜起鍋，嘴裡開心的說著。

  艾趙氏一聽就白了她一眼，「沒見過世面的東西，炒個包心菜高興什麼！」她轉身準備離開，「你動作快點，再這麼慢是要餓死我們吶！」

  「欸，娘這就快好了叻！」張氏回答著。

  艾趙氏也沒再看她們，轉身走到門口的房檐上頭，拿下一塊臘肉，放在案板上，「這塊臘肉也做了，大過年的都是素菜，養豬啊！」，說著還白了一眼張氏。

  張氏也不回嘴，點了點頭回答道：「好的，娘你去休息吧！」

  「不然，還讓我做給你吃啊，麻利點！」艾趙氏扭著腰往外走，嘴裡還在嘟嚷著，「都是些吃白飯的，錢拿不出一個子兒來，還個個都是餓死鬼投胎！」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桃花有些賭氣，扔下手裡的火鉗，撅著嘴說道：「哼，娘咱不做了，都別吃了！」

  「傻姑娘，這說的是啥話，這一家人年總是要過的！」張氏手髒，桃花昨天才洗好澡，她忍住沒有摸她，「好了，桃花，接下來娘來做吧，你去屋裡休息去！」

  桃花搖了搖頭，「娘，還是我來吧，奶不是催了，咱三個人一起做，手腳會快一些！」

  這臘肉的味道本來就足，簡單的炒就行了，鹽也不需要。

  說著就開始分工了，臘肉做兩道菜，配菜多一點，肉少一點，綽綽有餘了。

  桃花一刀下去把臘肉分成兩份，一半給了艾慕晴，一半給了張氏，「娘，你洗些蒜薹切成段，臘肉切片，再切點紅辣椒，切絲兒就行！」

  接著對著艾慕晴說，「姐，你的比較簡單，就把臘肉切片，土豆去皮，切成塊，加點鹽還有醬油醃一下就成。」

  張氏在桃花說話的時候就把蒜薹給切好了，鍋中的水燒開之後，桃花把蒜薹放進去焯燙過涼。

  接著在炒鍋裡面倒上油，爆香蔥姜蒜。臘肉不能炒太久，倒入進鍋里翻炒片刻。

  桃花又偷偷的去艾老爺子的酒罐子裡，舀了一點點白酒，淋入菜裡面炒香。最後加點醬油還有紅辣椒，炒勻之後加點鹽，這蒜薹炒臘肉就起鍋了！

  「姐，你拿個大碗把臘肉鋪在底下，接著把醃好的土豆擺在上面，然後直接放進蒸籠裡面蒸一下就好了！」桃花在一邊指揮著，艾慕晴一邊聽一邊做起來，三個人片刻就又做好了兩道菜。

  張氏鬆了一口氣，在蒸籠裡面數了數，桃花一共做了六道菜，加上艾趙氏準備的紅燒肉還有魚，這年夜飯算是完工了！

  「娘，這時間還早，咱要不再做兩個菜？」桃花看著那一袋子紅豆，多想喝一碗甜湯啊，上輩子過年的時候，桃花想起那個時候自己還是顧清，奶奶總會做一碗八寶飯，甜甜糯糯的別提多好吃了，可惜了，還沒等她學會，奶奶就過世了。

  桃花微微的動了動腦袋，不想這些了。

  張氏往年能湊齊8個菜就謝天謝地了，這回自己也沒出什麼力，桃花腦子好用，她也沒理由阻攔，便問道：「好啊，桃花想做什麼？」

  「娘，咱做的都是菜，煮兩個湯吧……」桃花笑眯眯的說著。

  張氏環顧了一下案板，「桃花，咱也沒雞，這豆腐也用完了，煮啥湯啊！」

  「娘，奶不是給了我們四個雞蛋嗎？」桃花覺得做湯是最簡單的事情了，只要有個沙煲有時間什麼湯都能做，雖然她現在只有眼前的這一口大鐵鍋。

  「也是，咱們蒸個雞蛋羹吧！」張氏說著就要動手。

  桃花連忙攔住她說道：「娘，你洗點紅豆，還有花生，蓮子啥的，不需要多，咱煮稀一點就成！」

  「這幾樣東西，你奶可是寶貝的很叻！可不能隨便動！」張氏搖了搖頭。

  「娘，我看奶放在那裡都一年了都沒做，等會兒就跟奶說裡面都快生蟲了，咱趕緊做了！」桃花見她還是有些擔憂的樣子，「娘，你放心吧，等會兒咋就說是做給奶補身子的，放在她面前去！」

  張氏這才同意，艾趙氏的東西一直留著，就是想要找機會自己吃，可是這紅豆，蓮子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從艾啟章那裡得來的，艾趙氏自己倒是放在米飯裡面煮過幾次粥，但是覺得味道的區別也不是很大。

  所以那些東西又是貴，聽說對女人的身體好，便就一直留著了。

  桃花做了一個紅豆蓮子湯，當然要是加糖才是最完美的，她抬頭看著跟油一起鎖在柜子里的糖，她倒是不敢想，要不是這紅豆蓮子什麼的是艾啟章那邊就混在一起的，所以一包也挺多的，說不定艾趙氏也得鎖著。

  「紅豆湯要煮的比較久，娘咱用那個小鍋在一邊煮著吧！」桃花說著把雞蛋打在碗裡打散，然後西紅柿切好放在一邊。

  便拉著張氏和艾慕晴，站在一邊曬曬太陽，休息一下。

  一個時辰之後，晌午了，艾趙氏有些不耐煩的往灶房看了好幾眼，桃花趕緊打了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出來，這一桌子菜也算是完工了。

  「娘，我跟姐出去收拾桌子了！」桃花看見艾趙氏往灶房走過來了，連忙拉著艾慕晴往外面跑。

  艾德順和艾德正兩兄弟把請杜老先生寫好的對聯貼上，桃花抬頭看著天，這又開始瓢雪了，剛融沒幾天。

  艾慕義也發現了，衝著灶房裡的艾趙氏嚷嚷著：「奶，外面下雪了，咱還得在屋裡吃！」

  「成，那就去屋裡！」

  桃花跟艾慕晴把桌子碗筷都擺好，今兒個是過年，艾老爺子也不講那麼多的禮數了，平時女眷不上桌，今天也架起大圓桌。

  艾老爺子坐在中間，以往的時候艾趙氏和劉氏一人坐一邊，直接順著兩邊下來就是大房跟二房。

  今年情況不一樣了，艾老爺子身邊只有一個女人了，他心裡也有些不自在。

  「好了，好了，大家都入席吧！」說著他先坐下，突然猛地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德順，德正啊，你兩趕緊去把鞭炮給放了！」

  「欸！」艾德順就在他說的時候，就把鞭炮拿出來了，開飯第一響，表示家人團圓過年了！

  在鞭炮聲中，艾趙氏也是喜氣洋洋的捧著自己的紅燒肉和魚先走了出來，放在離她和艾老爺子最近的地方。

  艾慕晴也去灶房幫忙端菜，不一會兒十個菜擺滿了桌子。

  外面的鞭炮也結束了，艾家的院子這邊是古松村裡的第一響，接二連三的忽遠忽近的鞭炮聲都響了起來。

  桃花心情也大好，這是過年的氣氛，想起上輩子小時候，她總是不等吃飯，就先去買煙花玩，越長大就越沒興趣了。

  可這一會兒，她比誰都興趣，看著滿桌子的下飯菜，今兒個桃花還不屑於吃艾趙氏的寶貝了。

  「好啦好啦，我先說兩句……」艾老爺子舉著酒杯站起來，「又是一年了，孩子們都又長大了一歲，這一年咱們艾家可以說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過！」

  桃花盯著眼前的肥腸豆腐煲，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可惜現在就像是在聽領導訓話一樣，移動也不敢。

  艾趙氏知道艾老爺子有些情緒不對，看著艾德正的頭越埋越低，反而艾德順要是志氣高昂的樣子，這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便連忙拉著他的手腕說道：「好了，老頭子這大過年的，你說這些幹啥！」

  「你閉嘴！」艾老爺子甩開她的手，「什麼時候我說話你還能插嘴了？」

  「我……」艾趙氏無奈的坐下，剜了一眼桃花她們，嘴裡嘟嚷著：「就吃白飯的好！」

  艾老爺子愣了一下，不再搭理她，「接著說，今年咱艾家大起大落，這雪都下了三場了，來年咱們全家齊心協力，一定好好把家給撐起來！」

  「好！爹，你說的太好了！」艾德正不禁站起來鼓掌。

  桃花又咽了一口口水，這演講再繼續下去，這還是敞開了門的，菜都要涼了。

  艾老爺子沒讀過書，就算艾德正是他兒子，但是也畢竟是個秀才老爺，他被誇獎的時候，內心是得意的，但是還是忍住了笑意，衝著艾德正用手示意他坐下，「今天是過年了，那些不好的話，咱們也不今天說，先把這個年過好！全家團團圓圓的，才是最貴……貴……」

  艾德正又趕緊站起來搶道：「最珍貴的！」

  「對對！」艾老爺子滿意的坐下，舉起杯子，「咱們全家喝一杯，女人和孩子就喝茶，來來來！」

  桃花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拿著筷子，盯著艾老爺子的動作。

  也只有他想動筷子了，其他人才能動筷子。

  艾老爺子一杯下肚，身上覺得火熱起來，艾趙氏這才注意到張氏把一碗紅彤彤的湯擺在她面前。

  「這是啥！」

  張氏一愣，桃花笑眯眯的站起來，跑到艾趙氏的身邊，給她舀了一碗，「祝奶奶萬事如意，長命百歲，這個是蓮子紅豆湯，這是桃花在秦家的時候學的，平時奶太勞累了，挺說這個對身體好，就特意學來，給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