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年貨

  艾德清把朱大承諾來年給他們兩頭小豬的事情給艾趙氏說了，錢也交給她了，便大喊著，讓艾慕晴給她燒水，她要洗澡，這麼一身味道，她是受不了。

  艾趙氏揣著銀錢盒子，終於有了40兩，這年終於是好過了。

  距離過年可沒多久了，艾趙氏給了張氏3兩銀子，「大媳婦，你拿著這三床被子去清松村那邊找彈棉花的李嬸子，讓她把這被子給咱彈咯！」

  張氏彎著腰正在往水缸裡面倒水，回頭愣愣的看著張氏遞過來的三兩銀子。

  她趕緊擦了擦手，有些為難的說道：「二娘，這些錢怕是不夠，昨兒個去溪流邊洗衣裳的時候，聽牛嬸子說她去彈了兩床被子都花了5兩銀子叻！」

  艾趙氏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道：「我還不知道不夠啊，咱家就這麼點錢了，日子還得過下去，就三兩銀子，不管你幹啥必須讓她給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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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艾趙氏轉身就回屋了，留下張氏焦急的喊了喊，「二娘，這我咋辦叻！」艾趙氏沒有搭理她，她無奈的看著旁邊的三床被子。

  一床是艾老爺子和艾趙氏自己的，另外兩床是艾德正和艾德清的。

  艾慕晴走到張氏的身邊，「娘，二奶不給咱彈被子，還讓咱去幹這事兒，我真的氣不過，要不咱把錢就放在這，不管了！」

  張氏搖了搖頭，「這可不行，等你爹從鎮上回來，看他怎麼說吧！」

  桃花一大早就跟著艾德順在鎮上買東西，快過年了，各家都在囤年貨，鎮上不少的鋪子也趁機漲價，艾趙氏交代至少要買十斤肉，還有米和面，其他的菜也是必不可少的，雖然嘴上沒有說具體要多少，但是她就只給了他5兩銀子，買了十斤肉花了3兩，白面還有大米各買了一袋子花了2兩銀子。

  「爹，你說奶是不是算好了就讓咱買這三樣東西的？」桃花撇著嘴問道。

  艾德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奶是故意讓咱來鎮上買的，明明朱大那邊就有肉……」

  桃花想了想，恍然大悟，「爹，你的意思是奶是想讓我們去找大爺爺，讓大爺爺出錢給咱買東西？」

  「肯定是！」艾德順每年都來鎮上買東西，每年都會順道去看看艾啟明，接著就會帶兩隻雞又或者兩匹布回去。

  艾趙氏算死了這點錢肯定是不夠的，艾德順又老實肯定不會再問她要錢。

  上次艾啟明來一趟帶了那麼多東西，結果一分好處都沒有撈到，她才不死心，過年總不能光吃肉，還得要存一些白菜，豆子什麼的，還有其他的油鹽醬醋就更別說了，最好是艾啟明能重新把那輛馬車給送回來！

  艾德順牽著桃花站在街頭看了看艾啟明店鋪的方向，始終沒有邁出步子。

  桃花知道艾德順的想法，之前艾啟明跟艾老爺子大吵一架，肯定心裡不舒服，加上年年都是討別人的好處，換誰都不想整天這樣低著頭去求人，何況艾啟明也知道桃花賺了錢，這時候要是再去他家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

  「爹，那剩下的東西，咱們就自己買唄！反正奶都會覺得是大爺爺給的！」

  桃花的話把艾德順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桃花，你確定咱掏自己的錢？」

  「對啊，我們也是要過年的叻！」桃花笑著說道。

  艾德順心裡的大石頭終於給放下了，轉頭就回到街市裡面去，花了快四兩銀子才把東西都買齊了。

  順道叫了一輛牛車，兩父女一路咿咿呀呀的聊著天，桃花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她要給艾慕晴帶一串回去，她肯定也沒有嘗過。

  「你這丫頭，說不給慕義吃怕他壞了牙，我看吶咱家最饞的就屬咱桃花咯！」艾德順颳了刮她的鼻子，不得不說艾啟明給的這個小帽子還真好看，擋住了桃花惹眼的紅頭髮，更是襯托出整個小臉都充滿靈氣。

  「爹，桃花說的是真的叻，二嬸總是偷偷的給慕義吃糖，小娃娃吃多了糖不好叻！」桃花嘴裡還咬著一個大大的糖葫蘆。

  艾德順知道桃花是好意，她給自己和艾慕晴買了糖葫蘆，給艾慕義買了兩個大肉包子，她年紀小小的記得的事兒倒是不少。

  剛進古松村，桃花怕回去會被艾趙氏看見糖葫蘆，就去溪邊找艾慕晴，讓艾德順一個人帶著年貨回去。

  張氏果然帶著艾慕晴在溪邊洗衣裳，兩個人正扭著幾塊布，桃花一路跑過去，大聲的喊著：「娘，姐，你們看我帶什麼回來叻！」

  她兩一回頭，就看見桃花兩家兩邊紅撲撲的，一手拽著一個糖葫蘆衝著她們跑過來。

  張氏趕忙放下手裡的布，迎了上去，「咱桃花回來了，還有糖葫蘆吃叻！」

  桃花笑嘻嘻的給了一串給艾慕晴，「姐，你快嘗嘗可甜了！」又把自己剩下的一半給了張氏，「爹說娘不愛吃，但是桃花覺得娘肯定也喜歡吃，就留了一半給娘！」

  「桃花自己吃，娘不吃！」張氏摸了摸她凍得通紅的小臉，「桃花這外面冷叻，你吃完這些趕緊跟你姐一道回去！」

  「娘，我不冷叻！」桃花才不管她轉移話題，直接拔下一個糖葫蘆塞到張氏的嘴裡，「娘，你嘗嘗甜不甜！」

  張氏揉了揉眼睛，不停的點著頭，「甜，可甜了！」

  艾慕晴也是頭一回兒吃這個，畢竟還是小姑娘，吃著吃著竟然很捨不得，「桃花，我今天吃兩個，剩下的可以明天吃不？」

  「不行的叻姐，這個糖放在屋裡就化了，還會惹蟲子叻！」桃花舔了舔嘴巴。

  艾慕晴一副失望的樣子，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吃到糖葫蘆，總是聽馬驍說好吃，可是他總是忘記帶回來，如今吃到果然是甜到心裡去了。

  「娘，這些衣裳是誰的，咋沒見過叻？」桃花看著張氏一個人在擰著盆子裡的衣裳。

  「這是你奶要彈的三床被子，我先把外面的布拆下來洗叻！」張氏手腳加快了，「你爹現在也回來了，慕晴咱得趕緊回去一趟！」

  艾慕晴這才反應過來，依依不捨的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糖葫蘆，最終還是一口全吃了。

  「桃花，你給慕義帶了嗎？」艾慕晴咽下最後一個糖葫蘆突然想起來。

  桃花牽著她的手，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

  「桃花，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咋能不給弟弟帶叻，雖然他還小可能吃不動，但是……」張氏想要教育一下她。

  「小娃吃多了糖不好，我給他買了肉包子……」

  「噗……」艾慕晴捂著嘴笑了出來，「娘，你瞧你咱桃花多懂事，咋可能忘了慕義，好的都給他了叻！」

  張氏眼睛也彎彎的，牽起桃花另一隻手，「娘誤會咱桃花了，桃花是最懂事的！」

  桃花也不計較，反正自己吃飽喝足了，心情也不錯，剛進艾家院子就聽見艾趙氏在嚷嚷。

  「德順啊，就這些？」艾趙氏四處翻著，生怕自己看漏了些什麼。

  艾德順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艾趙氏回頭看了眼，確定艾老爺子不在屋裡才問道，「你大伯就給了這麼點東西？他上次給咱送來的那些，就沒提？」

  桃花趕忙跑過去，衝著艾德順使了個顏色，「奶，我們去大爺爺家的時候，他不在叻！」

  「是啊，只有德聰大哥的妾在家裡，所以我們也沒有久留就回來了！」艾德順有些心虛，低著頭按照桃花交代給他的說道。

  艾趙氏衝著地上呸了一口口水，衝著西北方向的天指著，「就那個青樓里出來的女的？」

  「她有什麼資格說話，也是倒了血霉了，碰見那個湊娘們！」艾趙氏嘴裡不停的唾罵著，回頭看見艾德順低著頭的樣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爭氣的傢伙，人家不給，你不會問啊！」

  「二娘，這不是變成討了嗎？」艾德順猛地抬起頭頂撞了一句。

  艾趙氏立刻雙手叉腰，「得得，你能耐我奈何不了你，你說就這點東西，你妹子還有侄子都沒有新布料做衣裳！」她雙手一擺，「我們兩個老的就湊活就行了，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你得把德清還有慕仁慕義，三個人的新衣裳給做好拿回來！」

  桃花直接衝著艾趙氏伸手，「可以啊，那奶你給銀子給我們，我們就去鎮上買，肯定明個兒就能帶回來了！」

  「天殺的還問我要錢，沒錢了！」艾趙氏突然沖向桃花，狠狠的在她手臂上揪了一下。

  桃花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痛的她眼淚直掉。

  張氏抱這桃花，輕輕的拍這她的後背安慰著她，桃花咬著牙沒有哭出來，就聽見張氏說道：「二娘，你這讓我拿三兩銀子去彈三床被子不說，現在還要不花錢就讓我們去買新衣裳，我們用啥去買啊！」

  艾德順兩隻手握緊拳頭，怒視著艾趙氏，「二娘，買東西要給錢，天經地義的，桃花說的也沒錯，你跟一個孩子還動手幹啥！」

  艾趙氏覺得臉上過不去，以前艾德順對她還算是恭敬，自動上次艾德正出那事兒之後，她不由分說的怪在他頭上，就覺得艾德順沒有以前那麼聽話了。

  「嚷什麼嚷！」艾老爺子從外面慢慢悠悠的踱回來。

  艾趙氏見機會直接迎上去，嘴裡還委屈的喊著，「老頭子，你可回來了，你看看咱們的好兒子，現在可厲害完全不把我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裡，衝著我都要直嚷嚷！」

  「我就聽見你嚷嚷！」艾老爺子瞪了一眼艾趙氏回道。

  現在這個家艾德正暫時是沒法出去了，前前後後都得要靠艾德順，再說了，艾德順怎麼說也是他艾家的長子，不管怎麼樣表面上艾老爺子還是要站在他那邊的。

  「我……」艾趙氏吃癟了，只能趕緊把艾德順帶回來的東西先搬去灶房。

  艾老爺子走到艾德順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德順吶，咱家現在是能省就省，你也別怪你二娘，她那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你算算還差多少錢，等會兒讓桃花來我這兒拿，咱把年過好！」

  艾德順依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