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認出你了

  黃顏心很順利地回到了皇宮裡，在她的設計和隱瞞下，沒有人知道她曾經離開過皇宮，更不會有人去懷疑她方才做了些什麼。

  可能是因為剛剛經歷過人事，黃顏心感到身體很是疲倦，便一直在小憩。芝惠見到黃顏心回來本想詢問些什麼的，但又不敢問出口，怕自己知道的太多會惹禍上身。

  而厲寒先匆匆地趕回了邊境軍營，卻發現自己當值時不在崗的事情已經被顧參軍知道了，由於顧參軍是背後有人的新來首領，見不得厲寒先出挑，便趁機也想好好立一下軍威。

  於是，厲寒先擅離職守的事情便鬧得很大，而顧參軍對他的處罰方式是接受杖刑，並且為了警示其他士兵，顧參軍讓他在眾目睽睽下心甘情願地接受處置，並連續三日二十大板以示軍紀嚴明。

  其實，對當兵的人來說，杖刑算不得是很嚴重的懲戒，況且每日二十大板，按照厲寒先目前的身體素質還是可以承受的，只是這當眾執行，未免讓他丟失了顏面。

  畢竟，他也是個小隊長，不是尋常普通的士兵。

  厲寒先不想多事，故而沒有辯駁，只想著三日時間轉瞬即過，做大事者不拘小節。無論事態如何發展，至少他已經在黃顏心那般成功了一半了，此行就不算吃了虧。

  抱著這樣的想法，厲寒先被士兵杖責，腰部以下的位置逐漸溢出鮮血，顧參軍看著眼前挨打受刑的厲寒先，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

  他倒是要看看這頗為得力的厲寒先，究竟有什麼別樣的本事？今日的二十大板執行完畢後，厲寒先無法再站立挺直了，他可以感覺到顧參軍眼眸里的冰冷和嘲諷，厲寒先暗自握起十指，心中想的卻是要在日後除掉顧參軍，否則只怕前途被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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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善於偽裝的厲寒先在表面上並無體現出分毫的不服，這讓小人得志的顧參軍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第三日的時候，厲寒先再次被執行了杖刑，那板子的力度還是一樣重，而厲寒先的身體也不如第一日的時候那般強硬，每一大板打下去，他只覺得眼前景象模糊，思路混沌，而額頭上也很快就沁出了汗水，他咬著嘴唇，卻沒有喊出一聲痛呼。

  此時，顧參軍正狗腿似地跟隨在殷予的身邊，帶他巡視邊界的守衛和布防情況。

  出於殷予是宇文霖身邊最得力信任之人，這顧參軍一直到殷予來了後，忙不迭地就出來迎接了，殷予來的太過突然，導致他心裡總是慌慌的。

  即便是自己背後有人撐腰，可殷予卻也不是好惹的，本想著準備些山珍海味或是送禮討好，便能讓殷予找不到錯漏，但沒料到這殷予卻是油鹽不進，一心只關心布防情況，嚴苛地在檢查每個細節，這就讓初來乍到的顧參軍有些措手不及了。

  如今便恭敬順從地陪同著殷予來回地巡視，正巧走到了厲寒先被行刑的地方。

  「這人犯了什麼事？」殷予看見厲寒先的下半身血肉模糊，詢問顧參軍，這士兵所犯何事？

  「回殷大人的話，這人在當值時擅離職守，我正杖責他嚴明軍紀！」顧參軍回答殷予，語態里還帶著幾分得意，頗為感覺自己處置的非常正確。

  殷予聽後卻是眸光冰冷地看向顧參軍，冷然地道：「犯了這等錯，焉能留在軍營里？顧參軍，難道不知道這是邊境嗎？」

  聽到這話，顧參軍楞了一下，本來以為自己的處罰已經夠嚴重了，沒想到在殷予這等冷血無情的人眼中，竟還是不夠？

  「殷大人既然這樣說了，那就將他趕出軍營，永不再用！」顧參軍明白了殷予的意思，便立即開口道，臉上還帶著牽強的笑容。

  「這裡守衛的重要性，顧參軍應該知道。」殷予的聲音依然冰冷。

  如果換做在別的地方，或許根據這個士兵的作戰能力，可以酌情考慮是否趕出軍營，可這是南慶與各國之間的邊境處，對防守布防的要求是極其嚴苛的，這等擅離職守的人自然是無法再留在軍營里了。

  「下官明白！」顧參軍還是一副聽話的模樣。

  厲寒先的杖刑才剛結束，顧參軍高亢的聲音便響起來了，只聽他道：「來人！將他給我趕出軍營！」

  這聲音讓原本還意識有些模糊的厲寒先瞬間思路就清晰了，顧參軍是要將他趕出軍營？這怎麼可能？他好不容易混入軍營來到這與北魏的邊境的，焉能就這樣終止計劃？

  「參軍，我已真心悔改，也受了杖刑，為何還要趕我出軍營？」厲寒先很虛弱，可他還是以緩慢的語速將他的意思說了出來。

  一聽這話，顧參軍的眼眸神色頓時轉變，完全改了方才對殷予的恭敬與服從，而是非常強硬嚴厲地道：「你犯此大錯，軍營不再需要你了！」

  「參軍，是要公報私仇了？」厲寒先掙扎著起身，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了，想著目前有士兵在場，這樣說可以招來旁人猜忌的眼光，或許顧參軍礙於人云亦云的紛擾，或許就不會將他趕出軍營了。

  果然，顧參軍對這話很是激動，卻不是與厲寒先所想的那般原因，而是目前這個時候殷予在場。若是被他上報上去，自己的前程豈非斷送了？

  「大膽！竟敢污衊本官！」顧參軍氣憤地說，同時他感覺到身旁殷予正在審視地看著他。

  厲寒先努力地直起身子，抬頭正視著顧參軍，準備與這歹毒狡詐的顧參軍就這個問題好好爭執一番，眼眸卻划過他身旁的人，突然腦中記憶盤旋，他見過顧參軍身旁的人，而且是在那場腥風血雨的戰爭中。

  意識到可能會暴露身份，厲寒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裝作受傷過重的樣子想要昏倒，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殷予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

  「北魏之人。」殷予冷冷地說出這四個字，眼眸寒光逼人，顧參軍完全一頭霧水。